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陀伫立院中,那些已经将街道上的残垣断壁清理干净的皇城巡卫只得在院墙还剩下的基石外干瞪眼而不敢入内。秩笃则从开始便一直保持双手把住刀柄而双膝跪地、垂头,景星翎则一副安眠状躺在地上,一旁站着不知何时苏醒并从地上起身变得一脸冷酷的贞翎忠师。
没过多久,西边的一轮单月冒出了一弯小芽儿。
“呵……”景星翎张嘴一个哈欠并抬脚、扬手往一旁翻去,脸上一副十分**的表情。“哎哟……”他在嘴巴碰到地面的瞬间大叫并翻身爬起,随即看到了院内的情形,心惊之余发现了跪在地上仍旧没有动静的秩笃,他顿时闪身要去秩笃身旁。“啪”贞翎忠师左手中的长剑一横拦在他的身前,并冷声说:
“你别去!”
“为……”景星翎口中的话还没出口,跪在地上的秩笃身体微微一动,用虚弱的声音说道:“翎爷,你别过来!”
贞翎忠师听到秩笃说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冷喝:“你说是不说?”
“我……”秩笃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可随着身体一颤,“呃……”的咯出一口鲜血喷在他身前的地上。“大哥……”景星翎惊叫欲去,可贞翎忠师横在他身前的长剑再次挡住了他。
“我来了!”这时一个人声在围着小院基石而站的皇城巡卫的人墙外响起。巡卫首领见状一阵沉默之后挥手让巡卫让开一道口子,那人随即走进了院内。景星翎看到走进来的人吃惊的叫道:“大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是宗勋,他进入院内之后先是给那几名让路的巡卫微微躬身行礼,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对贞翎忠师说道:“我来了!”
贞翎忠师冷冷的看着宗勋,问:“就是你?”
“对!是我!”
“先……生……”秩笃用微弱的声音叫了一声,然后试图将身体站起。宗勋见状赶紧说:“巡察使大人,你千万别动!否则,没人能救得了你!”说完他对贞翎忠师说:“我来了!”
“好。跟我走!”贞翎忠师一把拽着被他长剑拦住的景星翎便大步往外走去。宗勋对呆立一旁的摩陀微微躬身,然后转身跟上了贞翎忠师。
“那什么……你这是要干嘛啊?”景星翎被贞翎忠师弄得不明所以,被拖得一边走一边嚷道。可贞翎忠师并不说话。只是将他拖着往抬眼便能看到的静宁轩走去。
在静宁轩院内急得在原地不停踱步的贞翎隆阳看着贞翎忠师带着景星翎和一个陌生人走了进来,一愣之间,问道:
“忠师伯伯,你这是……”
贞翎忠师没有理会贞翎隆阳的话,只是将景星翎拽到贞翎伊人的房门前。然后对跟在其后的宗勋说:“请!”
宗勋也不客气抬腿就进,景星翎看这情形顿时知道是贞翎伊人出事了,大叫一声“伊儿”之后跟着跑了进去。贞翎忠师随即转身往门口一站,那神情是任何人都休想进入他身后的房门。
“忠师伯伯,你让翎哥与那人进去……不怕?”
“少主,请稍候!”贞翎忠师冷冷的说了一句。贞翎隆阳见状更是着急的张嘴要说什么的时候,这时“啊……”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从贞翎伊人的房内传出。贞翎隆阳一听是景星翎的声音吓得闪身要往房内去,可贞翎忠师长剑一横挡住了他,冷喝:“少主,请稍候!”
景星翎进门之后推开宗勋跑到里间贞翎伊人的床前,两个侍女看到他进来之后还在惊愕之时。他看到在床上脸色已经发紫的贞翎伊人双目、双唇紧闭,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的大叫起来。两个侍女见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宗勋突然出现在景星翎身后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一戳,景星翎顿时以一脸惊恐、双目爆瞪、张大嘴巴的姿势没有了反应,两人第一反应是试图逼近宗勋,可宗勋在两人闪身出现在他之前站立的地方时已经到了床边,看着床上的贞翎伊人叹道:
“想不到我在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内就要做两次我自己无法肯定得事情……”宗勋说完对仿佛完全凝固了的景星翎微微躬身,说:“翎爷,我这样做是怕你太过激动而影响我医治她!你放心,她并无大碍,即便再过几日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宗勋说完转身看了看贞翎伊人的脸。
景星翎虽然身体不能动,可他眼睛还能看、耳朵能听、脑子能想,他知道宗勋言下之意是贞翎伊人就是看起来很吓人。他刚才进屋也是被贞翎伊人的面貌给吓着了,第一反应时以为贞翎伊人死了,这会听了宗勋的话,心里叫道:“大叔,你要是不把我的伊儿治好,我就把你也弄成这样!”宗勋似乎能洞悉景星翎心中所想,一边从怀中拿出景星翎见过的那个小盘子一边抽出那颗长针,淡淡的说:“你放心,有你在这位姑娘必定痊愈!只不过这一次会很痛……”宗勋说完长针猛的往景星翎心脏位置扎去。
“你大爷……啊……”景星翎心中的惊叫在感到心口一阵剧痛之后与他的意识一起停下。两个侍女在没有拦住宗勋之后听到其所说的话知道他正是那个能够医治贞翎伊人的人,所以没再试图去攻击宗勋,可这一下看到宗勋直接将一颗那么长的针刺入景星翎的心口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的搂在一起。
