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陈氏终于听不下去,这孙嬷嬷如此吼下去也不是办法,那嗓门就跟杀猪般怪惨人的。
“没事,我出去看看”吼吧,吼得越大声才好。
当然陈氏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她如是知道曾经在她的身体上,甚至睡觉的床上存在过那些东西,只怕此刻的陈氏和孙嬷嬷的心情是一样的。
听见房门终于有了动静,孙嬷嬷抬起头,正好看见水清云带着红花与月影进来。
“公主”孙嬷嬷如同看见了救星。
“嬷嬷这是怎么了,这大半夜的吼得如此大声,莫非这床上有什么?”水清云在孙嬷嬷的对面坐下,轻启红唇道。
“公主”孙嬷嬷哑口无言。
水清云什么意思,是不打算放过她的意思。
“红花,瞧孙嬷嬷这样子,看着当真是可怜,你给孙嬷嬷把绑给松了,给夫人送回去吧”水清云轻轻的看了一眼孙嬷嬷,留下这么一句话后如云一般轻飘飘的走了。
“是”说着红花上前为孙嬷嬷松绑。
水清云如此风轻云淡的态度,倒让孙嬷嬷给说懵了。
不是不打算放过她吗?她这又是干什么。
“公主说这事定不是孙嬷嬷做的,只怕另有蹊跷,我这就送孙嬷嬷回去”公主一边给孙嬷嬷松绑,一边说道。
“公主真这么说的”孙嬷嬷语气透着怀疑。
“其实公主也真不是有心要查,只不过夫人养育公主一场,有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做的,免得别人说公主薄情,还请嬷嬷理解”
“原来是这样”孙嬷嬷赶忙起身,她现在也顾不上红花说的是真是假,只想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再换一身干爽的衣服,那种如虫噬般的感觉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
“娘”水文静扒在容氏的怀里伤心的哭了起来“我看到的明明是太子,怎么一转眼的时间就变成了六皇子,而且还被太子撞见”
水文静是在下午被人送回的,醒来后伤心不已,怎么也想不通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定是六皇子设下的计策,想毁去你与太子的婚约”容氏听后也是愤怒不已,这个君启轩真是太无耻了,竟敢如此算计静儿。
如此一来静儿与太子的婚事八成要黄,她紧邹眉头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先安慰女儿先冷静下来。
“六皇子竟敢如此算计于我,我定不会让他好过”水文静突然抬起头,能够嫁给太子一直是她的心愿,六皇子毁了她的心愿,她怎么可能让六皇子如意。
“静儿,你也别伤心,那六皇子与右相家的千金是有婚约的,依我们的家世,圣上定不能让你过去做个侧妃,也不可能平白无故毁了你与太子的婚约”容氏想了想,圣上虽然没有明旨下来,但总不可能让静儿去给六皇子做侧妃吧。
“娘,你不明白”水文静抽泣着,今天她与六皇子的举动在外人看来就是两情相悦,想起太子冰冷的眼神,她的一颗心如同坠落了冰窑。
“静儿,别想太多,你现在可是我们水府最尊贵的嫡女,你爹定不会不管你的”容氏说着叹了一口气,嘴里狠狠道“早知道水清云那个贱人这么快回来,我就该加大点力度”
水文静抬起头“她查出什么了来了吗?”
“我也不知道她有没发觉什么,她把孙嬷嬷留下了,八成已经怀疑到我的头上”
“她们就算抓了孙嬷嬷娘也不要担心,嬷嬷定是不会出卖娘的”
“娘也是这么想,怕就怕她个贱人使什么阴手段,那个贱人也真是的,明明已经与水府脱离了关系,偏偏要多管闲事,当真把陈氏当成是她娘了不成,也不想想她小时候陈氏是如何待她的”容氏越想心里越别扭,一个耶律王朝的公主插手她水府的事,这事上那说理也说通。
随即又很无奈,谁叫人家曾经是水府的长女呢。
就凭这层关系,水府与她撇清关系也不能。
“夫人,孙嬷嬷回来了”流元上前。
“你说谁回来了?”
