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期间也有少数几次碰面,两人也是说不了三句半话,均是惜字如金,哦不,惜字如灵石。
说起这个灵石,上次浴室事件的根本原因就是它了。原本阿莲是去问墨白有关灵石的事情的,没成想竟撞到墨白在洗澡,弄得两人尴尬了半个多月。
从那少有的几次碰面中,阿莲终于磕磕绊绊问了出来。
那日和风拂柳,石屋外夕阳微斜,墨白像个出尘的仙人盘腿坐在一株桃树下抚琴。在这样一个仙人旁边,阿莲更加觉得自己傻的不能再傻,杵在那里终于忍不住就要掉头的时暴走的时候,墨白终于开口。
“怎么,你这几天,不是一直躲着我么。”修长的手指微屈,不徐不疾的拨出最后一个音调,他抬头看她。
突然和他视线相触,她有些措手不及,一时竟不知以何种表情看他,谎忙低头别开视线,脑海里满是那幅“美人出浴图”。
上方似是一声轻笑,阿莲疑惑抬头,发现墨白不知何时已经起身,往日冷漠的双眸此刻犹如深潭,映出她发愣的样子。
越来越浓的莲香萦绕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引人沉醉。
阿莲自带莲香,所谓久居兰室,不闻其香,突然多一个带莲香的人站在一处,感觉上竟会如此不同,往常清淡的莲香此刻竟是如此的令人……沉醉……
再次回神,发现自己和墨白已近在咫尺,墨白背光而立,紧锁住她的目光深沉似海。这个样子的墨白,她没见过,直觉就想要逃。
然而对方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
才刚转身,身后长臂蓦地从斜里伸来,毫不迟疑的将她带入怀中。
虽然两人近距离亲密接触好几次了,但这次是在浴室事件之后,看的想的自然也比往常少了一分单纯与坦荡。
下巴下面便是他略带莲香的手臂,望着洁白衣衫,她内心已然呈现一只光/裸手臂……不,是光着的整个人……
“很热吗?”墨白低头,略带嘶哑的声音竟是比往常多了一丝别样的磁性与诱惑。
阿莲一边擦汗一边慌里慌张抬头,却是正好对上他漆黑双眸,那里面恍若深潭,直将人深深陷入其中不可自拔。而两人的距离,也几乎是贴面相对了。
然而阿莲终究是经常蛊惑别人,也就比常人更加能防止被别人蛊惑。在及时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一剂强心针之后,她艰难的转过头,避开了对方炙热的目光,糊里糊涂的“嗯”了一声。
虽然免于沦陷,大脑却完全还在空白状态。至于他问的什么,她根本就不知道……
等到终于回过神来,她大惊:“你你你脱我衣服做什么!”
谁能告诉她大众男神怎么是这样!
墨白一本正经:“太热,你穿的太多了,这样凉快点。”
墨白是属于那种高冷惜字如金外加万年不变冰山脸的类型,教习功法一向只说重点,长话必须短说,短话能不说就绝对不开口。阿莲一度以为说话会导致泄气之类从而影响修为,为了这事,她甚至不惜万难找到那个他不找你你就很难找到他的仙尊小老头,说出疑问之后,仙尊招牌式的捋捋白胡子,长长的“唔”了一声,随即气急败坏的大骂一通,大意是训斥阿莲不认真悟道修习,就知道整些有的没的,还胆敢拿这些来劳烦他这个日理万机的仙尊,最后甚至不顾言语文雅直接说了句:“如果说话会泄气,那拉屎放屁也会泄气,都忍着好了!”
说罢腾云而去。
留下阿莲风中凌乱。
那件事过后,阿莲觉得虽然仙尊心情不好说出最后那句稍欠文雅的话,但关于拉屎放屁是否会泄气这个问题,阿莲认为从刚学不久的人体静脉来讲,却也是值得研究的一个问题。
不管说话会不会泄气,墨白想来话少,泄不泄的都与他无甚关系。
然而话少的墨白突然短话长说了,阿莲怎能听不出。妖界生存法则第二条:与常识有异,必有古怪。
第一条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所以,墨白此举不光有古怪,而且还有作奸犯科之嫌……
一把拍开解她衣衫的手,她强作淡定,出口竟然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冷漠:“怎能劳烦哥哥,你我如今都已成人,以后男婚女嫁,莫要被人说了闲话。“说罢转身,却见他一只手仍攥着她的衣襟,并没有要放手的样子。
在心里大骂是个男人就改不了本色,借此压下猛烈跳动的小心脏,微笑,再次淡定的开口:“哥……”
话音未落,一个吻便倾覆而下。
不同于之前的温柔缠绵,此刻的墨白,周身散发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他一手托住她微微后倾的后脑,一手将她贴身搂紧,两唇相接,他没有过多停留,长舌直接探入阿莲口中,肆意翻搅吸允。
腰际被他越来越强的力道扣的生疼,终于在被强吻的间隙中得以发出一个音节:“好疼!”
