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柜看着黑暗的天空自语道:“看来决战的时刻到了,敌人来的这么突然,显然是有备而来,老二老三都不在,看来只有求救他们了,希望来得及!”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只信鸽放飞了……
唐家堡,突然安静的有些恐怖,黑暗中,唐甫孤身一人站立于院子中,看着门外的两盏大红灯笼,唐甫大喝一声,被此一震,两盏灯笼顿时应声而灭,然而,四周却并没有暗下来,只见门口,墙头,屋顶,花圃,突然亮起一盏盏小灯,紧接着一个个身影似鬼魅一般突然出现了。
“警戒……”唐甫大吼到,虽然只有仅仅两个字,然而这一声吼却饱含着唐甫几十年的内力,顿时,唐甫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唐家堡。
随着唐甫的这声大吼,唐家堡上下齐齐往前院赶来,足有三四十人之多,只是,这似乎还是差了很多。
果然,几个步履蹒跚,满身是血的人,互相搀扶着踉跄的走了过来,几人都是满脸的惊愕与恐惧,他们啪的一声倒在唐甫面前,急忙地道:“堡主,东门……东门被敌人攻破了,弟兄们全死了,全死了……”
听到此处唐甫都惊呆了,“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唐甫心中念叨。
还未来得及吃惊,又见几个残肢断臂的唐家堡弟子走了过来,“堡主……西门,西门遭遇大批敌人偷袭,已经不保了!”
刚刚听完,唐甫顿时怒上心头,猛然奔向正门,大喝一声“呀!”,一拳打向门口的两根撑天柱,刹那间,唐家堡的整个门檐都塌了下来,接着前院那足有一丈高院墙居然都裂了开来,墙头上那排成一排的敌人顿时脚底不稳,统统应声落了下来。
这时,突然一阵笑声从黑暗中传来:“哈哈哈……早就听闻唐堡主的内外兼修,内金刚力果然名不虚传,我也是自愧不如啊!”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唐甫心中有数,来人功力绝对不低,况且知道自己用的是内金刚功,想必是对自己相当熟悉。
接着,慢慢地从黑夜中走出一黑袍之人,他带着面纱,只露出两个闪亮的眼睛,就像猎人紧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看着唐甫。
眼神交互的一瞬间,唐甫一股怒气如泉水一般涌上心头,刹那间,他冲了上去,如一道闪电一般快的惊人,右手成虎爪状,猛然一挥,想要摘去那人的面纱,那人反应也是迅捷,不躲不避,运足气力,抬手这么一挡,居然轻而易举的挡下来了;见势唐甫立刻变招,左手从腰间直入,一招黑虎掏心,直攻那人胸口,这么近距离的出拳,况且每一拳都夹杂着唐甫毕生的内金刚力,常人只能有躲闪的份,哪里知道,此人果然不同凡响,一瞬间右手也是应声而出,成掌状挡于胸口,居然就这么挡下了,二人相交,内劲全输,周围顿时草木失色,落叶萧萧,尘埃满天;唐甫与这人对了两手,对其内力已经了然如心,右手继续出击,只是在即将碰上的一瞬间,他突然脚底生力,翻身而上,一脚踢出,原来只是一招虚招,那人料之不急,只能侧身躲闪,唐甫见势,空中转体,右手直挥,那人本来就已成防守状,根本不急反击,不得已,只得脚底使力,往后退去;一瞬间两人的战斗便已经结束,旁人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再见那人,退在一旁,面纱不知何时已经消失,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庞,段水流的脸;再见唐甫,面不改色,站在唐家堡弟子中间,而他的手中握着一样黑布,正是段水流那面纱。
段水流怒发冲冠,一双鹰一般的眼睛盯着唐甫,许久都没有说话,或许是输给了唐甫丢了面子。在高手眼中,刚刚的那回交手,他已经输了,虽然他还没有败。
“好厉害的连招!还以为唐家堡只会玩玩蛇虫鼠蚁呢!”段水流突然微笑的说道,他已经动了杀机。
“原来是你?你无故进犯我唐家堡,到底有什么目的?”唐甫怒吼道。
“目的?呵呵,你们唐家堡数十年来纵横江湖,号称西蜀第一,俗话说风水轮流转,今天我青城派就要拿回这个第一!”