“啪”宗勋捏着插入景星翎心口的针头猛的一转。“嘶嘶……”在针头转动之时他将手移开并作爪状隔空抓向那颗长针,随着转动的长针慢慢滑出景星翎的心口,一道旋转、盈动并泛着莹光的金黄血流被带出。宗勋将那道金黄血流引到他左手中的小盘子中,在那血流触及小盘子的瞬间他右手中的长针脱手射到贞翎伊人的脖子上,在两个侍女张嘴还没发出惊叫的时候,那长针已经被他一抓又回到他的右手中。只不过一道黑紫小血柱顿时在贞翎伊人脖子旁出现,他的右手在捏住长针的瞬间将针尖对着那道喷出的小血柱隔空一点并隔空扰动,那小血柱直奔他左手中已经见满的小盘子。当那黑紫的血液在碰到盘子中的金黄血液瞬间发出“嗞嗞……”的声音,接着那黑紫的血液与金黄血液在小盘子中旋转起来,并让漫过小盘子边沿的血液在转动中继续向盘子上方漫去。当小盘子上转动的血液已经有宗勋脑袋一般大小的时候。他右手用食指和中指夹住长针对着那道旋转的金黄血流一点。那道血流顿时断成两截,连着小盘子这边的那一截很快被带入那转动的血团中,而连着景星翎心口内的那一截则在断开之后马上停止旋转并往回缩去。这时宗勋左手轻轻一震。托着那团转动血流的小盘子凌空飘起,与此同时宗勋右手中的长针已经在自己左手腕上猛的一扎,然后右手中的长针在那道金黄血流要完全缩回景星翎体内之前连挑三下,每挑一下便有一滴金黄血液射到他左手腕被扎出的伤口上,一共三滴;第一滴落下时。那伤口马上止血,第二滴落下时直接窜入伤口内,第三滴落下时在窜入的瞬间伤口愈合。
两个侍女已经没有了惊叫、没有了任何举动,两人紧紧的抱在一起看着宗勋的举动。而宗勋在左手腕伤口愈合之后马上抓住小盘子。他看了看旋转的两道血流已经完全融汇,将右手中的长针在上面一挑,一道血线升起;接着他将长针对着贞翎伊人另外一侧脖子射去,而那道血线也跟着长针直奔贞翎伊人的脖子而去。当长针刺破贞翎伊人脖子的瞬间突然“叮”的一声裂开,形成一个中空小锥体,小椎体内在涌出黑紫血液的瞬间被那道血线瞬间填满。这时宗勋脸色微微一变,右手对着血线一推,那道血线从小锥体内往贞翎伊人脖子内钻去。
贞翎伊人一侧脖子上的紫黑血液还在继续凭空流到小盘子上方。而血线将与景星翎的金黄血液融汇之后的血液从另外一侧脖子从新带回她的体内。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宗勋左手盘子上方的血流越转越慢,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并且额头上还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
当从贞翎伊人脖子内流出的血液不再呈紫黑色变得红而透亮时,宗勋左手猛的一震那小盘子再次凌空飘着,他的右手同时拍向那道从贞翎伊人脖子中流出的血流,血流顿时被拍得往贞翎伊人脖子内缩去。两个侍女以为这就要完事的时候,宗勋突然转身大喝“让路……”
“砰……砰……”的一阵响。宗勋直接撞穿两道木墙直奔院内的池塘,他身现池塘边的时候大喝“助我”,话音一落他右手对着池塘中间猛的一拍。“叮……”的一声,一团盈动着的液体弹起在初升单月的映照下发出微微蓝光,而就在这一瞬间那团液体马上往池塘内落去,这时白光一闪一道光幕托住了要落下的液体。宗勋对与光幕平衡而浮于空中的贞翎忠师用右手对着那道光幕,说:“助我引它过去!”宗勋说完右手作剑指对着那团液体一挑,一道在月空下泛着蓝光的水流往贞翎伊人房间的方向射去。这时宗勋眉头一皱,左掌对着光幕上的液体猛拍一掌。那团液体开始再光幕上旋动,宗勋则身体一闪带起一道光影沿着那道射向贞翎伊人房间的蓝色水流飘去。
两个侍女在宗勋居然直接撞墙而出的时候正困惑他为什么大叫“让路”,这时看到引着蓝色水流回来的宗勋顿时明白,宗勋那一声“让路”是在提醒贞翎忠师不要拦截他。此时那小盘子上面转动的血流已经所剩无几,宗勋右手剑指一挑蓝色水流飘向小盘子上那团血流中。两个侍女见状大叫:
“这不是……”两人惊叫的时候已经身形闪动。“呼……”,“啪”贞翎忠师出现用长剑挡住了两个侍女扑向宗勋,而这时那道蓝色水流已经全部汇入小盘子上方转动的血流中。宗勋则一脸严肃表情用左手抓住小盘子,右掌对着小盘子上旋转的蓝色液体凌空连拍三掌,蓝色液体顿时在小盘子上快速旋转并很快钻入贞翎伊人的脖子内。宗勋在蓝色液体全部钻入贞翎伊人脖子的瞬间右手一抓收回那小锥体,并顺手用小锥体在景星翎心口一点。
“啊……”景星翎大叫一声扑向了床边。宗勋身体一晃。“吱……”他的身体在倒向一旁将桌子推出几分之后被贞翎忠师扶住。宗勋在被扶住的时候转头对床边的景星翎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翎爷,这位姑娘没有问题了!我……”宗勋说话间昏了过去,景星翎见状叫了一声“大叔”扑向宗勋,可贞翎忠师左手一抬想要挡住他,可身体一晃带着宗勋一起压向一旁的桌子。
“砰……”的一声。贞翎忠师抱着宗勋压翻桌子摔在地上。这时贞翎隆阳闪身到房内看了一眼床上昏睡的贞翎伊人见她脸色已经如常,随即对看着地上的两人发呆的嫣红和兰静叫道:“你们傻着干什么?”两个侍女随即回神去与贞翎隆阳一起扶贞翎忠师和宗勋,而景星翎则还没回神。等三人将贞翎忠师与宗勋扶到椅子上坐好之后,他才回神大问:
“为什么会这样?”
