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忙着筹银子,这几日没顾上去华郎中那儿,他放心不下,当然要去看看了。
本来,卢小闲是打算先去江小桐那里的,谁知一进院子便遇到了卢无瑕。
“镖局的事处理完了?”卢无瑕问道。
“哦!”卢小闲点点头问道,“林盻怎么样了?”
“自从你送她古琴之后,她日日都在弹琴!”
林盻见了卢小闲,又如以前一样,眼睛变得明亮起来。
“卢公子,我今日谱了一曲,能为我鉴赏评价一下吧?”林盻小心翼翼询问道。
“当然可以!”卢小闲爽快地答应了。
琴声响起,舒缓的节奏,抑扬之间臻显古琴的悠扬,好似天籁禅音。
卢小闲眼前似乎浮现出水漫沙滩,余音缭绕。还沉浸于刚才的那个悠扬的音符的时候,又一波海浪袭来,一律的悠扬,丝丝入扣。
一个人的内心有多坚硬,便也会有多柔软,林盻的琴声触及到卢小闲心灵深处最柔软的那根神经,让他释放着惆怅伤感的思绪。
曲毕,卢小闲轻声问道:“这曲何名?”
“我取名为《听涛》!”林盻叹了口气道,“我从没见过海,我弹奏的是想象中的海!”
“很不错!谢谢你!”卢小闲盯着林盻道,“好好保重身体,将来我带你去看海!”
“真的?”林盻目光更加明亮。
“真的!”卢小闲郑重点点头。
从林盻那里出来,卢小闲的心情好了许多。再多的坎,也得一个一个过,急是没有用的。
见卢小闲到来,江小桐不依不饶道:“小闲,你几日没来了?”。
卢小闲解释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小桐,这几天都忙晕头了。这不,一有空我就来看你了!”
“你莫不是遇上什么事了?”江小桐问道。
“是遇上事了,不过快解决了!”卢小闲点头道。
“能说给我听听吗?”
“你身体还没恢复,这些烦心事不听也罢。”卢小闲笑笑道。
“这些日子你不在,我都快闷死了,你就给我说说吧!”江小桐央求道。
卢小闲将事情说于了江小桐,江小桐听罢,忍不住责怪道:“你需要银子,为何不来不找我?”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银子?”卢小闲只当江小桐是宽他的心,便开玩笑道,“下次再遇上这事,我一定找你帮忙。”
“现在还差多少?”江小桐问道。
“冷大哥五千两,崔大哥一万两,龙局主那里凑了三万两银子,我向义父借了一万两,向上官娘娘借了两万两,给镖局里的镖头、镖师和趟子手发薪酬用了五千两,算起来还差三万两。”
影儿在一旁撇着嘴道:“你不是还认得两个郡主嘛,怎么不找她们借银子去?”
卢小闲不是没想过向李持盈与李奴奴借银子,可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不想欠这个人情。
除了李奴奴和李持盈之外,还有武延秀。
卢小闲知道,若自己开了口,武延秀一定会竭尽所能帮助自己。可是,他们之间真沾上了钱的关系,他们还能再像以前那样做朋友吗?
说实话,卢小闲不想失去武延秀这样纯粹的朋友。
所以,卢小闲也没有去找武延秀。
见卢小闲不语,江小桐瞪了一眼影儿:“就你话多,去,取十颗珠子来!”
影儿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
不一会,影儿拿了个个布囊进来,递于江小桐。
江小桐接过布囊打开,随意取出一颗圆滚滚的东西,对卢小闲道:“这是东海极品的白珍珠,一颗少说也值三五千两银子,这里有十颗珠子,你拿去换了银子,把缺的那些凑上吧!”
“不行,我不能要!”卢小闲使劲摇头。
“为何?你瞧不上我的珠子?”江小桐不乐意了。
“不是,反正我不能要!”
影儿在一旁一满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不要算了,好象谁求着你似的!”
“你闭嘴!”江小桐瞪了一眼影儿。
“为什么你能要上官婉儿的银子,却不能要我的?”江小桐盯着卢小闲问道。
“那不一样,再说了,我是向她借的!”卢小闲解释道。
江小桐笑了笑:“我也是借你的,你以为不用还呀?”
说罢,江小桐对影儿吩咐道:“拿笔墨来!”
看着影儿出去,江小桐对卢小闲道:“我来写借条,你画个押便是了!”
卢小闲没办法再拒绝了,只好对江小桐道:“那也用不了这么多!”
