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琴死了。为你而死。”
玥尧看着玉暇的模样。眼中毫无怜惜。红润的樱唇吐出玉暇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伏琴沒有死。沒有…”玉暇无神的摇着头。吼道。
“呵。自欺欺人吗。那下一个为你死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玉书长老呢。嗯。”玥尧勾着唇。带着极致的冰冷妖娆。
玉暇心中一震。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不会的。爷爷…爷爷那么强大。他怎么可能会…”
“如果你死了。你觉得玉书长老不会去为你报仇。你可是他唯一的孙女呢。到时候失去机智。又心情悲痛的玉书长老。在强大。又真的会是二长老和兵佣会长的对手吗。一大把年纪的一个老人。本该享受生活。却为你操碎了心。到最后。还要为你丢了性命。玉暇。玉无暇。这就是你希望看到的吗。”
玥尧淡漠的声音冷酷无比。玉暇呆呆的看着她。像失了神的木偶。
玉暇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一切都变了。可谓是翻天覆地。一直陪伴她。照顾她的伏琴死了。她以为友爱的兵佣弟子们却一心想要她死。她敬重的二长老和会长叔叔也是不择手段的对付自己和爷爷。而爷爷。一直在独自保护自己。自己。则是什么也沒做。
玥尧深深看了一眼玉暇。也不管她听沒听进去。转身撩起珠帘向外走去。她知道。玉暇现在需要时间去接受那些残忍的事实。更多更快章节请到。
只有坦然接受了。才能长大。每个人或早或晚。都会经历。只不过现在。要提前逼她去面对而已。
想着。玥尧抬头看了眼巨大的落地窗外晴朗的天空。玉暇算是幸运的了。有那么一个疼她的爷爷。将她保护的这么好。沒有过早的经历人世百态。沒有看见世间炎凉。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残忍。
而上一世存活在蝼蚁之地的她。却从存在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
“你这么说。确定不会把她吓得更退缩下去。”锦玖不知何时走了过來。身后还跟着闲散的云子砚。
玥尧转过身。看了眼对面紧闭的金属铁门。淡笑道。“若是这样便退缩了。那就不值得我们费心了。不就是一份画卷吗。与其靠一个软弱无能的人。倒不如自己动手。说不定希望更大。”
“我以为你会执着为她解困。”锦玖点点头。显然赞同玥尧的话。笑着道。
玥尧白了他一眼。“我看起來是那种多管闲事的好人吗。”
“但也不是大恶之人。”云子砚摇着手中不知哪儿拿來的羽扇。活像一个神棍般说道。
玥尧眼瞳闪了闪。不与争辩。静静站在窗前。锦玖不语。云子砚也不在说话。一时间。显得格外宁静。
静水城。
檀香萦绕的房间中。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两个男子隔桌对坐。身子都是端的笔直。可见教养很好。
白九葬将手中的棋子放下。淡淡看着棋盘。平静道。“你输了。”
“嗯。这么多年了。你总算赢了我一局。”对面的男子一笑。普通平凡的脸多了丝神采。
他穿着一件亚麻色的宽松长袍。上面绣着奇怪的符文。一张平凡至极的脸上只有那对眼睛充满光彩。让他整个人也多了些别人沒有的神秘气息。
“那是因为国师心中有事。”白九葬规矩的放下手。看向云国师道。
云国师一笑。不做言语。伸手将面前这盘下了一夜的棋一颗颗收了起來。白九葬静静看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也不说话帮忙。
沒一会。云国师收好棋子。将一杯茶推到白九葬面前。淡笑道。“殿下。你來找我下了一夜的棋。不会就是要说这个吧。”
白九葬接过茶杯。抿了一口清茶。道。“国师明知何必故问。”
“我打算回去了。”云国师笑着。平凡的脸上一片温和。
“嘭。”
白九葬放下茶杯。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一股怪异的气息弥漫在两人之间。
“原來国师也是喜欢逃避之人吗。”白九葬冰蓝色的眼瞳紧紧锁定着云国师。冷声问道。
云国师如黑曜石般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第一时间更新也不计较白九葬的无礼。优雅起身。拍了拍衣袍。侧头看向白九葬。“有的时候。离开并不代表逃避。只是时机未到。见与不见。沒有什么意义。”说罢。转身向门外走去。并不高大的身子在地上拉出一个修长的影子。
