堂里的人顿时一怔!南仁水心中念道:“难不成,我刚将三人擒住,这么快就有同伙寻上门来!四处探了情况,确实只有三人!”
坐在坎老大身边的赖老二一直看着二人说话,憋了好久因那坎老大不准他插话,怕言语冲撞,坏了大事。此时大概是想展露一下本事,终于憋不住了,开了口大声喊道:“老南,你且宽心,定是他同伙闹上门来,你跟我大哥好好谈,我把他擒来!”
南仁水脸色顿变,似笑非笑的说道:“一个毛头小子而已,用不着请贵客动手!我南耀庄的人本事虽然低微,可是这点手段也是有的!”南仁水极好面子,在天水城没人敢和他大声说话,各个谦卑。一个陌生人在大堂之上,如此大声说话,称兄道弟,全无礼数。还干涉自己庄子的事情。更何况闯进来的是个毛头小子,即使有大本事,那也是要庄中人处理的。
坐在一旁的坎老大面色铁青,强颜欢笑对南仁水说道:“我二弟他性子耿直,这几日在庄中叨扰庄主,心下过意不去。想出点蛮力,以谢庄主。”接着转过头来,瞪了赖老二一眼。
赖老二一脸茫然,不知自己错在何处,但看来老大的神情,便就住口,退了几步低头坐下。
“多谢好意,这点小事我们南耀庄还是能处理的!”南仁水说道。
坎老大拱手说道:“那是,南庄主之能,我等早就有所耳闻,而且今日更是叫人刮目相看。是我等多心了!”
南仁水便回头对身后的白丑说道:“白丑,你带几人给我把他擒来!”此话刚毕,只见门外几个庄中仆人跌跌撞撞,摇摇晃晃满脸黑不溜秋的跑着跪倒南仁水面前,强压着粗喘的气息说道:“庄主那小子硬着闯了进来浑身是火,现在正往困三个小子的地方过去,拦不住!”
只听的“哐嚓”一声,南仁水怒得拍碎堂中的桌子,站起来怒道:“没用的东西!给我滚下去。”
坎老大先是心中暗喜,接着又有些担心。喜的是如此折了南仁水的面子,担忧的是刚刚擒住三人,万万没想到,现在就有人找上门来。那十一小子说得乾始峰的事情当真属实吗?会不会早就料到南仁水的计策,如此让众人放松警惕,可为何又被抓住!
南仁水担心煮熟的鸭子飞了,双手背后,踏着轻盈的步子,飞奔而出,朝困仙冢方向走去。坎老大见了心中一惊,如此年纪竟然步履如此轻快,接着便和赖老二以及南耀庄的一干人等跟了过去。
很快众人来到困仙冢之上,只见几个身体壮硕的家丁,手中拿着家伙,围着一人,此人赤发红甲,浓眉大眼,双目炯炯,相貌堂堂,身躯凛凛。腰间系着黑色铁链。身上红甲鳞片之间喷出微微的火焰,环视着众人。南仁水走到跟前,怒道:“赤发小儿,你为何闯进我庄中!”只听这人说道:“我来此处,只为寻人!”
南仁水问道:“你找何人?”
“三千,我师弟!”那人直接回答道,并无多言。
“你师弟,三千?”南仁水嘴里念叨,眉头一皱,接着问道:“不是十一?”
“不是,师弟,三千!”那人愣了一会说道。
“你师承何人?”南仁水接着问道。
“师傅,师祖不让我在外提起他们的名讳!不能相告!”那少年说道。
“可是乾始峰上枯枯真人?”南仁水问道。
那少年皱了皱眉头看了南仁水一眼,一语不发。
南仁水身后的白丑怒道:“我尊师问你话,你怎么不答?”
赤发少年白了他一眼说道:“师傅师祖不许。”
话音刚落,只见一白影向他扑去,原来白丑见他如此无礼,打伤庄中之人,已然在外人面前折了南仁水的面子。南仁水一庄之主怎能当众人的面前与一个小子动手,白丑深知其师的性情。于是自己便做主欲教训此人,自许学了些本事。只见右拳向少年面门打去,这拳来的奇快,眼见只有几寸,忽的一红掌挡在面前,抓住白丑右拳。这么一抓接着一扭,只听白丑“啊”的大叫一声,身体腾空而起,左脚顺势向少年右脸踢去。白丑左脚未至,腹部已被那少年重重一脚,瞬间白丑已跌出几丈远,口中不断呻吟叫苦。
南仁水眼见自己的爱徒竟然在两招之内被这少年打倒在地,心下一怔,心道来者不善,不可用强。看他神态木讷,话语不多,嘴角微翘计上心来。便突然改了语气,温颜说道:“阁下,真乃高人,小徒不知天高地厚!”
