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除了是交通的枢纽外,更是自古以来名传天下的烟花胜地。繁华市井则是依着大运河转运千里的大商贾用银子堆砌出来的。既是一处商业重镇,又是两淮盐业的中心。
李白一句“古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道出了扬州繁华的不同凡响。“腰缠十万贯,骑鹤上扬州。”鳞次栉比的店铺酒楼之多是不用说了,百工技艺的兴盛也非寻常城镇可比。不论腰缠万贯的富商公子,又或以文采风流自命的名士、击剑任侠的浪荡儿,若没有到此一游,就不算是风月场中的好汉,其况之盛,可以相见。
城内共有五个市集,其中又以面向长江的南门市集最是兴旺。
此时,一个蓬头垢面,散乱的头发上还残留着草秆的年青乞丐,在市集中游荡,神态满不在乎,眼神却深邃灵动。
敬文接受了欧阳春雪的建议,化装成乞丐从南门溜进了扬州城,来到了南门市集,他寻找的唯一目标就是乞丐。他瞄住了两个小乞丐跟着他们来到大街上,挤在人流里,朝南门走去。
忽然,发现两个小乞丐转身往回跑来,他们身后还有一个小乞丐在疾速地奔跑,神情紧张地边跑边喊:“他们来了,快!”
当小乞丐快速跑过敬文身边时,望着他略微迟疑了一下,回身一把拽住敬文嘴里急急地说道:“快跑!”
敬文莫名其妙,稀里糊涂的跟着小乞丐跑进了南门市集,东拐西转,闪津横巷,跑到了横巷的另一端,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内。小乞丐们各个跑得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东倒西歪的挨着墙边坐了下来。
其中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乞丐,见敬文望着他们露出不解的眼神时,喘着粗气,说道:“你得感谢我们今天救了你。”
敬文眉头皱了皱,疑惑不解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小乞丐面色沉重,叹了一口气,黯然道:“今非昔比了,现在我们乞丐天天受到盐帮的欺负,很多丐帮兄弟都被他们打伤了。刚才是碰到了盐帮的人,我们不是怕他们,而是尽量避免冲突,只有逃跑了。”
小乞丐疑惑地瞧看着敬文,夷然道:“我看你是新近才做乞丐的吧?”
敬文故作摇头叹道:“实在没办法,钱财一时丢光,只能乞讨活命了。”
“我们丐帮的人个个都背袋子,袋子越多辈分就越高,你背上空空,一看就不是丐帮的人。”小乞丐拍拍自己背上的两只干瘪袋子。
敬文这才恍然大悟,说道:“是这样啊。”
“瞧你这样,就是新入我们乞丐界的,却又不会伸手讨饭。”小乞丐直言。
“人们都说你们丐帮了得,盐帮怎么敢欺负你们呢?”敬文奇怪的问道,对盐帮如此公开化对付丐帮的人有些不解。
小乞丐摇头道:“唉!盐帮和运河帮明枪暗斗,我们丐帮协助了运河帮,而我们扬州分舵主又被人偷袭致死,至今无人主持,盐帮这才敢揍我们,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这下你明白了吧?”
敬文点头道:“噢,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丐帮也不能总是这样受欺负呀?”
小乞丐神色黯然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老帮主也被击伤,传位给一位年轻人接任帮主。这下可到好,下面很多人不服,暗中闹了起来。”
顿了顿,面色神秘地说道:“据说有几个长老私下鼓动分舵主,要重新立帮主,这么一闹,你说我们还有人管吗。”
敬文闻听暗暗吃惊,故作不解地问道:“老帮主传人,长老为何不服?”
小乞丐摇头道:“这你就不懂了,那长老想要自己当帮主呗!听说那个掌信长老闹得最凶,他的暗中权力最大,我看他要不闹,丐帮不会这样惨的。”
敬文吃了一惊,这么个小乞丐竟能看得这么远,心中顿生好感,问道:“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长得浓眉大眼,却有一张稚气十足的脸,高兴道:“我叫吴小六,你就叫我小六就行了”瞧了敬文片刻,建议道:“老哥我看你人不错,介绍你加入丐帮如何?你会得到丐帮照顾的,否则你是不好混的。”
敬文笑了笑,调侃道:“小六兄弟,谢谢你了,这丐帮在扬州还不是挨打。”
吴小六甚为不满,瞥了敬文一眼,说道:“这不过是暂时的,听说新帮主派长老来扬州了,马上就会选出新舵主,那时就会好了,我可是为了你好。”
敬文此时忽感警兆,见小巷角忽然晃出两个身手矫捷的小乞丐,朝着小乞丐这儿跑来。
一个小乞丐跑到吴小六面前,说道:“小六子,我得到消息,晚上长老在城西城隍庙集会,选拔扬州分舵主,我们去不去?”
吴小六眼珠转了转,吩咐道:“通知兄弟们,我们去看看,谁当都行,就不能让阎大扒当上。”
几个小乞丐,齐声说道:“对!我们走。”说完,一溜烟的分散跑开。
敬文感到惊讶,吴小六岁数不大却是这群小乞丐的头,而且很有领导才能。这群小乞丐大的有十五六岁,小的才有八九岁。
吴小六看到这些小乞丐都走了后,对敬文笑了笑,欣然道:“看来扬州丐帮兄弟有出头之日了。”
敬文奇怪地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同意那个人做舵主呢?”
吴小六叹道:“老哥你对我们不了解,那个阎大扒是丐帮七袋辈分的人,是分舵下北城堂主,就是管北城一带丐帮弟子,可我们暗中发现他和盐帮有联系,再说此人平时也心术不正,极力敛财,所以我们才反对他。”
敬文觉得很奇怪,于是说道:“你们应该把这事向上反映,让上面长老来处理。”
吴小六摇头道:“这很复杂,我们暗中反映过,可是没有任何效果,那个管情报的长老和这个家伙关系很好。”
敬文这下可知道丐帮问题出在哪了,原来这个掌信长老暗中在丐帮扶持了自己的势力,很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想到这里,面色一沉,眼中冷芒一闪,暗想奶奶的,这害死了多少人,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我说老哥,晚上跟我们去看热闹如何?”吴小六仰起脏脸问道。
敬文点道:“好!”
“我带你先熟悉一下做乞丐的技巧,学着点,以后不至于饿死。”吴小六抬起稚气十足的脸,却摆出老成的架势。
敬文心中喜欢,故作诚恳的样子道:“好吧,那我就和小师父学学,嘿嘿。”
吴小六闻言,心中高兴立马挺起了小xiōng部,一摆手道:“这还差不多,你跟着我后面看着。”说完,向大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