“孙嬷嬷”流元回应“孙嬷嬷说她先回房换身衣赏再过来给夫人和小姐请安”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容氏眼露疑惑,孙嬷嬷落在水清云的手里什么苦头也没吃就被放了回来,这真让人费夷所思。
“娘,不是说孙嬷嬷被水清云留在了南院,怎么这么快就被放了出来”水文静觉得水清云绝对不是简单的放孙嬷嬷回来。
容氏的一双眼精明的转了转“一会等嬷嬷过来就知晓”
“老奴见过夫人和小姐”说话间孙嬷嬷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赏走了进来,烛光下孙嬷嬷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容氏瞧着孙嬷嬷的脸色,暗思着水清云有没有对孙嬷嬷做过什么。
“嬷嬷,看见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南院那边没有为难你吧”
“夫人,公主那边起先把老奴关在陈夫人原先睡过的那个房里,到了半夜公主又说知晓事情不是老奴干的,就把老奴放了回来”孙嬷嬷每每想起刚刚的情形,就浑身不自在。
“她想干什么,这不是玩我们”水文静怒不可竭,孙嬷嬷是母亲的人,戏弄孙嬷嬷等同于戏弄母亲。
“老奴也想不透,走的时候那红花与老奴说了一嘴,说是公主不过是做做样子给陈夫人看的,毕竟名义上陈夫人还是她的养母,有些表面工作还是要做做的,免得旁人说她薄情。”
“红花那丫头当真这么说”容氏蹙眉。
“她确实是这样跟老奴说的”
“嬷嬷受惊了,已是深夜,嬷嬷先下去歇息吧”大半夜把人放回来只是为了告诉她,她只是做到陈氏看。
谁信。
八成是水清云那贱人的奷计。
“娘,依我看,水清云就是想给你一个下马威才拿孙嬷嬷说事,看从孙嬷嬷身上挖不出什么,就把人放了回来”水文静稍一思索开口道。
“静儿,这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水清云绝对没有那么好说话,你不知道,娘今天在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戾气,怎么可能轻易的善罢干休”容氏摇头。
水清云今天的态度摆明了这事不查个水落石出就不罢休,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孙嬷嬷。
“娘的意思是或许孙嬷嬷已经背叛了我们?”
“孙嬷嬷我还是信得过的,不过我信不过水清云那个贱人,流元”容氏说着把流元唤了进来。
“夫人”
“从今天开始,派人看着孙嬷嬷,看看孙嬷嬷与南院那边有没有什么接触”人心难测,她不得不防。
“是”流元退了下去。
“娘,这样对孙嬷嬷是不是不公平”孙嬷嬷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了,换言之,孙嬷嬷是母亲最信任的的人,也知道母亲的很多事情,如孙嬷嬷真对母亲起了二心,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静儿,娘自有分寸,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睡”如是孙嬷嬷没有二心那自然是最好,毕竟是主仆一场,她也不想把事情做的太难看。
水文静坐立难安的在房中坐了半天,没有听到任何有关太子府或是六皇子府的消息,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圣上说过的话岂是儿戏,定是她想多了。
随即想起太子那冰冷的眼神,暗思着要不要把太子约出来,与他当面讲个明白。
“夫人”流元悄悄的在容氏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容氏听头脸上闪过忿然的神色“当真?”
流元点头“奴婢一大早便见红花来寻嬷嬷,那样子很是亲昵,而且红花好像还往孙嬷嬷手里塞了什么东西,孙嬷嬷推托了一番就收下了”
“好了,我知道了,继续看着”容氏眼眸暗了暗,好你个孙氏,跟在她身边半辈子了,竟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背叛于她。
“东西可送过去了?”水清云见红花满面春风的进来,扬眉问道。
“我办事公主还不放心”红花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水清云红唇轻扬“即然已经把东西送过去了,我们等着看戏就好了”孙嬷嬷是容氏身边的铁一号,必须离了孙嬷嬷与容氏的心,这事情方能查个水落石出。
“公主”成芬端着一碗药汁过来坐在陈氏的床头,红花忙上前把陈区扶了起来。
“夫人,这是调理身子的药,按这方子多吃几日补补元气”陈氏的精神气损失太多,一时半会人还是萎靡不振。
“唉”陈氏强打着精神把那一碗汤汁喝了下去。
待陈氏喝下去后,成芬对着水清云欲言又止。
水清云瞅了瞅陈氏已经睡下,就走了出来“有话便说吧”
“公主”成芬看了看里屋“实不相瞒,夫人的血气大损已经伤了底子,我只能尽力”成芬这话说得委婉。
血子大损,伤了底子什么意思。
就是或许陈氏的身子已经调理不过来,随时都有可能一命呜呼。
“这么严重”水清云闻言眉头夹得死死的。
看来还是晚了一步吗?
