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岭派,
今日是山门大开,
山门处,可见南岭派掌门岳长风,和其妻子穆桂芳两人是带着座下的十二真传弟子摆出万分隆重的阵势,恭候周家来人!
除此之外,岳长风夫妇的身旁,是美丽动人,此时面庞却仿佛没有一丝人气的掌上明珠,南岭派众弟子的小师妹,岳明珠。
少许,当远远的瞧见前方周家今日来下聘的大部队已经逐渐显露出踪影,穆桂芳,是不由得轻轻的捏了捏岳明珠的小手。
贴耳轻语道:“女儿,这都是命啊!别再伤心倔强了,看开点吧,听娘亲一句劝,天底下没有夫家喜欢每日哀愁的妻子。”
面对穆桂芳的苦口婆心,岳明珠是不予回答,唯独那一双失去神采的眼眸从穆桂芳脸庞扫过,美丽的容颜,没有笑,只有冷漠。
岳长风见到女儿是这般不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心中自然是不快的!但现实没有给他机会训女,因为前方,已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哈哈!”
“劳驾岳兄大张旗鼓的等候,周公阳,当真是不甚荣幸!”
一个“哈”字还是有一段距离,到最后一个“幸”字,两方人已经面对面。
此刻,南岭派众人的视野之内,只瞧见前方周家的大部队走来,为首的是曾经的南国丞相周公阳,此人,赫然是一个一眼望去就给人一种“官威”很浓的短须威严的中年男子。
咚!
周公阳龙行虎步,与岳长风相识,接着就是双臂拱手,显得分外亲切。
“理当!理当!”岳长风同样是眉开眼笑的,他的态度,显得十分的热情,浑然不像平日里严肃古板的南岭派掌门人。
而周公阳的气度显然是高出岳长风一大筹的,一番寒暄之后,他点了点头,接着侧首低语道:“子皓,愣在那干什么?还不见过岳兄?”
话音落地,南岭派众人,便是不约而同的望向周公阳的小儿子,也就是今日的第一主角,雏龙榜第四十八位,周子皓!
哪怕今日众人并非是第一次见到周子皓此人,但南岭派上下,都不得不承认,这个“曾经被杨笑天教训过的周子皓”,当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周子皓,面白如玉,手持一柄白玉折扇,身着一件白裘大长袍,腰佩一根金腰带,发髻显露出公子气度,嘴角,是噙着一抹让庸俗女子痴迷的迷人微笑。
尤其是一身故意流露出的半步先天武者的气息,更让南岭派的弟子们只有仰望的资格。
雏龙榜啊!南岭派上下,别说是有人登榜,就连接近的,都找不出一个!
这般,当周子皓一双灵动的眼珠带着一抹觊觎的眸光十分隐晦的从岳明珠那玲珑有致的娇躯上一扫而过,接着就是风度翩翩的冲着岳长风夫妇道:“子皓,见过伯父,见过伯母。”
“好好!”
岳长风对周子皓自然是满意的很,他甚至是故意“打趣”,拉近两人的关系,道:“不过贤侄,你这一声伯父伯母,只怕很快就该改口咯!”
“只要明珠妹妹愿意,子皓恨不得立即改口,唤二老一声爹娘。”
周子皓是微微一笑,接着便将自己对岳明珠的强烈追求欲望表露无疑,一双眼眸,这次是炽热的望着岳明珠,一眨不眨。
毫不掩饰!
只是,周子皓表露出的强烈爱意无疑是遇上一座隔绝的冰山,岳明珠,睁眼都不肯瞧周子皓,那本是甜甜的嗓音此刻更是没有一丝的喜悦,侧首道:“爹爹,女儿身体不舒服,可否先行离去。”
一看到周子皓那虚伪的举止,让人恶心的眸光,和爹爹恨不得立即将自己嫁给周子皓的“卑躬屈膝”的态度,岳明珠的芳心中,就是无尽的苦楚!
