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也不瞧她一眼,就背着弯弯下山,婉晴郡主就算是太后借胆,也不敢再上去一步了。
弯弯拍拍他的肩:“我发觉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这不是存心让他问吗?他放柔声音:“你发觉了什么?”
“你很威风。”她呵呵笑:“你不知道啊,你还没有摆出皇上的架子,她就吓倒了,你要是摆出来,我估计她会跪着下山,你一生气,你冷冷的,就像是三十多岁的老头子一样。”
“你怕不怕?”他反问,他不要她怕他。
弯弯拉拉他的发:“你痛不痛,你不痛我就不怕。”
“连弯弯,我不得不得,你的狗胆真的是很大,你一点也不害怕,你要是害怕,你还敢这样,竟然扯我的发,你是不是想要自已走下去,还是你背我。”他的心,放了下来,刚才的阴暗,一扫无存。
弯弯冷哼:“别以为我没有偷听到你说话,你答应过娘,要好好照顾我,要爱我,不会伤害我的。”
“连弯弯,叫你拔草,你还不专心,你给我悠着点,要是娘来找你聊聊天,你可不要叫救命。”就知道她也是听壁角的个中高手,不是有句话说吗?不是一窝儿,不到一块去,他和她还真是天设地造的一对啊。
他终于找到了他生命中抽少的那个缺了,现在,凑成了那个圆,心里满满的。
“弯弯,你的名字为什么叫那么奇怪啊?”叫着真是舒服。
弯弯的脸扭曲,有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弯弯啊,山路弯弯不行啊,那就月亮弯弯,秀眉弯弯,不知多好听呢?就他说奇怪:“我怎么知道,我就叫弯弯,你不是顶爱叫的吗?我觉得你的名字才难写呢?凤御夜,凤御夜,你一到晚上,就专干些偷鸡摸狗的事,你的名字笔划真是多,我看啊,要是先生罚你抄名字,你就死定,我写二个,你才写完一个。”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你的毛笔字丑得要死,明儿个,天天在正清宫里好好练练,就先抄个帝妃训先。”
不会吧,又来笔罚的,宫里的能不能改过别样的啊。如果用吃的来惩罚人,这该多好啊。
“长不长的?”她不悦地问着。要是长,她不会抄的。
“不太长,才几页而已。”
“行,那我抄,不过,你要请我吃中午的饭,还要吃晚上的饭,而且,不能接照宫里的,我都吃不饱啊。”一道一道下来,她胃口都折磨光了,她还是喜欢随性吃饭。
凤御夜也大方:“行,今天你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明儿个再让你玩一天,好好陪你娘说话,可不许说我的坏话,后天,你就得给我好好地抄了。”成为正妃后,是每个妃子都要抄的。
“耶,太棒了,可以见娘了,凤御夜,我爱死你了。”她高兴啊。
凤御夜高兴地得嘴都笑歪了:“不知羞的人,真是厚脸皮。”
“我就爱你我怕什么?”她理直气壮地说着。
“真不知你给我下了什么药,让我听了这句好舒服。”晕陶陶了。
这就是,爱情的毒药,一经爱上,就沉迷在其中了,一句爱语,都让人可以乐得上天。
一顶华丽的轿子,进了宫。
宫里,来来往往的宫女都喜气洋洋的,手里捧着寿桃,吃食之类的东西,穿行在乾元宫里。
太后的寿宴,有些冷清,后宫的女人都不太敢来,无人不知,皇上讨厌太后,这样子,谁还敢去呢?只怕以后也会让皇上一并讨厌上了,宫里的人都看得清楚,现在主事的人,不是太上皇,不是太后,而是皇上凤御夜。
只是,也不能得罪了,只得私下里,遣人悄悄地送了礼过来祝贺一番,再说了,今天还是琳贵妃的忌日呢,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啊,关于这个冲突的日子,可是耐人寻味极了。
婉晴郡主被请到小偏厅里等候着。
过了一会儿,雍容华贵的太后才姗姗来迟,美艳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
“婉晴见过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婉晴郡主弯腰施礼。
太后挥挥手:“也不是什么生人,不必见外,怎么样,皇上有什么样的反应。”
婉晴郡主有些讶异,太后原来早就知道此行不会成功的吗?那又何必让她去做个讨人厌的角色呢?她咬了咬唇,有些风疚地说:“婉晴有岁太后娘娘的重托,还请太后娘娘恕,婉晴上到半山,皇上和连昭仪刚好下山,婉晴也把来意说了,结果皇上让婉晴不得再上一步,马上下山,并且,并且以后不得踏入一步。”
太后听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笑也渐渐地收了起来:“夜儿还是不原谅哀家,还在记恨着当年的事,可那时候,他还小啊,也是哀家一手带大的,结果长大了,对哀家,也就怨恨起来了。”
“太后娘娘不必担心,人心都是肉长的,皇上一定会明白太后娘娘的苦衷。”
“累着你了,婉晴。”她轻淡地说着。
婉晴郡主赶紧答话:“能为太后娘娘效劳,是婉晴的福份啊。”
“嗯,你倒是挺会说话的,我怎么就听了个笑话啊,连府的小妾都是二品诰命夫人,而我们的婉晴,怎么说也是个郡主,也是皇室的血脉,却还屈身于她的身下了,这真是不像话,婉晴,这事儿啊,你受委屈了。”
婉晴郡主的眼一热:“谢谢太后的惦记,让太后娘娘操心了,太后娘娘,因为那小妾,正是后宫连昭仪的亲娘,所以,皇上就封了个二品诰命夫人,就连虹昭仪的亲娘,见着了她,也得恭敬着。”
太后的眉皱了起来:“又是她,连弯弯?”