“我只能尽力,至于夫人能不能好起来,我也不能保证”该下的补血气之药她都下了,陈氏的气色还是没有回转。
“罢了,尽人事看天命吧”水清云叹了口气,陈氏被线虫吸食了一个多月的血气,再好的底子也得败光光。
“红花,你把夫人身体大好的消息散播下去”
“是”公主如此吩咐自然有公主的用意。
“你这是?”成芬有些弄不明白水清云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
“把线放出去,等鱼来上钩”水清云笑了,笑得如六月的太阳,明媚刺眼。
“算那陈氏命大,在鬼门关绕了一圈又让她活了过来”听到流元的汇报,容氏眼里流露出不甘,就差一步,水清云再晚回来两天,陈氏便能一命呜呼。
陈氏死了,这水府自然只有她一个夫人。
手心微握。
或许是回光返照也说不定呢。
嘴角浮起一丝算计的微笑。
水清云把孙嬷嬷放回来,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嬷嬷,听说姐姐的身子已经大好,我真为姐姐高兴,你去库房把圣上上次赐下来的燕窝拿出来,一会我去看看姐姐”容氏嘴迹含笑,笑得雍容华贵。
“是”孙嬷嬷不疑有二拿着库房钥匙走了出去。
容氏领着一众姨娘浩浩荡荡的去了南院。
“公主,真是难为你了,在姐姐床着守了两日”容氏笑容满面的向水清云行了行礼“听闻姐姐的身体大好,妾身真为姐姐高兴,这不把圣上上次赐下来的燕窝给姐姐拿了过来,希望姐姐早日康复”说着容氏看了一眼孙嬷嬷,孙嬷嬷把燕窝放在一侧。
“夫人有心了”水清云起身“大家都坐吧”
二姨娘,三姨娘,五姨娘瞅了瞅床上的陈氏,看着陈氏脸上的确是红晕了许多,不由羡慕陈氏的命好养了公主这么一个好女儿。
“瞧这姐姐这气色,不出几日便能下床了”容氏打开话匣子。
“前些日子娘身上的血气大损,还是要调理一阵子”
“嬷嬷,我有些渴了,你去给我倒杯茶来”容氏见她们坐下半天,连杯茶都没有,出声吩咐孙嬷嬷。
孙嬷嬷走到门口刚好看见红花拎着一壶开水进来,孙嬷嬷上前接过“红花姑娘,还是老奴来吧”
红花对她说,她身上的嫌疑还是没有洗清,所以在水清云面前她也傲慢不起来。
“那就有劳嬷嬷了”红花也不推托。
孙嬷嬷为容氏及在场的人都倒了一杯茶。
二姨娘轻笑“孙嬷嬷的手艺的确是好,这茶真香”
容氏眼神暗了暗。
不长眼的奴才,谁让你在这里表现了。
“哪里”说着小饮了一口,不多久容氏额上就流了许多汗下来。
“夫人,你怎么了,怎么流了那么多汗”虽说现在正值秋天,有秋老虎一说,但是屋里面还是挺凉快的,容氏好端端的怎么流了那么多汗。
三姨娘这么一喊。
二姨娘,五姨娘也向容氏看去。
这一看当真是践吓了一跳“夫人莫不是中暑了”
容氏用帕子擦了一下。
帕子上都是汗。
“想来是昨晚没有睡好,今天有些烦闷所致”容氏说着扇了扇手中的帕子,企图让自己凉快些。
“我看夫人还是请个大夫看看吧,出这么多汗,免得是旁的什么?”五姨娘语带嘲讽道。
“还用请什么大夫,公主这里不是有个女神医,让她瞧瞧便是”二姨娘看了看坐在水清云一侧的成芬。
成芬闻言眼皮都没抬。
她可不是谁都给看的。
当然,让她帮容我瞧瞧也不是不可能,得水清云发话才行。
“成芬,看着夫人好像是很难受的样子,你且帮她看看吧”水清云轻轻的喝了一口茶。
成芬这才站起来。
“夫人请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容氏依言伸出手。
成芬厥眉。
“夫人不是中暑,是中毒”成芬放下容氏的手,轻声说道。
“中毒?”容氏吓了一跳“可严重?”