“姓段的,第一只不过是个虚名而已,你想要就拿去好了,何必杀害我这么多无辜的弟子?”唐甫问道。
“哈哈哈!唐堡主真会开玩笑,不杀光你们唐家堡,我们何来的第一?今天我就要灭了你!”段水流笑道。
“哼!口出狂言,就凭你这点水平?是不是太废了些,哈哈哈!”唐甫嘲笑道。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一声音道:“那要是再加上我们呢?”循声望去,来人是两个老者,一胖一瘦,正是青城派的胖瘦二老。
唐甫心中一沉,现在正是唐家堡最弱的时候,恐怕是会凶多吉少了。
“今天我就来会会你的内金刚功!”胖佬大喝一声,二话不说就冲将过去。
唐甫不愿浪费气力,自然先是躲闪,落在一旁,胖佬见此,心中有数,看向一旁的唐家堡弟子,挥拳打去,一拳一个,打翻在地,顿时一命呜呼。
“混蛋,老不死的,不要伤我唐门弟子!”唐甫怒骂道。
“你要是再不接招,我就杀光他们!”说着,冲向唐甫。
这一次,唐甫没有避开,而是强行接招。
胖佬,一招出击直攻要害,招式刁钻,后脑,面门,脖颈,颈椎,腋下,后腰,脚踝,手肘,手腕,指节所攻之处,具是人体脆弱,加之其强硬的内力,那是摧枯拉朽。
数招之后,唐甫似有所觉,这胖佬虽然身材臃肿,但是招式却是灵活多变,不知何处学来的这套招法,自己居然难以招架,心中念叨:不宜久战,速战速决。
心有所想,唐甫当即化繁为简,内金刚力运足双手,变守为攻,抓住胖佬变招的瞬间,一掌打出。
胖佬心中一惊,赶忙招架,以掌对掌,二掌相接,空气震动,草木凋零,纷纷乱乱,零零散散,唐甫这强悍的内金刚力,胖佬准备不急,才一吃力,瞬间脚底一软,顿时招架不住,眼见便要倒下,突然瘦佬冲了上来,一掌打向唐甫,唐甫即刻撤招,往后退的一步。
哪知这胖瘦二老似乎心有所感,趁此时机,不仅不停招,反而同时一跃而上,两只铁掌同时朝着唐甫打来,唐甫避无可避,怒吼一声“着”,双掌而出,“嘭”地一声对上了,四手相接,内劲毫无保留,沙石飞卷,异风突起,三人同时被震退,朝后飞将而去,脚下的草皮都被震列,再看各自,具是发髻散乱,衣衫崩裂,全身的筋肉骨骼都在颤抖,不住地大口喘着粗气。
一旁的段水流也惊住了,他深知胖瘦二老的实力,若是自己空手对敌,哪怕是一人,自己也全无把握,更何况唐甫是以一敌二,可见之前他与自己对攻,根本只是在试探而已,他这内金刚功着实令人吃惊,往日他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只知道这是一门内外兼修的功法,加之唐门特制的丹药练就,却不是一般弟子可以修炼的,今日一见倒不失为一门神功,无怪乎唐甫能纵横川蜀这么久。
段水流右手一握,心中念叨:此人不能留。一抬手说道:“将我佩剑拿来!”接着,段水流拔出长剑道:“今天,唐家堡将不复存在!”
话音刚落,突然在身后,一个声音道:“是吗?唐家堡可不是凭说说就能打倒的!”
听到这个声音,唐甫突然笑了,这是大掌柜的声音。
段水流朝后望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了,正是是刚刚从药庐出来的大掌柜。
“是你?我认得你!”段水流说到。
“我也认得你!”大掌柜冷声说到。
“是啊!蜀地太小了,很容易碰面的!”
“是啊,绕来绕去绕了那么久还是碰上了,可是晚些碰面总比早些碰面好吧,你说呢?”
“既然碰上了,那就不要躲了吧!”
“我倒是挺好奇,你们是怎么无声无息地攻进来的!”
“呵呵!想无声无息的进入守备深严的唐家堡,当然有点难度,不过如果能做足准备工作的话就不一样了!”说着指了指地下。
“是地道?”大掌柜有些惊愕。
“笨是笨了点,不过从现在看来,却很有效!”
“这么说来,老二老三在你们手上?”
