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也会有小伙伴学着老人,拿着一些大人们不要的蚕种玩着,若是孵出蚕来,就宅着屋前屋后随意扦插的桑叶喂养了,时不时饥一顿饱一顿的。
对此,家里大人还是乐见其成的,三化县怎么说也是个种桑养蚕的地方,孩子们就应该从小学起这门技能。
“青娅,青娅,来,这个给你。”严青花跑来严家,将一个小布包扔给古青娅,“今年我不想养蚕了,喏,这是我去年要来的蚕种,给你养吧。”
古青娅对这种小玩小闹的养蚕并不欢喜,因为根本就没法换成银子,“怎么不养了?”
严青花做事就是三分钟热度的,这次不养蚕,肯定是找着什么事儿做了。
严青花高兴地转了个圈,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我爹帮我找了个事,蚕季就去吴家采桑叶。”
古青娅一听,心里也是羡慕的,吴家向来大方,这采桑叶的活也是个热门的,一般都是长工家或佃户给包了,外头的人很难得到的。
“那真是恭喜你了,这活比较轻松些。”古青娅笑着说道,严青花的爹也真是有门路。
“还好吧,青娅,你放心,我去了,不会忘了你的,若是还有位置,就为你留一个。”严青花说得信誓旦旦的,仿佛这是一件她能很轻松办到的事情一样。
古青娅也没当真,“希望吧,不过离采桑还有段日子呢,你打算做什么?”
“也没啥,多去大榕村走走,跟大家熟悉熟悉。”
古青娅听了,张了张嘴,最后话还是没说出口,自己的话,别人也不见得喜欢听,所谓良药苦口忠言逆耳的道理吧。
等严青花离开,古青娅看了看手中的布包,有些头痛,她可没这么多时间来处理这个,想了想,就将它给了严青茶。
“你给我这个作甚?”严青茶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好,最近古氏比较有时间,就常带着她,讲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道理。
严青茶也不是那笨的,渐渐也明白了一些,她后来也悄悄跑去严二叔家,被严红娟姐妹给冷嘲热讽了一顿,开始反省了下自己的错误。
但她也是个性子倔的,还是记着之前古青娅对她的严厉,拉不下脸来呢。
“青花送来的,是一些蚕种,你拿去自己养着玩。”想了想,古青娅补充道,“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也养过,现在没多少空闲。”
如果严青禾入了学,那么一些事情就会落到自己身上了。
严青茶微微抬了抬下巴,“既然没空,那我面前帮你养着吧,死了可别怪我。”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子的妹妹让人很想伸手捏她的脸蛋,而古青娅这样想着,也真的动手去捏了,嗯,软软的,手感很好。
严青茶挣开古青娅的手,别扭地说道:“不要捏我,我去看看这些蚕种。”
看着妹妹进了房间,古青娅不由笑了,虽然仍然辛苦,但日子有了盼头,相信会越来越好的。
过了四五日,吴翔那边派了个身边的小厮过来,是个非常机灵的小伙名叫大树,“姑娘,禾哥儿,我们少爷派我过来,引荐人已经选好,是大榕村比较有名望的一位老爷子,这两日,若是有时间,你们可上门拜访下。”
“劳两位少爷费心了,青禾感激不尽,这事我们记下了,定会早做准备的。”
大树笑着点点头,看向一旁的古青娅,“还有娅姑娘,我们少爷说了,若是蚕季想寻个活,他那边好安排。”
古青娅当然希望能寻个活,但是却不想这样求到手,三个要求,总要用到最好的地方上的好。
“多谢两位少爷的关心,只怕青娅要顾着家中,怕是分不得身,以后若是有机会,定不会客气的。”古青娅笑着道谢道,不管家里需不需要自己顾着,场面话总是要说的。
严父古氏一知道引荐人有了眉目,马上就着手准备东西了,一条子肉,两只鸡,两条鱼,两包的点心,加上一包适量的茶叶,可是很好的上门礼了,家里过年都没这么大方过。
严父带着严青禾寻了个时间悄悄去了,掩饰得挺好,没教人瞧出一点端倪。而那位老爷子也好说话,问了严青禾几个问题,也就同意了。
学堂并没有分明显的寒暑,不过在蚕季和农忙的时候,就会适当减少课程,上半天或是隔天上课。而严青禾没有基础,自是被分进了启蒙班,与吴翔姜荣安不同个班级。
进学堂其实没很稀奇,只要找到引荐人就行,虽说很多时候引荐人起的作用不大,但要是学习好有前途的话,那可就不同了。
所以在知道严青禾进入学堂后,许多人都好奇他的引荐人,而这世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大榕村的老先生还是很多人知道的,大家就转而问起这搭桥牵线的问题了。
一时之间,一向冷清的严家,竟然有不少人来拜访,热闹得紧,堪比过年了。而严二叔也来了一趟,看着似是恭喜的,实际上说话并不怎么中听,暗示严青禾以后不会有出息的意思。
严二叔的儿子也十岁了,七岁也入了学堂,不过是在县城里,据说成绩还可以,但具体如何,谁也不清楚。
而严二叔心里的确是不平衡的,他以为严家最出息的会是他的儿子,大哥一家会是被他死死压在底下的。所以他是担心严青禾天资好,超过他的儿子,这就不仅仅是打脸问题,还可能会翻当年的家产变卖案等。
因此,回到家里后,严二叔就对儿子愈发严厉起来,而这在疼宠小儿子的钱氏眼里,却是受不了的。
“我说你在外头是受了啥气,回来就寻孩子不是,正堂每日读书多累,你就别来捣乱了。”
“你个妇道人家,就是见识短,大哥家的青禾,这都进了村里的学堂了,正堂先读了几年书,若是被超过去,我们这脸往哪里搁?”
“爹,您想太多了,村里的学堂能跟城里的比?再说了,再过两年,我们往府城去,那就是夫子能一样,天差地别了。”严红娟笑着说道,“爹,您就是太紧张了,对了,爹,您之前答应帮我打听县里还有谁绣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