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宫
药香夹杂着一股莫名的气味飘散在空,靡靡的气息缭绕满室,龙榻景帝疲惫不堪的沉沉睡去,先前满室的人不过盏茶的功夫,竟然无影无踪。///
四处安静异常,唯有纱幔飘摇不定,透出一股诡谲。
宫睿小心缓步朝龙榻走近,警惕的握住了手的剑。
“拿下他。”
忽然间一声沉喝,四处突兀的闪出数道手执重剑的人。
宫睿飞身而起,却不想竟是一个踉跄跃在了地,下一刻,有闪着寒光冰冷的剑已架在宫睿脖子,一切来的太突然,而这里早已成了他人蛰伏的凶地。
皇后一袭雍容华贵的大红锦凤服,在御林军的簇拥下,从宫门外悠然走了进来。
她脸吟着温和的笑,已失了先前那股子狠戾,眉宇间透慑出一股凌然逼人的英气。
“宫睿,没想到这么容易被本宫拿下了,你以为,今天本宫会放了你?”皇后得意非凡的绕着宫睿,如同得胜凯旋而归的将军。
宫睿眉头紧锁,一头重汗,虚弱无力的用剑尖撑在地面。
“别白费力气了,这屋里早被我下了毒,无色无味虽说不能要你的命,但却可以化去你一身武功,你现在肯定是一点内力都提不起。”皇后冷笑着走过来,睥睨的眸光看着宫睿,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如同在看一个垂死挣扎的鱼儿。
宫睿咬牙瞪着眼前的人,唇角勾出一丝邪肆不羁的笑,那通透的眼眸,仿佛窥探到了什么。
皇后被这目光一看,气恼的一把钳住宫睿,狠狠在他脸扇了一巴掌,癫笑出声,“宫睿,哈哈,这么多年,我****夜夜都盼着你死,可你怎么是死不了?”
皇后眼里透出一股难以压制的恨,腥红的眼眸狰狞出道道血痕。
“落雁沙毒不死你,逆穹老怪没杀死你,每次你出征,我都盼着,盼着你的死讯,可你,为什么还没死?”皇后手指狠狠嵌入宫睿的下巴,掐出一道道血痕。
每每一想到这个战无不胜无往不利的沙场枭雄,她恨的咬牙切齿,更别说他还是楚如烟的儿子,从他一出生,这么多年来,她可是时时刻刻都想置他于死地,阴的明的暗的黑的,可是杀不死他……
“你想我死,可我偏偏要活着,你又能耐我何?”宫睿嚣张的笑道,声音失了一贯的优雅低沉,反而衬出一股豪迈。
“活着?”皇后冷笑一声,抬手,清脆的响声在室内环绕,她仿佛解恨一般的舒缓了笑颜,“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为什么不死,那是老天是要把你留给我亲手收拾。”
皇后张狂的大笑出声,仿佛心几十年来的郁结之气,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宣泄。
她虽为皇后,却不过一个死去的楚如烟,她执掌后宫,却动不得一个酷似楚如烟的湘妃,还有她的靖儿,虽贵为太子,却不得景帝赏识。
她最恨的是景帝当初立她的靖儿为太子之时,竟然说靖儿的太子之位是宫睿刻意让的,她的靖儿那里不得楚如烟那个贱人生的孽种了?
一想到此,她心顿时一股戾气腾升。
“把这个毒害陛下的不孝子,给本宫锁了。”皇后厉声道,此刻的她整个人周身仿佛笼罩着一股骇人的煞气,精致妆容的脸也狰狞扭曲的可怕。
…………
本是十五月圆衣,却没有一丝月色,整个天地黑沉如同被人用浓墨泼过似的,风不起,云不动,整个天地如一副静止的泼墨水画般,让人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嗒嗒!
马车声奔驰在空旷的街道,那声声‘嗒嗒’之声,仿佛扰乱了这一方沉静的天地,拖拽出几丝模糊不清的黑影。
如雾般的黑影,灵巧的翻马车,一柄漆黑的剑无声无息刺来,贯穿了那驾车的马夫整个头颅,随即跃下替代了那驾车的马夫。
“谁?”
车内传出一声娇叱,显然是察觉到了异样。
无人答话,马车却调转了方向疯奔起来,嗒嗒之声夹杂着马儿的嘶鸣声,一路竟是朝城外飞奔。
云轻影飞身跃出,霎时,数道寒星的暗器飞射而来,她飞速后退,那密集的暗器‘叮叮’钉在了马车壁,泛出幽蓝的光,显然是淬了剧毒。
随后,数柄漆黑的剑无声无息自数个方向刺来,云轻影抽出腰间的软剑迎击,却有一道身影较她更快,眨眼如雄鹰飞展而下,一片剑光笼罩住马车,护住了车里的人。
她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气,一时间,晃动的马车刀光剑影,马儿嘶鸣,车身摇摆不定,竟一路冲出城,奔了山道。
大盛的剑光过后,厮杀稍有窒息,数道黑影退散,只见一道身笔直挺拔的立在摇晃不定的马车顶,脚边落下一块破碎的面具。
风起,肆意吹动着她的衣袍,连带着掀开了她脸颊边的碎发,依稀可见一道疤痕从左额眉梢一直蔓延而下,直至整个脸庞,甚至在下颌处狠狠凹陷下去,撑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黑洞。
若说此女右边脸美若天仙,但这左边脸却丑陋不堪狰狞可怖,犹如地狱来的恶魔般人。
“年珑,你没事吧?”云轻影驾着马车,抽空回头问了声。
马车早已失控,惊吓过度的马危险的在悬崖狂奔着,偶尔擦着悬崖边滑过,不时可听到滚落悬崖的碎石声音。
“驾好你的马车。”
车顶,年珑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竟这夜风还冷。
黑夜骤然有数道飓风袭来,第二次绞杀已展开,年珑稳住身形,扣紧手的剑,利剑一般的眸,冷冷扫过四道身影执剑而来的黑色身影,一剑刺出,冷兵器的声音在这黑沉的夜色下,擦出道道火花。
云轻影不敢分心,勒住缰绳,竭尽全力的想让马车停下来,因为前面已经没路了,悬崖如野兽张开的血盆大口,正等着他们的投奔。
刀光剑影,云轻影终于将车速减缓了下来,刚松了口气,却听得‘咻咻’的几声,几支箭矢破空而来,一下扎在了马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