“哈哈哈,实话告诉你,并没有,他们太强了,强到甚至我都不敢下手,你们联手唐家堡倒还真的是无懈可击,只不过他们现在倒是在一个无人知道的地方凉快呢!”
“你很有信心?”
“今晚的唐家堡是最为空虚的一夜,这是一个机会,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所以不要怪我了!”说着,段水流拿起佩剑指向大掌柜。
“可是机会往往与危险并存,你可要想好了!”大掌柜说到。
“废话这么多,吃得下我这一剑再说!”说着,他剑锋一指,直攻大掌柜而去。
只见大掌柜伸出两根手指,竟想空手接这一剑。
一见此样,段水流简直更怒了,吼道:“你太目中无人了!”说着,剑势上又加了三分劲道。
然而,大掌柜竟无半分惧色,剑锋相至的瞬间,大掌柜突然身移影动,侧身居然躲去了这一剑,段水流心中一惊,可是,段水流一直以为大掌柜会强接这一剑,以最快的速度最简单的招法击出,所以这一剑收无可收,只见大掌柜侧身的一刻,一指戳向段水流胸口。
大掌柜这一指戳出,又连击三掌,段水流应声飞出。
段水流半蹲在地,头发乱开了,这几下着实令他吃惊。
可是,只见他拍了拍衣服,居然又站了起来,似乎毫无受伤的样子。
然而,大掌柜并没有半点意外的样子。
“你可真是废物,居然还穿着护身甲!”大掌柜冷声道。
“呵呵!人在江湖,不得不妨!”段水流说到。
“掌门人,让我们来吧!”见段水流吃亏,胖老说到,说着,胖瘦二老站上前来。
“看来只有联手应战了!”唐甫对大掌柜说到。
大掌柜点了点头说到:“堡主,段水流交给你!”说完,一抬腿便冲了上去。
胖瘦二老立马跟了过来,一左一右,交互出手,大掌柜应声而动,交手瞬间,双方各不相让,掌风而来,排山倒海,然而,他们心中有数,这些不过是虚招罢了,因为所有的招法,不论力量有多强,打偏了或是被对方给卸了挡了,都不过是浪费气力,而三人都是一流高手,没有谁能在十招内打败对方,所以刚开始的数十招只不过是气势上攻势罢了。
所谓的气势,只不过是一种在心理上压倒对方的手段,三人都是老练的狠角色,深知气势的重要,一旦有人泄了气,或者乱了心神,那才是胜负的瞬间,所以真正的势均力敌高手,过招的要旨,不过是比的精神上的力量。
所以,江湖中人常说的,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就是这个了。
旦见大掌柜与二老打的是你来我往互不相让,这边是一套虎力金刚爪,那边是一招夺命连环脚,胖瘦二老刚碰着大掌柜,大掌柜却险之又险闪过,二老一个夹击,二掌袭来,刚猛有力,大掌柜却抢先反手克制,招法着实诡异,二老只能撤身。
胖瘦二老心中这么想着,大掌柜何尝不是?大掌柜自认为以一敌二也不会有任何压力,然而交手之后才发现没有那么简单,胖瘦二老真不愧为青城派元老级人物,出手狠辣,迅捷凌利,内力强劲,招式多变,防不胜防。
再见另一边,段水流手持长剑,无畏无惧,挥剑瞬间,剑气纷飞,草木凋零,天地失色,一副长剑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势。
唐甫接了几招,便撤了回来,心中深知段水流剑势的可怕,若是空手接招必然难敌,然而段水流依旧不依不饶,大有不死不休的觉悟,第二波交锋的时刻,只见唐甫随手这么一摘,竟摘得一截卒枝作剑,剑卒相接,“噌噌”作响,数招下来,唐甫居然毫不落于下风,虽然只是半截卒枝,竟被唐甫使得如一神兵一般,比之段水流的利剑,更加轻巧迅捷。
这是让段水流大为吃惊的,他万万没有想到唐甫的内力居然如此之强,已经近乎到达以气化物之境,这已经远超自己了。
内力之境,常人只能到达聚气陨物,聚气于掌,可毁石断木,天资极高的才能到达以气化物之境,摘叶伤人不再话下,还有一种超人之境便是以气御物之境,到那时可谓聚气成剑,出手伤人。
只是回头想想,人们追求力量,却将它用于暴力,那真的是我们曾经的追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