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又满又涨的分子飘散在空气里,让周遭的空气变得安谧,他的一呼一吸间都充满了安心的味道。
这样一个人啊,要控制他的喜怒哀乐,哪还需要一句话?
只要半个叹息的声调,一抹难言的愠色,或是偶尔神情的一瞥,他就缴械投降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可即便是缴了械,投了降,墨遥也会把他这个小俘虏全盘接收,而且还会放到心尖上去呵护,他又有什么好纠结的?
“哥……”
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扫而空,墨小白搂着墨遥的脖子把他拉近一点,亲了几下,又小小地咬了一口他的嘴唇,嗤道:“笨蛋,什么死神,直接说生死与共不就行了。”
“嗯”
墨遥说:“我的中文没你好。”
“那当然了!”
墨小白得意道:“我念过的中文台本可多着呢,这你可比不过我”,看了看墨遥,又说:“你从小就绷着个脸,闷闷的整天不说话,说话时也总爱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要不是有我在你身边,你长大以后肯定不是结巴就是哑巴,哪会像今天这样说的这么流利?”
“……”有那么严重吗?
片刻后,墨遥点头:“嗯,幸亏有你在我身边。”
墨小白笑得摇头晃脑。
心情好了,脑子自然也就活泛了起来,墨小白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想起脑子被撞以前没说完的问题,抱着墨遥问:“哥,你说要用风廷和章平两人换回金利?”
“嗯”
“那不是要留在哥伦比亚吗,我们都撤回罗马了,他俩还留下来做什么?”
“你不是在跟胡安合作吗?”
“那是为了找你,现在我都已经找到你了,跟他还有什么好合作的?”
“你要合作就合作,要撤就撤,你以为胡安会任你摆布?”
墨小白想了想,点头。
“对,连你有时候都不会乖乖听话,更何况胡安呢。”
“……”
墨遥默,乖乖听话这几个字用在他身上,听起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拥抱的时间太长,墨遥怕压得墨小白不舒服,就又起身,坐回床边,墨小白看着自己空空的手臂,不满意地嘟了嘟嘴,问他:“你要走了?”
“去哪?”
墨小白撇嘴,“别装了,你的老……那个叫玛丽亚的女人受伤了,你现在不是要去看她?”
墨遥愣了一瞬,差点就把这件事给忘了。
“你提了我才想起来。”
墨小白继续撇嘴,墨遥说:“那我现在过去看看。”
本是一句肯定的话,却用征询意见的口吻说了出来,他好不容易才把这个爱闹脾气的小白痴哄好了,可不想再让他再炸毛。
墨小白的眼睛往墙角的方向瞟了瞟。
墨遥又说:“你要是不想我去的话,我就不过去了。”
墨小白的眼睛顺着墙角往上望。
那个莫妮卡把白夜叔叔也请过去了,珊娜肩膀上中了一枪,玛丽亚被救出来的时候也没有死,只要还没断气,白夜叔叔就能把人给救活,墨遥思忖了片刻,觉得自己去与不去的影响不大。
墨遥刚这么一想,就听墨小白问他:“你今天的时间快到了吧?”
“嗯”,墨遥说:“睡觉的时间快到了,我就不过去了。”
墨小白看着天花板说:“没多少时间了,你快去快回。”
“嗯?”
墨遥没动,墨小白的眼珠终于又瞟向他的身上,“你占了人家的小岛,无缘无故地害她受了伤,还不去看看。”
墨遥这才点了点头:“我去看看就回来。”
墨小白看着他的背影,抿了抿嘴巴,哼,走的那么快干嘛。
白夜感慨自己最近有点忙。
自从接到墨小白的电话来了这座小岛以后,他和苏曼两人就没轻松过,先是没日没夜地研究墨遥的病情并且配合用药,期间还不得已而且意外地收了莫妮卡这个好学的徒弟,然后墨小白又受伤,紧接着岛上这两个女人也受了伤。
珊娜肩膀上的子弹已经被取了出来,人也晕了过去,对于一个从没拿过刀枪,体魄不甚强健的侍女来说,中了枪弹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这取子弹的过程并不算什么,最难熬的是接下来养伤的日子,伤口丝丝拉拉的疼会一直持续至少半个月。
白夜看了一眼晕过去的侍女,又看了看玛丽亚脖子上的勒痕,叹了一口气,好端端地惹上墨遥,碰上黑手党,对她来说应该不算是好事。
白夜虽这么想,却也知道,玛丽亚心里或许并不这么想。
也不知是什么信念支撑着玛丽亚,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差点就被勒断气了,可弟兄们把她送进来以后,她却只昏迷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了,白夜给她治伤的过程中,她虽然也有昏迷,可醒过来的时候总比昏迷的时候要多。
每次一醒,她的视线就在房间里四处打量一圈,然后大概是没发现她想要看的人,所以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就又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白夜不禁暗叹,甚至还有点好奇,墨遥一向冷冰冰地对人,以他的性格,应该不会轻易跟人示好,怎么就把这个玛丽亚给迷成这样了呢。
想谁谁到。
他刚一想到墨遥,墨遥就出现在了门口,白夜正好把这两个女人都医治得差不多了,见他走进来,轻声提醒道:“这两个人都睡着了,不过那个玛丽亚,应该用不了多久就醒了,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吧。”
墨遥有点诧异:“她受的伤不轻,这么短的时间就能醒过来了?”
白夜看了看他,意味深长地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她已经醒了不止一次了,墨遥,有些事,还是说清楚的好。”
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呢?他不觉得自己给过别人什么暗示。
白夜出去了,莫妮卡还留在房间里看护,墨遥看了看脖子被固定住的玛丽亚,叹了一口气。
他刚走到床边,玛丽亚就像是有所感应似的睁开眼睛,看见他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一闪,视线在他身上打量了好几圈,似乎确认了什么以后,才蠕动了几下嘴唇。
“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