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璃刚走到桐芳院门口,已有庆生吩咐的几位小侍候着。
“见过夫君,奴家清佳…”
“见过夫君,奴家…”几个小诗相继见了礼,最后几人中的领头出声说道,“奴家几人是来伺候夫君的,夫君是否要沐浴?沐浴所需事物已准备妥当。”
“嗯,带我前去吧!”莫璃也知道自己此时急需要沐浴,也没推辞。
莫璃被带到桐芳远主卧旁的西厢间,待沐浴出来,门口已候着人,“见过夫君,王爷得了夫君回府的消息,传小人前来带夫君过去见过王爷。”
“母亲大人。”莫璃进了主院客厅,看见了坐在上首的肃亲王,也见到了旁边的中年女子,虽已猜到是圣上,却也没多看一眼,只是恭敬向肃亲王行礼。
“莫将军请起!这是圣上,你见礼吧!”肃亲王看着莫璃冷清的脸,当然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王府里,却也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是,末将叩见圣上。”是真的叩见,行的参拜大礼,恭敬十足,可给人一种从容的感觉。
“爱卿快请起!爱卿可是我燕国的大功臣呀,可竟是第一次见到爱卿本人,看到爱卿安然无事,朕甚是欣慰。”女皇萧然的场面话向来说得好听。
“多谢圣上关心,末将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圣上太抬举末将了。”莫璃也是一样。
“爱卿莫谦虚,朕说担得起就担得起,爱卿不仅守住了茂陵,更是守住了整个燕国呀!只是爱卿这时间怎会出现在刺桐,擅自离开驻地可是死罪呀!朕还听肃亲王禀报,刺桐守城的驻军还有三分一的兵力被调往茂陵,也不知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女皇便是女皇,给了一甜枣下来就是大棒了。
“罪臣已在茂陵做好所有的后续安排,罪臣不在茂陵的这一段时间,军队由副将秦季常负责统领,秦副将的能力罪臣可以保证,罪臣离开的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出现纰漏。罪臣在此是因着听说刺桐遭到齐国围攻,不放心王爷与妻主才前来,罪臣该承当的罪罪臣自然接着。”莫璃在女皇说出死罪的时候已自觉跪下了,后面才跟着恭敬回答问题,随后的自称已变成了罪臣。
“刺桐城驻军的三分一兵力确实由罪臣调遣,前往茂陵支援,并在七日前与茂陵的守军将齐国盘踞在茂陵的将士全部歼灭,包括帅将齐桦景,现今刺桐城驻军已全部回营。”
“好,好!”女皇之前已得了消息,只是听到莫璃亲自再说来,才知道消息属实,心中万分激动,燕国被动挨打的时期终于过去,已到了反攻的时候。
“爱卿快请起,既然如此,你来得正是时候,如果确定茂陵那头没有了威胁,朕也正有传你的旨意,你提前到来也正好。”如此一说,便是表面不追究莫璃擅自离职的罪了。
“多谢圣上恩典。”莫璃谢恩起身,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当中一般。
“这几日一直在休养生息,处理刺桐之事,便没有回燕都,朕定于后日上路回宫,肃亲王母女与你同朕一道回燕都,待燕都的事了了,你与萧桐前往五原,将五原夺回,你们夫妻联手,那必是其利断金!”看女皇萧然的神情,这大概是她之前就打算好的事,只是提前说出来吧!
“谨遵圣意。”莫璃想着总该有这么一遭,提前也好,茂陵那头有秦季常在,他放心,而这头,他也实在放不下萧桐。
不同于肃亲王,女皇萧然想的是将莫璃一直绑笼萧家,萧桐既已娶了她,也省去许多麻烦。
“你与阿桐的感情倒是真好,真真羡煞人了,几个月前阿桐为了你不顾生死赶至茂陵,这次你也同她一般,冒着违旨死罪也赶来了,好了,朕也不罗嗦了,你下去吧!好好开导开导阿桐那孩子,这孩子就是心太软,这次为了朕与肃亲王接连杀人,这会子心里还过不去。”女皇萧然现在对待萧桐变得大不一样了,从前是为了肃亲王才对她好,为她考虑,这回却是真正欣赏她,再加上救了她一回,感情自然不同,看到莫璃来便想这由他劝更好。
此时的莫璃眼里满是惊怒,怪不得她精神萎靡,神情恍惚,像是长期睡不好的模样,她那个性子,心中有了这样的事,如果正常倒是最不正常了。
“快去劝劝她吧!这几日她都如此,又总是不听话一直亲自照料于本王,夜间睡得不安稳,本王想了许多办法也不行,她从前最听你的,你去开导开导她吧!”肃亲王看着莫璃甚是无奈,她之前已让他做出选择,他也选了,此时却又这般出现在刺桐,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是因为什么。
本该让他们划清界限的,可她看到莫璃这般,自然想到了萧桐,又下不了那个狠心,更因为萧桐的情况不算好,即便她自己能过去,也需要很长的时间,她真舍不得。阿桐那孩子心里就有他,听他的话,就让她劝劝也好。
“是,母亲大人。”莫璃告退出来后,直接找了庆生,问了庆生所有的事。庆生也如实说了她知道的所有事。
莫璃听了半响没说话,庆生看着他不说话,也便退下了。
待萧桐醒来时,已是下午,难得的好眠,起来之后神清气爽,人也精神了许多,洗漱过后,吃了庆生早备下的午膳,做完了一切该做的事。萧桐才安静下来,也不出房间,坐在房内的梳妆台前,默默看着镜子中的人,黄黄的镜面在萧桐看来其实什么也看不清,可每日看着看着,竟也渐渐习惯了这个身体这张脸的轮廓。
此时她突然很想要一面很清晰的镜子好好看一看,看自己又变成什么样了,眼睛里多了什么又少了什么。
可惜没有,她也便一直这样迷茫着,她知道自己的路怎么走,可却走不出自己的噩梦,即便知道自己没错,可在现代社会生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突然面对自己手里间接或直接了断的生命,面对满手的鲜血还是很困难。
萧桐呆呆做着,也许是天气,也许是自己想休息了,难得得慵懒起来。呆坐了片刻,又发现有些无聊,自己不敢想的事太多,能想的又有多少呢,其实逃避也无意义。
“庆生,夫君还在府里吗?”早间的事,相隔着她的一次睡眠,也许睡得太沉,她觉着似乎过了很久了。
“小姐,在府里的。早间问了庆生您这一段时间的事,庆生都告诉他了,随后似乎去忙了,不见人影。午后,墨青已跟着回了府,问了夫君在府里,似乎是累极了回了夫君的屋子便歇下了,期间,手一直吊着,想来是还没好。”
“他不走了吗?”萧桐最想问的是这个,这个时间,她内心深处很不想面对他。
“扣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庆生忙去开门,莫璃便进了屋。
“庆生并不知我走与不走,我就住在西厢,你可以直接问我。”莫璃走近萧桐,站在她跟前看着她,没有行礼也没有生疏,仿佛他们之间还是在回门时在茂陵的那一段日子里的关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