江小桐淡淡道:“镖局也不能一点周转银子也没有,剩下的先留给镖局用吧!”
不一会,影儿拿来笔墨。
江小桐很快便将借条写好,递于卢小闲:“给,赶紧画押!”
“好好好!”卢小闲看也没看就画了押。
江小桐接过借条,又仔细看了一遍,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你可是画了押的,不许耍赖,哦!”
……
龙氏镖局里,龙壮摆了酒菜,专门请来了崔湜、冷卿和卢小闲。
本来,龙壮也请了陈松,可陈松推说身子骨不舒服,便不来了。
“感谢大家的帮忙,若是没有你们,龙氏镖局这会早就关门大吉了!我先干为尽了!”龙氏镖局起死回生,龙壮又恢复了往日的豪爽。
崔湜与冷卿摆手道:“大师兄,我们可不敢居功,这次多亏了卢公子,您好若要谢,便谢小闲吧!”
“我当然要谢卢公子了!”龙壮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给卢小闲。
卢小闲奇怪道:“局主,您又要做什么?”
“从今以后,龙氏镖局有两位局主,一个是我龙壮,还有一个,便是你卢小闲!”龙壮扬了扬手中的那张纸,“我已经改了契书,并在官府备了案!”
“这万万使不得!”卢小闲惊的差点蹦了起来。
“怎么?你瞧不上龙氏镖局?”龙壮一脸怒容道。
“不不不!”卢小闲摆手道:“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卢小闲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可不想做什么局主,我只想做趟子手!”
龙壮愣住了。
冷卿忍俊不住道:“这才是卢公子的真性情,若换了别人早就欣喜若狂了,可他却偏偏不在乎什么局主不局主,还是觉得做趟子手比较自在。”
崔湜也在一旁劝道:“师兄,你了解卢公子,别为难他了,还是让他做喜欢的事吧!”
“这一码归一码!”龙壮主意已定:“你若喜欢做趟子手,尽管做你的趟子手,可这镖局局主的分红,你必须拿一半!”
卢小闲还没来得及说话,龙壮又道:“还有,你借的那些银子,将来我们俩一起来还!”
说罢,龙壮举起了酒杯:“这事就这么定了,来!我们喝酒!今夜一醉方休。”
见卢小闲怏怏不乐,龙壮豪气冲天道:“拿出你往日的本事来,把我们三个都灌趴下!”
也不知是因为不在状态,还是因为心情不好,三人仅仅喝了一坛酒,卢小闲便醉的趴在了桌上。
看着不省人事的卢小闲,崔湜兴奋不已道,“我今儿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冷卿好奇地问道。
“原来卢公子是人不是神,也有喝醉的时候。”崔湜哈哈大笑。
冷卿点点头,他与崔湜深有同感。
龙壮叹了口气道:“唉!他最近是太累了!”
说罢,龙壮与崔湜与冷卿二人将卢小闲扶至卧房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三人蹑手蹑脚的掩门离开了。
三人刚离开屋子,卢小闲便睁开了眼睛。
他没有喝醉,也并非累了,而是想起了那日上官婉儿的话:朋友之间也需要用谋略来经营,所以他才假装喝醉。
黑暗中,卢小闲静静地躺着。
算算时间,卢小闲来长安已经很长时间了,必须想办法尽快把张猛和吟风弄月也接来地行。
想着想着,卢小闲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
“小闲,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一下!”江小桐柔声道。
“什么事?”卢小闲笑眯眯道。
“我身子好利索了,总不能老还住在这里,所以呀,我想在长安买个宅院住,你看如何?”江小桐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你说的也是,这不是长久之计,但我觉得不用买什么宅院了!”卢小闲想也没想便道:“就先住在黎四那里吧,我平日里都住在镖局,反正那里也是闲着!”
“黎四?”江小桐问道:“就是你收的那个徒弟?”
“正是!”
江小桐有些犹豫,点点头道:“那好,我们去看看再做决定吧!”
卢小闲一挥手道:“走,我带你们去看看!”
马车内,影儿忍不住问道:“小姐,你真要和那个黎四住在一个院里吗?那多不方便呀?”
“怎么可能呢?”江小桐摇头道:“咱们又不是没有银子,肯定要买自己的宅院!”
“可是,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呢?”
“我什么时候答应他了?”江小桐淡淡道,“我只是说跟他去看看!”
“何必那么麻烦呢?直接回绝了他,就说我们要自己买宅院不就成了?”影儿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