“慢性毒而已,我给你开几副药回去调调即可”
“那就有劳成大夫”容氏脸色不善,随即眼神飘过孙嬷嬷,正好看见一包东西自孙嬷嬷衣袖中掉落“嬷嬷的脚边是什么?”
孙嬷嬷不明所以,捡起一包纸状的东西,找开闻了闻“老奴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像是什么药粉”
“给成大夫看看”
成芬接过闻了闻“夫人身上所中之毒,就是这种”
容氏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看着孙嬷嬷“嬷嬷,我自认一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算计于我”
孙嬷嬷赶紧跪下。
“夫人明查,老奴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你还狡辩,我刚刚明明看见这药粉自你身上掉落”容氏喝斥出声。
孙嬷嬷心中冤得不行,又不知容氏到底想干什么“夫人,老奴真没有害你之心”
“不是你,难道是公主,难道是姐姐?”容氏冷哼。
对于一个她已经不信任的人,与其如虎一般待在她的身边,不如她自己找个合适的机会拔掉,省得她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水清云如看戏一般看着她们主仆二人。
容氏的疑心病果然重。
“夫人,真不是老奴,老奴跟在夫人身边一辈子,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夫人之事”孙嬷嬷这才感觉到夫人的语气不对。
以她对夫人的了解。
夫人定是对她起了疑心,夫人这是要拔掉她。
“我的一食一行都由你在负责,不是你还能是谁,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之前公主说你谋害姐姐,我还不信,如今竟害到我的头上”容氏语气冷咧,句句指向孙嬷嬷。
“唉,夫人,孙嬷嬷毕竟是你身边的老人,想来是干不出这样的事的”二姨娘瞧着心惊,心思却不由自主的转到水清云身上。
水清云一出现,夫人就出了问题。
莫不是水清云想除掉容氏,然后让陈氏一人在水府独大。
容氏的手一挥,一个镯子自孙嬷嬷袖间掉落。
“铛”的一声,清亮无比。
那是一只上等的翡翠镯子。
成色上等,色泽诱人,一看就是皇家的东西。
看着这个镯子,容氏的眼光更加吓人。
孙嬷嬷看着这个镯子,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镯子正是今早红花送给她的那只,说是公主对于昨晚之事甚是抱歉,用来赔罪的,务必让她收下。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只镯子,让容氏对她起了灭她之心。
眼光转向水清云,嘴里大叫“夫人,你别上了她的当,这一切都是她的计谋,老奴不曾有半分背叛你之心”
“明明是你自己见利忘义,竟说到公主的身上,来人啊,把这个见利忘义的奴才拖下去关进柴房”
容氏在看见那只镯子的刹那,已经确定孙嬷嬷的确背叛了她。
“夫人,你不能这样对老奴,想老奴这些年为你办了多少事?”一直以为容氏待她是特别的,没想到她不过在南院关了一夜,夫人就对她起了疑心,让她的心瞬间跌落了谷底。
孙嬷嬷这是在威胁她了。
容氏的眼中划过杀气。
看来孙嬷嬷的确是留不得了。
“公主,公主”还没等容氏让人把孙嬷嬷拖下去。
月影一脸有情况的冲了进来。
“何事?”
“发现了流苏的尸体”
“流苏?”水清云似在想流苏是谁。
“就是大厨房的那个丫头,为夫人送过饭的哪个?”对于公主的装傻能力,红花表示佩服。
“她死了?”水清云扬声问道。
“是的,尸体就在何富贵昨天那个麻袋里”
“这么说,是何富贵杀的人?”
