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那次事情是个误会,我不知道叶溪小姐怀了孩子。〔〕
那个,我、我当时,我和任医生只是逢场作戏,我之前甚至都不认识叶小姐,撞到叶溪小姐的肚子,也只是意外……”
钟璃穆也没想到,她只是为了回报任长风帮忙转院的恩情,陪他演了一场戏而已,居然会倒霉催的,偏偏在反抗叶溪的时候,把她撞流产了。
这算不算老天在玩她?
钟璃穆一席话,说的吞吞吐吐的,她皱紧眉头,苦恼的看向凌厉强势的叶家老太太,突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件事情,原本就是意外,任长风当时也没有告诉她,叶溪怀孕……
还是说,其实,任长风是知道叶溪怀孕的事情,要她帮忙演一出闹剧,不过是想借她的手,让叶溪流产而已。
钟璃穆有些恍然,她直直的看向角落里,始终不言不语的任长风,紧紧抿嘴,没在开口为自己辩论,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无助。
这样的情况,她不过是任长风推出来的出气筒,面对h城实力强势的叶氏集团,她平头小百姓一个,一穷二白的,她又能怎么样?
就连媛媛被打了一巴掌,肿起半边脸,她再怎么难过愤怒,终归没有办法讨回公道。
屋里的气息有些沉闷,任长风终究不忍心让钟璃穆忍受无端责难,他隐在角落的身体,缓缓向前探出几步,深深呼出一口气,再看向众人的目光,带着点点妥协的味道。
“老夫人,这件事情,只是一场误会。
钟小姐撞掉叶溪肚子里的孩子,也只是意外。〔〕”
“叶溪肚子的孩子,既然是我的,那么,我想,我对这个孩子的去留,应该也有发言权的吧?”
“说实话,一个小生命就这样平白无故的流失,作为医生,我很难过,作为他的父亲,我却觉得庆幸。”
“我和叶溪,不会在一起,也不可能在一起,叶溪要是真把孩子生下来,不过是让叶家任家难堪罢了。
这个孩子原本就不被允许存留,既然没了,也就没了吧。”
说到此处,任长风似乎有些怅然,又有些解气的模样,他眉眼冷淡,看向叶溪的眼里,一如既往的温和认真。
可他说出的话,却让满腔爱意的叶溪,混身颤抖,泪流满面,几欲崩溃。
“呵呵,任长风,你真狠!”
“我肚子里怀的,是你的亲身骨肉,被那个贱货撞没了,你不但不怪那个贱货,你居然在我面前,说什么尘归尘土归土的屁话!”
“任长风,你当我叶溪是什么人?
我们堂堂叶氏集团,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啊!”
叶溪突然发飙,被泪水洗净的小脸儿清丽不少,这会儿泪奔怒吼,平添了一抹狰狞,眼里是毁天灭地的疯狂。
叶溪,她大概真爱任长风,爱的入魔了吧?
钟璃穆心里叹息,知道这件事情,轻易没法儿善了,就是不知道,叶家这位厉害的老太太,到底想要她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先前被叶老太太用拐杖着着实实敲了好几下,背上火辣辣的疼。
咽下这种局势,钟璃穆倒是希望叶家人,干脆打她一顿把气儿出了就好。
“跟我上楼,爷爷很想你。”
众人还沉浸在叶溪的发飙中,有些回不过神时,屹立在原地,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的顾子宁,轻轻抬头,盯着两只黑亮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的顾子皓,语气漠然。
他虽然没有直接表态,可是,这也从侧面表示出,他不参与叶溪这事儿,叶老太太为此稍感欣慰。
“小爷在这里还有点事儿没做完,你先告诉太公一声,我待会儿过来。”
顾北城说的理所当然,言语之间,甚至有把顾子宁当做跑腿的嫌疑。
他这次,确实没有说谎,他的确有事儿,那个蠢女人的女儿,叫媛媛的小丫头,居然长了一双淡紫色的眼睛。
被泪水洗净的眼睛,纯粹朦胧,带着纯净的美好,氤氲的雾气,让她的眼睛显得无辜至极。
媛媛的眼睛,和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看不清面容的小姑娘,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这难道只是巧合么?
顾子宁明显有些不耐烦了,他皱起眉头,动了动嘴唇,终究什么话都没有说,漠然的转身就走,干净利落。
他的离开,一定程度而言,让整间病室显得放松不少。
当然,觉得放松的,不过是叶家老太太,以及向来没心没肺的顾家小魂淡。
先前,叶家老太太对钟璃穆的厌恶虽然不加掩饰,可是,动作却有所收敛。
毕竟,顾家这位独当一面,作风正派,手段果决冷血的太子爷,她也算是看着长大的,顾子宁真要保那个贱女人,这点薄面,她不能不给!
“叶老夫人,对于叶溪小姐的事情,我很愧疚。”
咬了咬唇,钟璃穆接下来的话,说的有些艰涩。
“我也是当妈的人,我明白叶溪小姐失去孩子,现在是什么感受,我希望能够补偿叶溪小姐。”
对于这场无妄之灾,钟璃穆有些心力交瘁。
,只是,做错事情,终归要受到惩罚的,她活该,受着就是!
钟璃穆揽着媛媛,她穿一件纯白色的衬衫,一条灰色的女式西裤,小脸儿苍白,眉宇间弥漫着淡淡的为难,一双灵动有神的杏眼水汪汪一片,显得楚楚可怜。
叶老太太像打量货物似的,老练毒辣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扫射,然后冷冷的嗤笑两声。
她什么都没有说,已经让钟璃穆压力倍增,惴惴不安起来。
“赔?哼,你陪的起么?”
叶溪抱着双臂横在胸前,以一种轻蔑的目光,缓缓扫过钟璃穆的脸。
钟璃穆忍不住握了握拳,然后在媛媛担忧的注视下勉强一笑,随即松开。
叶溪说的对,现在的她,拿什么赔偿叶家的娇娇女?
“钟璃穆,我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你跪在地上,自己掌嘴一百,答应以后有本小姐和任长风在的地方,你绝不涉足,你把我撞流产的事情,我就算翻过去了,不和你计较。
要么,你就打你女儿一百下!
大家都是女人,你应该明白,那种骨肉分离的痛苦,是一辈子的殇。
打你女儿,就算是为我失去的孩子,讨还一个公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