这两个字的声音并不小,可以说直接盖过了当前所有的暧昧声音和……两个人的内心活动……
话音刚落,阿莲就觉得自己最近这段日子的修行看来是很有效果的,在这种浑身瘫软的情况下竟然还能中气十足的喊话,实属不易。
然而这种不易却也不是阿莲想要的,因为这就好比两个吟诗作对的人本来玩的挺和谐的,然而下一刻,其中一个人突然放了一个屁,大煞风景。
墨白闻言,也是抽眉,微微放松了手臂,但仍然将她圈在怀中。暗黑的双瞳在阿莲看来莫名的……危险,她直觉往后躲了躲,可自己的腰和后脑勺都在人家的手里,根本退不了多远。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墨白吻习惯了还是怎么的,阿莲也自认为好像并没有抗拒他的必要了。因为她本来就已经确认自己是喜欢墨白的,即使墨白不喜欢她,但偶尔被自己的心上人轻薄两下,感觉也不是那么差。
所以,就不矫情了吧。
如果墨白能因她改变性向,岂不两全。
然而,墨白接下来的话,直接就将她这个想法扼杀在摇篮里。
“你别误会。”再看墨白,他眼神已变得清明,刚才眼里的迷离已然不见,嘴角微勾,仿佛是嘲讽,“看来你虽然长大了,却也不是什么都会。”
所以说刚才那个吻,只是为了证实这句话?
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觉席卷全身,她全身僵硬,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一个声音。第一次吻她,是因为他中毒昏迷,可以算作是毫无意识的邪毒发作,第二次,她也可以当做是为了在善柔面前做戏,可这次,却是他故意耍她。
那一刻,连她都以为他眼里偶尔闪现出柔情蜜意和强势的占有欲1望是真的,还以为在他眼中看到了情人眼中才有的深情。然而,都是她错看了,多想了。
墨白是什么时候走的她不知道,她就定定的站在那里,蓬莱四季如春,她却觉得很冷。
经过这事,她和墨白的关系变得更加僵冷,以前遇到还能互相打个招呼,现在却是互相冷着脸,相对两无言。
蓬莱的仙法会还有几天就要结束了,中心岛天空飞来飞去的各派修仙弟子一天比一天少,善柔也在某一天来到墨白的住处和他们告别。
自从那日在她面前和墨白表演了一番接吻大戏,到后来找阿莲比试后,她就再没有出现过他们面前,这日她重到此处,面容一如初见之时清丽明快,丝毫不见那日伤情的落寞。
善柔在仙法会再次赢得女子头名的事情,早已在蓬莱传遍。没了爱情,她还有别的。多年执着,能如此快的顿悟并放手,阿莲看她的眼神便多了一分赞赏。
有客来访,阿莲和墨白因此也少有的并肩站在一处,和善柔道别。
“祝你们早日飞升,修得正果。”善柔微笑着祝福。
阿莲侧头略带嘲讽的看了一眼墨白,见他只是望着善柔微微颔首,道一声“保重”,便径自回屋了。
善柔见怪不怪,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喃喃道:“终究是无缘。”
说罢转身离去。
因墨白住处设有结界,阿莲便送善柔一道出门,想着相识一场,出了门也未止步,直接将她送到中心岛外缘。
两个女孩一路无话。临走时,善柔却是对她展颜一笑,便要飞身离去。
“等一下!”
虽说之前也和善柔有过冲突,但此刻,阿莲对她却是有几分好感的,她觉得有必要告诉这个姑娘实情,于是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当日在她面前做戏的事情以及自己出于私心,为了在墨白处修炼内丹的事情一股脑讲了。
“所以他留着你是为了寻开心?你跟着他是为了内丹?”善柔做出结论。
阿莲点头。
“不可能。“善柔道。
不等阿莲接话,善柔便说:“两颗内丹同时寄存一处,有两个可能,一是互相融合,为寄主自身提升法力;还有一个可能便是在体内另辟轮海,放置内丹,寄主同时修炼着两颗内丹。”
阿莲插话:“是第二种。”这两种方法墨白也曾给她讲过,即使她并无修道,也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