“何富贵一口劲的否认,说他也是听孙嬷嬷的意思办的”
孙嬷嬷的脸色一白。
原来在这等着她。
等她没有了容氏的信任的时候。
“夫人,老奴一切都是按你的意思办的啊,你不能不管老奴”容氏即然对她不义,休要怪她不仁。
这事本来就是容氏的意思,只不过水清云一行人回来的太突然,一切还还没来得及处理妥当而已。
“满嘴胡言乱语,我什么时候吩咐过这些,来人啊,把孙嬷嬷带下去乱棍打死”容氏的脸色相当精彩,一会红一会白。
好你个水清云。
竟然跟她玩这个。
即然如此,就别怪她来个死无对证。
“如此奴才,是该打死”水清云冷冷的看了一眼孙嬷嬷,孙嬷嬷只是开始,如是陈氏真的死了,容氏的日子也不想好过。
孙嬷嬷就这样被拖了下去。
三位姨娘在一旁看着心惊胆战。
她们可是瞧得清楚。
现在不是容氏与陈氏两人在斗。
是容氏与水清云在斗。
第一回合,以容氏损失一名老将而收场。
心中不由暗暗发誓,以后还是离水清云远些。
不,是离陈氏远些。
得罪了陈氏就如同得罪了水清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容氏一回到房里就把房里的丫环们罚了一通,随即一脸怒气的坐在房里,满脸不甘。
心中越想越气,她一个耶律王朝的公主凭什么管她水府的事情。
“娘”水文静端了一碗莲子汤轻轻的推开门进来“听下人们说,娘在南院受了委屈,女儿吩咐厨房给娘熬了一碗莲子汤给娘败败火”
说着把莲子汤递到容氏跟前。
容氏看也不看接过碗咕噜的喝了下去。
“静儿,现在别说是莲子汤,就是千年寒冰也化不了我心中的怒气”
“娘又何必生气”水文静轻轻的坐下“水清云想为陈氏出气,又不能朝娘动手,只能拿孙嬷嬷来出气,孙嬷嬷死了,水清云就再也找不到为难娘的理由”孙嬷嬷是死了,可是死得也不怨。
“娘不是气这个”容氏叹了口气“现下娘也没别的盼头,只盼着陈氏快点好,水清云赶紧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每回看见她我的心里就堵得慌”
“娘担心这个做什么,她早晚都昨回到耶律王朝去的,她能护陈氏一时,难不成还能护她一世,况且女儿昨天进宫听人说,她的亲生母亲的尸首也从镜南带了回来,她总不可能顾着亲娘不管,管陈氏这个养母吧”水文静昨天也是听了一嘴,起初没太在意,现下想来如这件事真是真的,水清云她们离开大晋朝只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
“她的亲生母亲,那不是耶律王朝的皇后?”
水文静点头。
“那便好”容氏心中舒了一口气。
早点离开这里好。
她本就不属于这里,偏爱管这里的事。
“娘,你说太子他会不会介意昨天之事”水文静思来想去心下还是不放心。
“静儿,这都过了一天了,宫中还没有反应,你就放心吧,想来圣上的主意还是没变”
容氏安慰道。
其实静儿嫁给六皇子或是太子她心里没太子所谓。
在她看来,谁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她便把静儿嫁给谁。
眼下,她还是看好的太子的。
“娘,我想派人去把太子约出来,与他说说昨天的事情,告诉他这完全是一个误会”水文静想了想,唯有这样她的心里才会好过些。
“傻女儿,所谓越描越黑,昨天你与六皇子的事,不止太子看见了,连皇上和十六王爷都看见了,你能跟太子解释,你还能跑去跑去跟十六王爷和皇上解释”她是不赞成的。
此事最关健的人还是皇上。
皇上想让静儿嫁给谁,与昨天发生的事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
还没等水文静要不要去找太子谈谈,君启轩找了上来。
“你来干什么?”水文静眼下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君启轩,特别是想起是昨天还与他那样,心里直感到一阵恶心。
“静儿何必对我如此生疏,比起现在的静儿,我更喜欢昨天的你”君启轩邪魅的双唇隐隐带笑。
“你昨天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不说昨天还好,一说昨天水文静的火冒三丈。
“没什么,不过是稍稍易容了一下而已,谁知静儿眼神竟然那样不好,错把我当成太子皇兄”
“你卑鄙”水文静大窘。
明明看着是一样的脸,谁会想到是另外一个人。
“父皇已经答应把你许给我”君启轩嘴唇微勾,对于水文静此刻的反应颇为满意。
“不可能”水文静蹭的一声站起来。
