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之而来的,是外面厉害的闹声,都厉害到了这府内,是的,府门口浩浩荡荡地来了一大帮骑着马的人,我随着几个下人来到了府门口,看那驾式,再听身旁两个丫头的对话,我大致晓得了,这位赵越将军是有一场大事要干――打仗,带兵打仗。
前些天里赵越那么忙,我估计是在忙碌着打仗的事,炮声阵阵,似乎有响彻云霄之势,我一个不留神,身前已经站了一个人,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正午强烈的阳光,我弯弯嘴角朝他笑了笑,“伤养得差不多了,你这是要打仗去了,这么一来,我走之前先跟你告个别。”
他摸了摸我的头发,我骇然,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捌开了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他奶奶的,“男女授受不亲”这六个字,他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还是毫不在意,任其这家伙再怎么看不起我现在这番德性,也着实不应该轻薄于我呀。
这些天里,我学会了一项技术活――乃化妆也。话说,前段时间里我闲来无事照着屋子里置放的镜子,奈何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顶着的那一张丑脸,突闻丫鬟们身上飘来了一股子淡淡香粉味,惊觉凡间的女性中无论是嫩的小姑娘还是徐老半老的老姑娘,都喜爱花下不少的时间去干一件极需耐心的事。因而,我在稀里糊涂中唤来一个年轻小姑娘让那小姑娘教我怎么弄。
起初,小姑娘是在我眼前露出了讶异的,想必是从未遇到过像我这样的不会化妆的女子,世人皆爱美,然而那些“世人”之中并不包括我,我赤裸裸的是一个例外。亏得那姑娘颇有耐心地去了集市买了一大堆胭脂水粉来教着,我也颇有耐心地学着,不多时便也就学会了,感叹那看似简单的技术活也与“博大精深”四字贴边,里头大有深意,麻烦得很。不过,为了遮遮丑、为了打发时间,这几日里我用自己的脸做了试验,效果谈不上佳,却也还过得去。
赵越唤了声我的名字,我回道:“你能认得出我,我脸上都画成了这个模样,认出我证明你的眼神很不错。”
他淡定地说:“你其实不丑,用不着在脸上画来画去,没这个必要。”
我心里暗骂:刚刚是我看走眼了,赵越的“眼神”并不好,竟然扭曲到了审美有问题。是呀,如果脸上不抹抹白色粉什么地,那张脸简直丑得慌,为什么丑呢――皮肤黄里透黑、黑里透红、额际还摆放几颗圆鼓鼓痘痘,有着这样的脸,这张脸能好看到哪里去!
我干巴巴地笑,脸上的肌肉都有那么种抽筋的感觉了,张了张嘴动动唇可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挽回尴尬局面,赵越倒是先我一步开了口。
“我要带上你,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尽管跟着我走便好。”
我正欲反驳,赵越他的话毫不客气地住了我的“不干”。
他说:“不准说不,更不可以跟我啰嗦。”
我揉揉眼角,整个人都不好了,有了一种心中万只蠕虫奔涌而过的悲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