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龙,笑颜和神医来看你了。”斗虎一见战龙回来,眉开眼笑道。
“快坐下让神医看看你的伤势如何,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向他讨教呢!”笑颜把手中的金创药胡乱塞到斗虎怀里,然后上前去拉战龙。
战龙用力甩开她的手,冷冷地睨了她一眼,回道:“不必你们费心!请回吧!”
笑颜一听怒不可竭,瞪着他说道:“若不是看在悦儿姐姐份上,你是死是活我才不管!”说完,她便嘟起嘴,拖着一脸疑惑的神医径直往外走去。
“战龙,你这话未免太欺负人了!”斗虎急忙出言附和道,但苦于笑颜半途而废的包扎,致使其全身挂满白纱而动弹不得,故未能起身上前阻拦。这几日历经重重危难,多次死里逃生,好不容易能再见到笑颜,斗虎心中自是激动万分,纵然笑颜对他依旧是往日那般不以为然,可只要能多看她一眼,斗虎便觉心满意足,却不料战龙竟如此蛮横无理,一来就口出狂言,硬生生地把好心前来给他诊治的笑颜给气走,未免太过不识抬举。
“且慢!”战龙突然叫住笑颜,踌躇片刻后继续说道:“告诉她,我绝不会违背昔日向她许下的承诺,至于江南之事……大可就此作罢……”语毕,他咬紧牙关,把系在腰间的药囊猛地扯下,转身递给笑颜。
笑颜本想对他冷嘲热讽一番再断然拒绝,但见他目光黯淡,面如死灰,于是也懒得与他多作计较,一手夺过药囊后便扬长而去。
“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出发。”战龙负手而立,不容分说地命令道。
沈一刀打量着神色有异的战龙,不解地问道:“可是宁姑娘不愿你去涉险,跟你置气了?”
战龙听后心中一颤,双眸顿时泛起一丝清冷的肃杀之气。“以后不许再提起她的事!”看着沈一刀和斗虎面面相觑、无所适从的样子,战龙心生愧意,取了宝剑后便独自走出了营帐。
望着战龙寂寥的背影,沈一刀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过是小儿女间打打闹闹,何至于此。”
斗虎闻言连连摇头,他看出如今的战龙已然不复从前,倒像是回复成他们初遇时的那般孤傲冷漠决绝的模样,深知此事定与宁悦有关,不过眼下大事要紧,也容不得他们儿女情长,因此他并未向沈一刀言明。斗虎迅速穿着整齐后,便快步走去与战龙汇合。就这样,两人带着十余精锐,气势汹汹地朝着青峰山行去。
自向宁悦倾诉心迹后,安瑞祺但觉心情畅快,如沐春风,不仅悠哉地陪在宁悦身旁盯着那锅他吃不上的药粥的火候,甚至主动请缨去帮忙煽火。看着安瑞祺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全然没有平日飘逸的风采,宁悦忍不住笑了出来。安瑞祺见之很是难堪,他轻轻地捏了捏她的脸颊,以示不满。正在这时,一名军兵不合时宜地到来,传唤他速去统领营帐议事,使他不得不从柔情蜜意的光景中抽身离去,让他倍感无奈。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宁悦一眼,语带委屈地说道:“悦儿,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宁悦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把目光移回到药粥上去了。
待药粥熬煮好,天色已暗,宁悦提着热锅走到战龙的营帐前,见里面漆黑一片,进去一看,发现空无一人。正当她困惑之际,前来送药的神医和笑颜倏地出现,与她不期而遇。
笑颜环顾四周,不见战龙和斗虎的踪影,不由得怒火中烧,愤愤不平地说道:“悦儿姐姐,你说他们怎么能丢下一句话就走了呢?亏你还煞费苦心地为他熬粥,我和神医辛辛苦苦给他们配药,实在可恶!”
“……什么话?”宁悦听后心中悸动不已,怯生生地问道。
“大概是说他不会再来烦扰你,还有让你不要管江南的事?当时我太生气了,记不清了……”笑颜把从战龙手中接过的药囊递了过去,支支吾吾地回道。
他……不让我去江南了……宁悦失落地看着手中那绣着墨兰的药囊,留下两行清泪。原以为待诸事尘埃落定,便能在战龙的保荐下到江南去拜师,学成后能依靠自己的手艺过上安稳平淡的日子,得偿所愿,却没想到这一切都只是海市蜃楼,不过短短数日,美梦便已碎落一地……大当家屡遭我连累,这次还险些送了性命,不愿再与我有任何瓜葛也是理所当然……一想到自己再度失去唯一的依靠,宁悦顿感全身气力全无,一阵犹如针刺般疼痛萦绕在心头,久久挥之不去。看着眼神空洞、神色茫然的宁悦,笑颜既惊又奇:想不到战龙的只言片语,竟能使悦儿姐姐如此心绪不宁,着实奇怪,换做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兴许还会误以为悦儿姐姐对他极为在意呢……
数日来风餐露宿的神医一见这香喷喷的药粥便馋得直咽口水,饥肠辘辘,此时见有福享用之人已然离去,便厚着颜面问道:“宁姑娘的一番心意不可辜负啊,不知老夫是否能……呃……”宁悦听后急忙擦干泪水,给神医盛满一碗奉上。神医接过粥,喜逐颜开道:“谢谢姑娘!”见宁悦沉默不语,神医想着要讨好她,把粥灌下后便又继续说道:“话又说回来,他那陈年宿疾本是能治好的,只可惜老夫还没来得及把他的伤势给稳住他便走了,日后这新伤旧疾齐发,恐怕他免不了要受尽煎熬咯……”
宁悦闻之大惊失色,心急如焚地问道:“神医可有解救之法?”
神医泰然自若地回道:“姑娘莫急,只要按照老夫开具的方子配药服下,好生调养,数月便能痊愈。姑娘,再给老夫添一碗吧……”
神医把那锅粥一滴不剩地装进肚子后,方才心满意足地写下了两个方子交给宁悦。宁悦把它们仔仔细细折好收入怀中,想着明日得空再请沈一刀转交给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