“正是,太后娘娘,连昭仪如今是皇上最受宠的后宫之一。”
“哀家也有见过她,哀家会在皇上面前说说,辛苦你了,留下来用个膳再回去。”
婉晴笑了:“是啊,今儿个可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呢?太后娘娘,婉晴啊,就一直记在心上了,婉晴也有一个礼要送给太后娘娘。”她从随身的一个小盒中取出一个白玉瓶,薄薄的玉上竟然雕龙刻飞,道不尽的万千气象和雄厚气势,二条蛟龙缠着,争逐着一粒龙珠,最珍贵的,还要算那龙珠了,如夜空中的明白一般,上面竟然生起烟一样的白雾,如天地之正气,在运行着,晶润非凡,当真是一绝品啊,价值连城的好东西。
就是见多识广了的太后,看着也移不开视线,那眼里的欣赏,说明了她很喜欢这个礼物。
但是,她却没有收起来,而是轻轻地押了口茶,用丝帕优雅地擦擦鲜红的唇。“婉晴啊,你这东西可珍贵着,哀家可不敢收啊,你倒是有话就先说。”精明的她,知道世上没有白收的礼。
婉晴叹口气:“太后娘娘真是英明,婉晴真是太不知长进了,连一个女儿都教养不好,这不,下个月就是皇上选秀女的时候了,绚雪那孩子啊,就嚷着也要进宫。”
太后淡淡地一笑:“不进宫道进宫好,进宫方知宫里难,不过,哀家倒是挺乐意的,绚雪哀家也见过,长得不错,现在皇上都让连弯弯那个狐狸精给迷住了,是该为皇上再选取新秀了,婉晴啊,下个月,就让她一并进来选秀吧。”
婉晴郡主笑逐颜开,喜滋滋地应着:“谢太后娘娘,婉晴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你这张嘴啊,就是会说话了,行,一同出去。”
“皇上可有回来?”太上皇侧着脸问。
一边的公公恭敬地说:“回太上皇,皇上和连昭仪出去,至今乃未回来?”
“太不像话了,等他回来,马上让他到乾元宫里来。”
“奴才遵旨。”
“皇上今儿个和谁一起出去的?”
“回禀太上皇,皇上是和连昭仪一起出宫的。”
“越来越不像话,一个昭仪,有什么资格去祭拜琳妃,一个昭仪,还留在正清宫里。宫规何存。”
他越等脸越黑,等到了夜幕低垂,凤御夜依旧没有回来。
他的夜儿,小时候,很乖,很听话,也很聪明,对国事,一下就上手了,只是,他越是长大,就越来越多的恨,为了弥补他,他退位封为太上皇,可是,夜儿,越来越不开心,越来越不和他说话了。
凤御夜和弯弯喝得醉薰薰的才回来,二人很兴奋,尤其是弯弯,要是叫她说一万句爱他,她也会傻得说出来,居然连东南西北也分不清,不能沾酒的小东西,可是越喝越是有兴致。
他乐得带着三分醉意和她胡闹,才能将今天的阴影驱赶干净,每年的今天,是他懂事以来,最难过的一天,宫里大肆庆寿,而他,只有独自一个人伤心。
今天不同,还有弯弯,孤单的日子,变得有滋味多了。他带着笑意摸着她的脸:“弯弯,你姓什么?”
弯弯抬起酡红的脸,响亮地说:“姓凤。”
看,多乖啊,幸好她酒品还算好,没有脱衣服,他还真是期待啊。
抱着她的腰,才进了宫门,二个公公就守在那里恭敬地说:“皇上万岁,太上皇请皇上到乾元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