她的举止,是丝毫不给周子皓留颜面。
虽然嫁给周子皓为妻,已经成为定局,但岳明珠,就是不甘心,因为她是岳明珠,敢爱敢恨的岳明珠。
嫁人,是迫不得已,无从选择,但岳明珠,也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她心中默默的想到:爹爹,当嫁到周家的那一天,女儿便将您生我,育我之恩偿还,到时候,女儿便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岳长风听到岳明珠给周子皓甩脸色,无疑是心中震怒的!他真是没想到,都到这种田地了,自己这个平素乖巧的女儿竟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的“不识抬举”!
眼眸一瞥,敏锐的瞧见周公阳眉宇间那有几分不悦的神色,岳长风心中暗道不好,接着立即呵斥道:“有什么不舒服都先忍着!待为父替你择个好夫婿先!”
此刻,岳长风话音格外的冷冽,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吻,却不知这番言辞,是让身为女儿的岳明珠,是何等的心碎、心痛!
而既然岳长风抬了一手,周公阳,身为曾经的南国丞相,沉浸官场多年,对人心的把握是炉火纯青的,他便是说道:“没事没事!侄女既然不舒服,不若让嫂夫人带她去休息片刻,恰好我和岳兄也能先叙叙旧!”
别人的面子能不该,但周公阳的不行,这般,岳长风的脸色是阴转晴,道:“既然公阳兄替你说话,就让你娘带你去休息会。”
说罢,点头示意穆桂芳好好的开导岳明珠,岳长风便是,对着周公阳伸手说道:“公阳兄,里边请!”
“岳兄请!”
周公阳点头,显得十分的和蔼可亲,让一旁为岳明珠的未来担忧不已的穆桂芳是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有个好公公,日后明珠也能过的幸福些,只是笑天明珠……哎!都是孽缘啊!
……
周家人到南岭派的同一时间,思过崖上。
杨笑天一身宽大的长袍随风猎猎作响,气息比起五日前,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堪称是脱胎换骨!
此刻,杨笑天的背后,背负的不是本来的刀,而是一柄剑。
剑,是宁若风所赠送的,虽然在空间乱流中飘荡了整整七年,但北辰戒并没有遗失,里边,自然是有今生大部分的珍藏。
这柄宝剑,便是当日从云霄宝藏中得到的其中一柄。
杨笑天,气度沉稳许多,不似以往的嬉皮笑脸,他是抱拳,对着面前一身白袍似雪,银发飘荡的宁若风行弟子礼,恭敬的说道:“紫霄大哥,时辰差不多了,笑天,就先告辞了!”
“去吧。”
宁若风点头轻语,该教的都已经教了,结果如何,那是杨笑天自己的造化。
“嗯!”
杨笑天用力的点头,是万分感激的望了宁若风一眼,然后赫然转身,脚步,是格外的坚定,头不回,直接走下思过崖。无错
这一去,杨笑天已经早就想好结局,不是将小师妹从周子皓的虎口中带走,便是自己身死道消,绝对没有第三条道路。
至于宁若风亦师亦友的恩情,自己能活,便还,不能活,便盼望来世再还。
只是走下思过崖的路上,转念一想,杨笑天的嘴角,又是几分自嘲的:只怕紫霄大哥是世间少有的高人,哪会在乎区区一个杨笑天的报答?
思过崖上,当杨笑天离去,宁若风,是从北辰戒中取出一块玄铁,然后,以一身雄浑的紫霄真元将其化为一块遮住上半边脸的黑色面具。
黑色面具并不精致,但作为遮掩面容之用是足以。
“便暂时以这副面貌行走世间。”
当一声轻语响起之际,宁若风,是戴上铁面具,只见其一身白袍飘扬,一头银发肆意的飘扬,背影,那是一种孤寂与萧瑟。
“只盼得到的消息,是好消息。”
思过崖上,当最后一声凭空的叹息消失后,宁若风的身影,也已经消失不见。
“咦?”