“这有什么不可能”君启轩也不恼“现下太子皇兄的势力已经够大,父皇为了让我有制衡于他的力量,自然会把你许给我,况且,昨天我们那样,父皇也没道理不把你许给我”
“皇上他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君启轩冷笑“这话从何说起,父皇从来就没下过旨意,至于口头的旨意,笑笑也就过去了,谁会当真”
“六皇子”水文静深吸一口气“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你明知道昨天的事情并非我本意,我的心底只有太子一人”
“静儿真是深情,听得我很是伤心,只怕是静儿一人的单相思”看见水文静如此,君启轩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
“太子心中迟早会有我的”
“哈哈”君启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你只怕不知道吧,太子已有心上人了”
“不可能”
“太子的心上人就是跟在水清云身边的那个医女”
“六皇子,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相信的”水清云身边的医女,长是漂亮与否,她没什么影响。
“听说耶律王朝的锦皇子也喜欢那个医女,为此还与太子干了一架”君启轩继续说道“太子皇兄此次回来可是半分也没有向父皇提起与你的婚事,这一切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与其把筹码押在太子皇兄的身上,不如押在我的身上,至少我的心里是有你的”对付女人,只要找准她的弱点下手就好。
水文静心心念念太子皇兄,只要把她的希望打碎就好。
“六皇子不觉得自己胃口太大了些,一边搭上了右相之女,一边又搭上我水府”水文静也不傻,六皇子娶她无非是想娶水府的势力,想让父亲与他站在一条线上。
“原来静儿是担心这个”提起史雅芝,君启轩周身起了冷意,现在的史雅芝可谓是让人倒尽了胃口“静儿不必担心,右相家的那位我会让她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不会娶那样一个女,娶回去也只会是一个笑话。
水文静一怔“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君启轩起身“我今天只是来知会你一声,不管你同不同意,父皇已经把你许给我,我希望曾经以后你与我能一条心保我坐上那个位子,到时候你就会是大晋朝最尊贵的女人”
水文静不发一语。
见水文静不说话,君启轩也不急。
他知道水文静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怎么样才对自己最好。
“公主”水文静一袭白衣,楚楚动人的进了南院,见水清云正坐在石桌上惬意的坐着,柔柔的上前唤了一声。
“二小姐前来有事?”语气间带着疏离。
“公主”水文静在水清云的对面坐下“你我到底是姐妹一场,何必如此生疏”
“不曾好过,何来生疏一说”自始自终你们都不曾把我当过姐妹。
水文静也不恼“姐姐,听闻你身边有个医女很是厉害,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能否请姐姐的医女帮我看一下”
“二小姐身体不舒服想来有固定的大夫,怎么会找上我”
“不过是些女儿家的小病小痛,你也知道外面的大夫都是些男的,多少有些不方便”
“如二小姐在我这里看出个好歹,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怎么会”
成芬一身亮丽的衣衫从陈氏房里出来,手下还拿着一个喝汤汁的碗,太阳照射在她的脸上,无比的明艳动人。
“想必这位就是姐姐身边的医女吧”水文静看见她的刹那,心里划过一股非常不舒服的寒流。
这个女子太过明艳,太过阳光。
她站在她的面前,她的白色显得太过素气。
难道这就是太子喜欢的女人?
“嗯”水清云淡淡的应了一声。
成芬闻言看向来人“我不是医女,我是药女”
这两者还是有区别的。
在水文静看来自然是没有区别“能不能麻烦这位姑娘帮我把把脉,最近总感觉晚上睡不好,还爱出汗”水文静说着把手伸了出去,示间成芬帮她看看。
成芬对来人的身份倒是猜出了一二,只是稍稍把了一下便道“水小姐不必担忧,不过是水小姐心中装的烦心事太多所致,万事想开点睡眠自然就好”
“原来是这样”水文静收回手“成姑娘来自镜南?”