宗勋这时已经气色有所好转,他对一旁坐着的贞翎忠师,虚弱的说:“好在你能托住那南陲玄冰,否则宗勋今日命丧于此!”
此刻脸色煞白但双眼却盯着床上贞翎伊人的贞翎忠师回头满脸感激之情看着宗勋。微微点头说:“先生医术定是当今……”
“咳咳……”宗勋一阵咳嗽。贞翎忠师随即住嘴。景星翎看出两人有事没说出来,问道:“你们说的南陲玄冰是什么?难道和雪滚滚那个球有关系吗?”
站在一旁的贞翎隆阳接嘴说道:“南陲玄冰奇寒,说是冰,实则水,若不遇到玄炎之热,其便与一般水无异!只是一点,它奇重无比。一茶杯便能压死一个壮汉!”
“……”景星翎愣了一下,说:“你要是敢说得让我能听懂,才算是一个合格的小舅子!”
“……”房中一阵无语。这时脸色已经又好了许多的宗勋起身对贞翎隆阳说:“要治好你的姐姐还有一个很关键的步骤,只是……”
“你干嘛跟他说啊?跟我说一样!”景星翎将贞翎隆阳往一边轻轻一推,说。
宗勋“咳”的一声之后。说:“翎爷,要是跟你说一样便没有今日的这番事情了!”他说完对贞翎隆阳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当今贞翎家的少主,也知道这位姑娘其实是当今皇庭第一才女伊人公主!你姐姐要想痊愈的问题便在于你们的身份……”这时他一脸为难神情看看景星翎之后说:“若是伊人公主想要嫁与他,不光是当今贞翎家主那里不好办,即便是贞翎家主应允,那真皇后那里也未必能过!”
“你……”房内之人除了景星翎不明就里之外,其余众人都面露惊愕的神情,稍后贞翎隆阳双腿“噗通”跪地并随即拜伏。宗勋一把抓住贞翎隆阳将他拽起,说:“知道就知道,我已经不习惯这些了!你姐姐要想苏醒就必须与翎爷成亲,否则她只会长睡不醒!若是在她被南陲玄冰镇过的池水袭身之前与翎爷成亲便没有这一场危难了!”
“我倒是想来着,伊儿不让……”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贞翎隆阳及房内所有的人都听懂了。景星翎脸上露出很尴尬的神情,他虽然对男女之事已不陌生并可说乐此不疲,但在人前谈论还是有点难为情。贞翎隆阳则在微微一愣之后说:
“我这就去给父亲说!”
宗勋微微一笑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还得帮我…咳咳……”宗勋说着又是咳嗽两声。贞翎隆阳马上明白宗勋的意思,说道:“遵命!”
“……”景星翎看到贞翎隆阳的举动,心中暗叫:“嚯……小舅子对伊儿真好,大叔救了伊儿之后,他跟大叔讲话可真客气!”
宗勋转身对景星翎微微躬身说:“宗勋谢过翎爷大恩!”
“……”景星翎与房内的贞翎忠师和贞翎隆阳都愣了,只有两个侍女随后明白宗勋话中所言大恩应该是为了其得了景星翎三滴金黄的血液。景星翎则在愣了一下之后,一脸不解说:“嚯……你们这是说话就疯!一个个可真客气,但是你们要能把话说得我听明白,我就不当你们是疯子!”
“……”景星翎话一出口,房内接着便是一阵无语。
贞翎隆阳过了一会儿打破沉默说:“那我现在就回去请示父亲,事到如今为了姐姐,我也只能迎着头皮去了!”他的话音一落,贞翎忠师站起接嘴说:“我也去!”(未完待续。(l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