“他们拦我,不能怪我!”那少年干脆地说道。
“哈哈,我庄中之人行事鲁莽,少年莫怪!”南仁水笑着说道,“你说的三千又是何人,我庄中不曾有此人来过!”
“他就在此处,十丈之内!”那少年说道,斩钉截铁。
众人心中一惊,这少年看其神情呆木,又不曾见过三人被擒,而且眼下望去,并无可避人之物。怎么就知道三人在十丈之内!
南仁水笑道:“少年,你看这周围十丈可有你要寻的人?”
那少年环视周围,不见欲寻之人,说道:“他肯定在这,你看!”说着从腰间拿出一个透明的瓶子,里面一根蓝色的羽毛,羽根指向地下,不管如何瓶子的转动方向,这羽根一直指着困仙冢方向。
南仁水见此情形,心下已然明了,世上最容易骗的是笨人,最不易骗的也是笨人。因为笨的人一旦认定的东西,想去改变,再精妙的道理对他来说也不是废话。只得动手擒住他了,口舌之利对于他没什么效果。南仁水见他刚才的身手,已然明了庄上的其他人定是没人是他敌手,便开口怒道:“赤发小儿,今日来此,打伤我徒,意欲何为?”
“只为寻人!”赤发少年说道,心下一惊!
“无端挑事,当真以为我南耀庄没人降的了你?今日就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南仁水话音刚落,脚尖一点,白影向少年掠去,与那刚才白丑一样的招式,少年立掌欲擒住他的右手,哪知这拳却只是虚招,拳头缩回,幻影一般绕道少年身后,出拳向少年后脑打去。因为这少年全身红甲护体,冒出火焰,站在远处已感热浪微袭。如此靠近更感灼热。只得向无甲之处攻击。此时少年低头避让,扭身腾空,踢出右腿向南仁水扫去,这南仁水的招式上以轻快为长,身无借力却突地横移躲过。二人几番相斗下来,南仁水始终无法伤到少年要害,只是在闪挪间隙之中,踢了少年胸口几脚。这几脚自己非但没有占到便宜,反被少年炽热的红甲,烫的脚底隐隐作痛。少年依然生气勃勃,南仁水却略现狼狈。便说道:“你仗着身上甲胄护体,不算什么真本事!有本事脱了红甲!”,南仁水以语相激。
“这红甲与我化为一体,如何脱的,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少年说道。
“不知好歹的小子,我让你尝尝九龙折扇的厉害!”南仁水怒道,便从腰间拿出纸扇。回头寻找躲在暗处的儿子,说道:“儿啊,你好好瞧着,这九龙纸扇,是这般使得!”
说完左手托着铺开的纸扇,右手食指无名指顶着脑门,紧闭双目,口念法诀。忽的七缕白烟从扇中腾起,化作七条白龙盘旋在赤发少年头顶,发出阵阵龙吟,每条龙通体雪白,发出白光将周围照得如白昼一般。比之白天其子从扇中召唤出来的白龙身体更长,更粗。只见这赤发少年脸上不但无半点畏惧之色,相反的却是有那么一丝喜悦。不等白龙攻来,自己已向上跃起,身上火光大盛,拳头顶着烈焰向其中一条白龙袭去。那白龙见状全身一抖,欲躲避已然不及,旁边一条白龙忽的张开大口向少年腰间咬去。少年只得缩拳,左手格开龙口,借左手之力翻身,右手向张口的这条白龙左鳃飞去。忽的旁边一条白龙伸出巨爪,擒住右手。少年右手被抓,拳头有力一捏,顿时右臂如浇了油的树干火势冲天。那龙发出一声龙吟缩了回去。接着少年左踢右扫,一双火拳,幻化无影。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这龙有七条厉害之处在于互为一体,攻守兼备,这少年一时招架不住。露了破绽,不一会双手双脚便被四条白龙咬住缠起,接着身体头部也被缠住。全身被缠的严严实实。南仁水催念法诀,七条龙越缠越紧。庄中之人见此情形,纷纷赞道:“庄主果然了得!”那白丑拖着震伤的身子,断断续续的说道:“师傅真是神通广大。”众人溜须拍马。南仁水甚是得意,面露喜色。站在一旁的坎老大也出言相赞。南仁水更是得意。虽停了法诀,可是七条龙依然紧紧的缠着。
赤发少年被困在白龙之中,不见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