只是,飘然下山的宁若风,是在山道上,瞧见前方剑拔弩张的一幕,不由得眉头略微上挑,然后便饶有神色的隐藏在一旁。
山道上,只见先一步下山的杨笑天是被四个背负宽厚大刀的青年拦截在半路。
“大师兄还请止步!”四个青年之首,南岭派十三弟子的老二,便是几分雄浑的语音发出,面色严肃的对着杨笑天这个大师兄道。
杨笑天见状,瞬间就是面色难看,他万万没想到,半路上,竟会有人拦截自己?这人,还是自己的师弟?
“让开!我要去见小师妹!”顿时,凌厉的话语回荡耳畔,岳长风十三弟子中的四人,是第一次见到这般严肃的大师兄。
但是,师命难违!
这般,为首的南岭派二弟子,劳奇山,是不由得露出几分为难的神色,道:“师傅有命,今日是雏龙榜第四十八位周子皓向小师妹下聘的好日子,不容许任何人去捣乱!还请大师兄不要让师弟们为难。”
“胡说!”
听到这话,杨笑天是有几分怒意爆发的!他厉喝道:“师傅不是说今日是为小师妹比武择婿吗!怎么变成周子皓下聘!难道师傅食言不成!”
劳奇山闻言摇头,道:“师傅自然不会食言,但是大师兄难道不清楚,南岭派上下,除了师傅,还有谁人能战胜周子皓?”
“竟然周子皓注定无人可挡,那比不比武,小师妹的夫婿都是周子皓,大师兄何必执意违背师命?让大家都难做呢?”
实际上,周子皓答应赠给岳长风的八个名额当中,岳长风已经是将其中四个名额分配给杨笑天眼前这四位师弟。
因此劳奇山他们四人,在成为中州居民的强大诱惑下,自然是将多年的师兄弟之情撇到一旁。
杨笑天,又算的了什么?
杨笑天见状,心中的恼怒自是不用多说,他知道,今日想凭交情过去,大抵是不可能的!便是冷冽的喝道:“若我执意要去呢!”
“那就请恕师弟无礼!”
劳奇山的回答也是直接有力的,他瞬间拔出后背刀鞘里的宝刀,刀身在阳光下泛着一股寒光,赫然是散发出一股清冷之意。
锵!
同时,劳奇山身旁,杨笑天的三师弟、四师弟、五师弟,也是对着杨笑天这位从前敬重的大师兄一言不发,冷眼斜视,拔刀相向!
呼!
霎时,思过崖下的山道上,便是一股格外萧瑟的寒风在五人中间吹荡着,杨笑天的心中,突然有一股悲哀的情绪在蔓延。
他从未想到,竟有一天,自己的师弟们,会向自己拔刀!还是奉师命拔刀!
“啊!”
顿时,杨笑天眼瞳怒瞪!是仰天咆哮一声,仿佛要是将满腔的抑郁之气全都发泄而出,然后。
“铮!”
场中,是一声剑鸣之音炸响。
杨笑天拔剑的一瞬间,就是身形如电光朝前冲去,是刹那出剑!
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锵锵锵锵!
一瞬间,四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劳奇山四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自己手中的刀就被打落,虎口震颤,是不由得发出低呼声。
“啊!啊!啊!啊!”
嗖!
声音尚未散去,劳奇山四人,赫然是情不自禁的捂住自己的手腕,他们四人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心中的震撼更是无以复加的!四人,是几分呆滞的看着前方那道如疾风掠去的熟悉身影。
“大师兄何时变得这么强?”杨笑天的三师弟是浑然不敢置信神情。
“二师兄和大师兄本都是后天九重,但现在的大师兄,轻易击败我们四人,难道武功已经突破半步先天!”四师弟似乎猜到真相。
“也许,大师兄真的有机会击败周子皓,给小师妹幸福?”五师弟低语,面庞,是有几分期盼。
岳明珠作为众人的小师妹,若是有选择,南岭派的弟子,都希望她能幸福。
二师弟劳奇山则是眉头紧皱,他想到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刚才大师兄用的不是本派的刀法!而是剑法!大师兄,什么时候懂的用剑?”
哗!
而就在他们四人发愣的时候,四人眼前,宁若风是以快的让人无法察觉的速度凌空虚渡而过,劳奇山四人,浑然没有察觉。
只因宁若风太强,他们四人,又太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