白九葬沒有去看他离开的身影。笔直着身子坐在坐垫上。湛蓝的长发随吹入的风微微扬起。落大的房间只有旁边的一个沙漏不断发着声响。
“你有选择。而我别无选择。我白九葬。也不信逆不了这天。”白九葬低声道。手在面前的矮几上重重一拍。起身离开。而那矮几上。静静放着一颗深蓝色的透明棋子。在白九葬离开后。骤然碎裂。
“玉暇此刻在何处。第一时间更新”
走來亭廊中。白九葬复手而立。冰蓝色的长发退回了墨色。乌黑的眼瞳闪过一抹蓝光。
“回主子。在云幽城。此刻。正与司楚玥尧他们在一起。”白九葬身后。一身紧身素衣的葬一有条不紊的回答道。
白九葬满意的点点头。继续道。“兵佣协会那边情况如何。”
“属下已派人给他们寻了些事做。这几个月内。绝对抽不开身。”葬一低头道。
“很好。退下吧。”白九葬唇角勾起。挥了挥手。葬一了然退下。
白九葬在原地站了良久。才转身向楼上走去。推开云国师的房间。却并不见他的人。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房间中也不闻一丝檀香。白九葬皱皱眉。心下有了丝不好的预感。快不走入房间。环视一圈。目光定格在靠窗的桌子上。那里摆放着一张宣纸。
执起宣纸。白九葬的目光久久停留在其上。只见那宣纸上。悠悠懒懒的写着一句话:是劫却非劫。若心定劫。便是劫。心不定。则不是。顺应本心。顺应天命。抗天逆心者。方才是万劫不复。切记。
“万劫不复…”许久。白九葬的手中升起一抹蓝色火焰。瞬间将那宣纸烧成灰飞。他知道。云国师是走了。
“來人。”
“主子。”守在暗处的葬一再次出现。
“通知所有人。即刻启辰前往云幽。”白九葬不管窗外已近傍晚的天色。冷声道。
“是。”葬一利落答道。做为暗卫。他们的第一条指令就是。绝对服从主子一切命令。
深深看了眼窗外雾蒙蒙的天空。白九葬转身向外走去。留下地上一层薄薄的灰尘。
夜幕再次來临。玥尧房间的门也终于开了一条口。
玥尧怀中抱着一坛从云子砚那儿扣來的尘华酿。缓步走到门口。推开了金属铁门。
“玥尧姐姐。”
一抬眼。便见玉暇穿着一身青色的里衣坐在落地窗前。而巨大的透明落地窗被她打开着。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时不时吹进一阵刮人肌肤的冷风。
玥尧面色不变。淡定的走到玉暇身前坐下。怀中的佳酿直接到在了早就准备好的酒杯中。
玉暇了然。不客气的拿起面前的一杯。仰头一口喝了下去。却涨的满脸通红。轻轻咳了咳。
玥尧淡淡一笑。同样利落却优雅的喝尽杯中美酒。
“玥尧姐姐。你说为什么。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那么多的算计。我从來沒有想过伤害谁。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玉暇看向玥尧问道。眼中布满悲伤。却不在流泪。
“因为**。人之**。一切罪恶的根本。因为他们渴望得到权利。得到地位。得到金钱。所以一切威胁到他们利益的绊脚石。都会被无情的铲除。不择手段。”
玥尧珉了口酒。一边淡然的说着。一边心中想着下次在想办法从云子砚手中扣点酒出來。这酒。确实不错。
“呵呵…是吗…竟是为了。这些可笑的东西。可他们有沒有想过。那是人命啊。”玉暇苦笑一声。低声吼道。
“那是人命吗。”玥尧勾唇。吐出的话说不尽的凉薄。“我说了。那只是挡在他们前路的绊脚石而已。”
玉暇一震。却无法反驳。
“你还看不清吗。这个世界的法则。你还沒看清。弱肉强食。只有强者才能说话。才有发言权。因为只有他们说的话。才会有人去做。去听。去评判。去赞扬。”玥尧不理她。说道。
“可是…难道这个世界就沒有温暖了吗。爷爷。爷爷他对我很好啊。”玉暇咬了咬唇。直视玥尧道。
玥尧心中一愣。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失控。许是这酒。有点浓了吧。笑了笑。淡淡道。“是啊。这个世界上确实还有温暖。可这些温暖是禁不起挥霍的。我在守护。玉暇。你呢。”
“我…”玉暇启唇。却说不出话。是啊。她一直都看不明白。傻傻的对所有人好。却对伏琴的严厉和唠叨感到厌烦。对爷爷的威严和要求感到惧怕。想要远远看着躲开。却不想…这些看似严厉无情的面容下。是期盼和慈爱。
玥尧静静看着她。手中酒杯不停。觉得心绪也有点乱了。曾经她可以毫无犹豫说出的肯定话语。却变得有点动摇了。那么冷酷。连她自己都有点不信了。
“玥尧姐姐。我懂了…请你。帮帮我。”沉默良久的玉暇突然抬起头。清澈的眼瞳明亮无双。闪着无法摧毁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