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荣安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但是他除了安静地等待,也没能再做什么,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为好,否则只是一种煎熬。
古青娅看着姜荣安消瘦了不少的脸庞,心里很是心疼,最终也没劝说,因为很明白这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京城是各种消息流通的地方,毕竟许多商人来往于京城与各地,所以也知道哪些地方出现了什么情况,出现了一样的灾情,又是如何迅速解决的。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物价也在缓慢地涨价中,而不排除一些东西价格翻了好几倍,例如一些产量骤少的香料。
身在工部,得到的消息要比寻常人多,芒种后,麦收的收获也一目了然,各地报上来的数据,相比往年并未相差太多,这或许是跟气温有些关系。
时间又一步一步往后推移,日子好似没什么变化,但姜荣安提着的心一直没落下来,一直到了七月份,京城中终于有了消息,却是军队早就进入西南地区的两个小国,很顺利就接管了当地的政权。
这个消息传开的时候,百姓中一片哗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没声没息的,怎么就打仗了。而有些古板的人,就说这是欺凌行为属于不义之举,还颇有些人赞成。
然而也没等某些有心人作乱,京城就有军队进驻,直接开始戒严,一时之间,有些人心惶惶,整座城内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学院学堂还不到停课的地步,不过左思右想之下,古青娅还是让果果留下,等一切结束了再说。
至于面面,他觉得没有必要停课,京城这片地方还是很安全的,不过古青娅不放心,派了人跟着,还让程图来回接送。
知道了军队那边早就行动,姜荣安心里就悄悄松了口气,没有动静要比闹出大动静要好,起码百姓不会心慌而导致混乱。
物价稍微涨了些,人有忧患意识,虽说战乱不是发生在国内,但难保有什么万一,好地里的收获还成,上涨的幅度不会太大。
卢尚棋也紧张地买了些粮食储存着,这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毕竟儿子儿媳还在外头赴任,不是边境的城市,但离得也不远。
这放不下心来,老人就想找人说说话,京城里看来看去,也就姜荣安一家是最亲近的,找上门来探个口风,怎么说姜荣安在工部,知道的消息要多一些。
“舅舅,您和舅母就放心吧,表哥他们不会有事的。”姜荣安安抚两位老人,“而且我觉得表哥可能有得到些消息,肯定早早做好准备的。”
以皇帝和齐王的野心,也不知道这些兵马暗地里养了多久,怎么能容许边防被人突破,卢易生距离边防还是有些距离的,肯定安全。
人老了,到底是希望局势安稳,卢尚棋听了姜荣安这些话眉头也没松几分,“你说好好的,怎么就弄成这样呢?”
姜荣安知道卢尚棋不解上位者的想法,但他也不好多说,“谁又能去揣度,舅舅若是有疑问,也少跟人谈起的好。”
这话说得过火了些,上头的人真要追究起来,那麻烦也大着呢。
“这事我当然懂得。”卢尚棋点点头,“就是不知道向阳府如何了,受这影响,那蚕丝的价格怕是要跌,也不知道有多少家庭会因此受到影响。”
“很明显会有影响,且因海外局势的关系,今年几乎没有什么船队出海,现又怕有战乱,蚕桑一业影响最大。”
姜荣安也不好说他早就偷偷透露了些消息给岳父家那边,但愿其他县城会跟风三化县的举措,也不至于太过于突出。
卢尚棋长长叹了一口气,“蚕丝这倒是没什么,就是怕地里的收成不好,之前宁怀府那闹得纷纷扬扬的,还会传到其他地方,也不知晓到底有没控制住。”
他还不知道宁怀府一事上还有外甥姜荣安的身影,也就在那边感慨。
“舅舅,这事我要更清楚些,有药方能解决,收成或许会降低,但总比颗粒无收的好。”姜荣安也没有说太多的打算,是亲人没错,但说话内容也是有分别的。
“那就好,民以食为天,这粮食要是出了大问题,就乱起来了。”卢尚棋想起近些日来,家里那杂货铺生意也不怎的,考虑是不是关了,“荣安,如今这情况也不知什时候停,家里一些东西多备着才好,明日我让人送些过来。”
“舅舅,我这边并不缺,您留着好,表妹那边也需要呢。再说也有别的门路能够拿到,您不如多屯些干菜杂粮,这些日子也少出门的好。”姜荣安建议道,这青菜价格肯定是要涨的,而干菜杂粮之类就能解决一部分问题了。
卢尚棋想想也是这样,“也是,你不说我就疏忽了。这些日子,我们都小心些,等过去后再好好聚聚。”
京城管理严格,但也不可能所有的区域都这样,毕竟当初京城活多人也多,而如今没活可做,有人陆续离开,也有人留下来,恐慌以及生活压力下,一些管不到的地方少不了混乱。
八月桂花香,本来是个团聚的日子,却没有一丝节日的喜庆,本来一直安稳着的北方,作物却突然间大范围死亡,比南方的情况更加的迅速猛烈。
即使第一时间用了方子,却是一点用都没有,工部又一次被提名,而姜荣安再次被委以重任。
然而这一次,姜荣安心里也没底,在发现的第一时刻,古青娅就去研究了,发觉比宁怀府的情况更加的棘手。
而且从上报的情况看,完全是以怀河为界限的,北边以及西北部,全都没有逃过。
这种情况下,姜荣安也不敢大包大揽,只能说尽力而为,毕竟这些年因为肥料以及作物类型、种子等原因,北方渐渐成为产粮中心。
而军队的供给,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北方或是西北地区。在没有任何选择的情况下,姜荣安古青娅一家子就被秘密送入一个北边的农庄中,完全没来得及给亲朋留下些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