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明悦几人招待一群孩子吃了晚餐后便急匆匆到医院找到单舞,江海和一名学画的男生也一同前往,那男生是秦可夫班里的同学,叫申俊杰。
其实,单舞在此对秦可夫发飙、被人抱去包扎的事情,宁小路的母亲都一一向女儿做了汇报。
好友几人都知道,平日里从不与人口舌之争,任谁也能欺负一阵的单舞,才是朋友之中最不能触碰底限的人,因为她的底限本就低于常规限额。
所以几人对发飙一事并不惊奇,倒是被男人抱去包扎伤口的事让她们心中犯起嘀咕。
看见一行人窸窸窣窣挤到门口,单舞立即比个保持安静的手势迎了出去。
走廊里,江海将申俊杰介绍给她,说可以了解一下秦可夫在学校的情况。
听申俊杰简单一说,单舞也不意外,与班主任的说法几乎一致。
秦可夫高一下期转学过去,在班中一直我行我素,除了和班里一个叫薛玫的小太妹稍微亲近一点外不与任何人交往。
所以,大家对她几乎不了解,只知道她脾气暴躁,遇见小小的碰撞就暴跳如雷,经常把别的同学激怒与她扭打,等别人怒火中烧,她就等别人打,从不还手。
久而久之,同学都讨厌她,老师也对她失去耐性,懒得说教。
“但是……”申俊杰说到途中突然叹气,“但是,她真的很令人心痛,上学期末我值日,扫完地摆桌子,把她的书包弄掉下来,书本散乱一地,捡起来一看,每本书,每个本子都差不多写画着同一些内容。画的全是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写的文字大概都有对不起、我错了,死了就好之类的,哦,还有一句我记忆特别深。”
“什么?”
“写的是‘是不是我死在18岁前,他就不会死?’”
申俊杰说完指一指病房,“她应该十七岁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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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一楼茶室,一排丰茂的幸福树隔断开放的茶座,赵正男挺身站在树前,视线散在模糊的叶片上。
少顷,王昊湿着头发、汲着拖鞋从电梯匆匆走进树的隔断中,一把搭在正男肩上,“柳茵爱闹了一下午,问你送个人怎么跟肉包子打狗一样有去无回?”呵呵地说完,一屁股坐进茶座。又接了一句:“真没想到,她连四川话都学了不少!为你下了不少功夫吧。”
赵正男端端坐定,认真地看着他的清沟子朋友,严肃的神态令王昊顿时收起了晃摆的二郎腿。
“临别那天,你说的话很对!”他不搭王昊的前言,自顾说自己的后语。
王昊立即想起悠悠远远五年前的那个八月,他在赵正男家后院说的那一番话:“是四年又不是四天,女人只有把身心都给了你,注意啊,是身和心,那才有可能会抵挡所有诱惑等你那么时间!再说了,你以为只有你赵正男有眼睛啊?别人都看不见小舞是什么样的女孩?不能说漂亮,而要说美;不能说温柔,那得是楚楚动人,不能说善良,应该是菩萨心肠可以普度众生的……”
对!那天说那话,赵老幺差点跟他翻脸,让他不许再说这些下作的事。
可事过境迁,各有所爱,为何又一番感叹?王昊已然被眼前几分懊丧的人弄晕头脑。一阵思索,他又顿生疑惑,四年?为什么他又是五年才回来?眼睛一亮,立即抬头询问:“老幺?我都忘了问了,你留学不是四年吗?去年这时候,我和颜明悦还去问过你的消息。”
“多出的一年是老天送的特殊礼物!太晚了,你去休息吧,明早我来接你们,去成都市区转一转。”赵正男不多余解释,说完便起身离去。
王昊坐着不动,独自思索片刻,无果,又晃起了二郎腿,“他说的是特殊礼物?还是特殊服务?”
看一看墙上摆钟,十点,脸上露出欢欣神色,跟前台叫一辆车,一溜烟去了明乐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