“是啊”
“看来还是公主有魅力,能让成姑娘如此漂亮的姑娘千里迢迢跟随着”其实她是想问成姑娘与太子是否是熟识。
成芬只是笑笑。
“公主离开大晋朝这些日子,可知道右相府之事?”
“右相府怎么了?”
“右相府的雅芝不知得了什么怪病一夜苍老了许多,真是可惜了雅芝那样一个倾国倾城之人,公主也知道,我与雅芝也算有些交情,能否借成姑娘一用,我带过去让她给雅芝看看,或许成姑娘能治好雅芝的病呢”
“史雅芝?”水清云嘴角稍稍弧了弧,史雅芝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里面还有她的功劳,当时她可是一下子给君启轩送了两美女,说起来君启轩可得好好感谢她。
“是啊,雅芝现在真是可怜,四下求医无门”水文静叹了一口气。
“水小姐,不好意思,我这人看病向来随性,只怕要让水小姐失望了”成芬撇了撇嘴,她是有药仙子之称,也不是谁都会看的。
“成姑娘真的不考虑一下?”水文静试探着。
水文静带着些许失望离开了南院,随即匆匆出府。
她要把水清云身边有个厉害的药女一事告知雅芝。
雅芝如是知晓,必然会想办法请了她去。
“当真”史雅芝脸上蒙着一层纱巾,声音苍老沙哑,如不是看见她的纤纤腰身,水文静就要以为眼前的人就是一个老妪。
“不错,你想想看,陈氏一个即将要死之人都被她从鬼门关中拉了回来,其医术自然是差不了”陈氏的病当时不知请了多少太医过去,都查不到病因,这个成芬一来,不仅查出了陈氏的病因,还治好了陈氏,其医术自然要比那些太医高上许多。
“那你可有办法请她前来为我看看”听水文静一说,史雅芝的脸上染上希翼之光。
“那个医女脾气傲的很,我来的时候跟她一说,她拒绝了我,恐怕要雅芝自己想办法请她过来”水文静语气中透出无奈。
不是她不帮雅芝,是她真的已经尽力了。
“文静能把这些告诉我我已经很感激,不管如何,我一定要请那个成芬来帮我瞧瞧”史雅芝眼神坚定道。
自从她变成了这个样子,在他爹的眼里俨然成了一枚弃子。
而她与六皇子的婚约更是成了一桩笑话。
这样的屈辱她怎么甘心忍受。
“那成芬和水清云都不是好说话的主,一切雅芝自己小心”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小心不小心的”史雅芝自嘲,除了死,她还有什么可小心的。
水文静嘴角轻扯。
成芬,即然太子中意于你,就不要怪她不客气。
“你怎么来了?”成芬看着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的阿锦,神情间透着欣喜。
阿锦不说话,只是往里走。
“阿锦”水清云唤住他“你来了”
阿锦点了点头。
“你来了正好,正好成芬说想出门逛逛,你陪着她吧”她现在忙的很,几月没有回京,一大堆账本等着她查看,当然如是能把时间让给人家小两口,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公主”成芬慎怪的看着不水清云,刚刚明明已经答应了她一起出去的。
“去吧,赶紧走吧”水清云推开两人“红花,你去把赫文泽调过来,让他以后就跟着阿锦”赫文泽太能说了,阿锦又话太少,给阿锦配一个话多的手下正正好。
“公主,赫文泽如是知道公主给他按排这个差事,估计要乐坏了”红花笑道。
赫文泽进京后一直在醉美山庄待着,郁闷的不行。
出了水府。
成芬牵着阿锦的手满不目标的走着。
不是她太主动,是阿锦太别扭。
阿锦也没反对,任由她牵着。
几个黑衣人悄悄的跟上了他们。
两人进了一间成衣店,成芬看见一件衣裳颇为喜欢“阿锦,我去里面试试,你在外面等我一下”说完成芬拿着衣服进了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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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曾万更了,今天赶了一次,妞们要不要表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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