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完了超市,不是,贸易市场,张军对眼下的局面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心里稳了一些,对接下来的工作也有了一些想法,一路思考着从市场里出来。
“送郎君。”导购员带着几个人转了一大圈儿,又跟着出来,恭身高声送客。
张军没明白什么意思,被打断了思绪,诧异的扭头看了他一眼。
边上亲兵碰了碰张军:“郎君,咱们什么也没买,可要打赏几个铜钱?”
原来是讨赏。也是,陪着你转了半天,讲的口干舌燥的,你什么也不买就走了,让人家吃西北风啊?其实这种贵人也不少,导购员也只能认亏,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是靠带的贵人买东西,然后从商家那里得些散钱来收入的。也就是拉客拿提成。
张军摸了摸身上,一个大子儿没有。钱包是带了,里面也有些银子,可是这玩艺儿给他他也不敢要啊。
唐代金银不算是流通货币,主要是用来大宗交易或者官员发工资,支付军费这些,民间交易都是用铜钱和布帛结算。
一两银子官价一贯钱,也就是一千铜钱,实际兑换不止这个数,往往可以兑到一千二到一千五百钱。他敢要?他敢要自己也不能给呀,这得是二到什么程度?
张军看了看一脸希翼的导购员,心里一动,问:“可愿到府衙做事?”
导购员当时就愣住了,有点发懵。
亲兵拍了他一下:“郎君在问你说话。”
“郎君,郎君可是在问某可愿到府衙做事?”
张军点了点头。“某愿意。谢郎君点提。”导购员躬身施了个大礼。有点兴奋过头,大冬天的脸通红,都冒汗了。
这个时候到官府任职可比后世进个事业单位难多了,也难怪他这么也多,也算是能遮掩一二。
回到府衙,张军叫人拿来府志县志,坐在三堂翻看起来。他需要对这边多了解一点儿。
后世的历史总是经过人润色的,给你想给你看的东西,不说褒贬,不全面是肯定的,而且我们的历史总是忽略民生强调一些大人物的生平。
大唐留下来的文字还算是比较多的,即使免不了模糊,但总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纵观博览,也能窥现一些史实。
不像大明史是彻底被玩坏了的。
那些文人怀着对满清的忠诚一顿胡诌八扯,不是诋毁就是乱编故事,除了时间和大概人物一概不存在真实性,只管把虚伪奸佞的文人集团美化抬高,各种歪说贬谪朱氏子孙,好来衬托清皇的伟大。
事实上满清除了对内残暴对外软弱跪舔外一无是处,所谓盛世也只是自我塑金罢了。然而遗族势大,虽死不僵,百般洗地,偏偏总能成功。
不但有着足够的话语权,还能把他们伟大的跪舔精神传承下来发扬光大。
……
“郎君,军器造主簿和监丞求见。”
“进来吧。”张军放下书册,捏了捏鼻梁。虽然阅读古文对他来说不算是特别吃力,但也是看的头晕眼花。
古人的书面用语和口语相差极大,好像生怕多写一两个字被人容易看懂一样。
其实这是由竹简时代遗留下来的习惯,尽量用词简略方便刻记,即使大唐有了麻纸,产量也不能算大,成本也是相当高昂的。
贵就只能省着用,写东西记事情自然越简略越好。这个时代的人看习惯了,一目了然,可就难坏了后世子孙。
再加上近代的各种改变,白话文的兴起,文字的简化并转,很多字和词的意思都完全变了,看起来就更难。这其实也算是一种文化断层了。
“见过郎君。”主簿和监丞两个人各自捧着一些书册,进来后躬身施礼。
“免了免了,以后不用多礼。这个,”张军看了看左右,特么的没凳子啊。
其实这会儿的人也不用凳子,说声坐,径直就往地下一坐完事了,该说话说话,该喝茶喝茶。可张军不习惯啊,总不能让人家两个人坐下,自己站着和他们说话吧?
“来人。”张军喊了一声。
“郎君。”亲兵闪现在门口。
“去召几个木作匠人过来,要手艺好些的。”
“郎君,坊内匠人手艺最是高超,要不,愚仆回去召来?”监丞笑着问了一句。
“算了,坊内匠人精于军器,唤过来到是大材小用了。你去吧。”张军吩咐了亲兵一声,站起来绕过台案走出来:“可有事?”
“郎君,这是郎君要的册簿,凤翔域内各个矿场记录在册的都在上面了。”主簿把一叠册子递上来。
“可有未曾记录的?”
“……有,伪逆尚在的时候,曾许了一些私矿。”
张军点点头,这种事儿不意外,扭头看向监丞:“你有何事?”
“禀郎君,今日郎君嘱咐的事情愚仆已做好安排,这些相关调度和物料上的事情,需要郎君过目,如果还合郎君心意,请郎君批示。”
张军不由多看了这位自称愚仆的监丞一眼。
嘴里把自己放到了家仆的位置上,明明是阿谀的意思,可是在公事上却能做到一丝不苟,正儿八经的来要批示公文。看来也不是一般的奉迎之辈。
接过公文看了看,就是安排了几个工匠来试制张军所画的各种军械,上面写着预计的时间,需要的各种物料耗费,和单独开坊保密等级的请示。
下面有调度工匠的签名画押,这也就是证明上面写的这些物料耗费什么的是真实的意思。算是担保。
大唐的管理在宪宗以前不是长官制,前面说过了,是众议制。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相当不可思议,也是相当罕见的。
甚至可以说基本上做到了都是革命工作,不分高低贵贱这个程度。
没有跪拜礼,没有上下尊卑的那些繁文缛节,见面拱个手,该说话说话,该辩论辩论,该反驳反驳,即使朝臣面对皇帝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