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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第一百九十六章 烛阴龙鳞(1 / 1)

激光四射,轰天震地,当灾难过后,三仙全跪倒在地、负伤在身,四周的景象是夜晚的钟山,他们已经离开异域,横越星空的霞光分出细流,向下汇聚,又凝聚出一条烛阴分-身,分-身双眼阖上,语气惊讶的说:“燧人的‘元焰’果然在你身上……”

轩辕黄帝闻之惊愕,心想烛阴对他们施出杀招,原来也是试探之举?

“燧人?元焰?什么?……”观音菩萨满脸困惑,她摀着胸口,想站起来,但刚才那股开天辟地之威的爆炸,让他们三位都受了伤,全身疼痛,一时难以起身。

“抱歉!菩萨,连累到妳了……”轩辕黄帝对观音菩萨深感愧歉,观音菩萨听了,轻轻摇头,表示并不介意。

太上老君面露惊色,斜眼瞧向轩辕黄帝背后的赤炎双翼,若说“息壤”是会不停增生的土壤,那“元焰”就是永远不熄的火焰,也是能烧灭一切的火焰,更能破除黑暗,带来光明,是燧人大神的武器,连烛阴见了也会忌惮三分,想不到竟会在轩辕黄帝的身上?

烛阴皱起眉头,说:“我正觉得奇怪,华胥的‘息壤’藏于天宫,但燧人的‘元焰’却不见踪影,原来是玄女将其融入赤炎飞翼之中,再配上我的‘寰宇神剑’,难怪神农会败在你这个凡人的手上,成为第一个被凡人弒害的神祇……”

这下烛阴恍然大悟,当祂听闻同为祖神之列的神农竟会被人族重伤,撤退到天界没多久,因神力耗尽又伤重不治,终究神殒消逝,这让烛阴感到纳闷,就算是王母和玄女助战,也未必能杀得了神农,经这一试,让祂的猜想获得验证。

烛阴续道:“你既有燧人的‘元焰’,神魔闻之皆惧,你又何必要招我入伙?神农部族早已凋零,散居四方;蚩尤一众早已被封入地界无尽渊,困死其中。‘泰恒天书’失踪许久,‘玄牝地册’沉眠多时,你认王母为母,拜玄女为师,神剑在手,元焰在身,天地两界没有谁能与你相争,你稳坐天帝之位已有数千年,三界五族皆受你调遣,还这么怕位子被夺走?是否名不正、则言不顺?深怕被神魔争权、被仙佛逼宫、被泰恒夺位、被玄牝推翻,因而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再者,我记得神农答应伏羲会照顾人族,祂不也为此尝百草、教授你们药草医疗知识,以及农耕技术?确实提升人族的生活,怎么人族不思感恩,反倒趁神农中毒昏迷之时,大举反攻,让神农部族退回天界,致使神农伤重不治?如此恩将仇报,谁敢放心?”

“不。”被烛阴毫不避嫌的当场说破、指责褒贬,轩辕黄帝虽然顾虑身旁的太上老君与观音菩萨,毕竟这两方的势力本来就不属于他的,既然烛阴怀疑他的动机,索性开诚布公,正气凛然的辩解。

“上古乱世,兵连祸结,白骨露野,我们人族虽受神农所辖,却是受神族迫害!自从神农中毒、恶疾缠身后,就不太管理事务,底下神族将领蠢蠢欲动,顺势掌权,祂们对人族积怨已深,便趁机迫害,在祂们眼中,人类形如牲畜,时时要求人祭,若不人祭,就不保佑,任由人族被其他族类吞吃。倘若人族不起身抵抗,将永无翻身之日,注定沦为鱼肉,任其宰割!”

说到这,轩辕黄帝朝烛阴一拱手,续道:“烛阴大神您向来独善其身,鲜少涉猎世事,又远居北境,不知当时人族所受的惨况,我推翻神农、战胜蚩尤,所做所为,都是为了人族的存亡!只要人族得以延续,只要人民得以安居,就算受千夫所指、辱骂诬罔,我──姬轩辕,甘愿承受,绝不后悔!”

烛阴轻轻点头,“嗯,好个义正词严,不只是人族,当时连神族、仙族、妖族都会投入你麾下相助,果然不是没原因……不过你怪罪神祇对人类如牲畜,人类对其他生灵不也如牲畜般宰割?”

轩辕黄帝反驳回道:“这不同,若是受于迫害,人族会反抗革命,虫族可不会,自己的生命要由自己主宰,若是任由他人宰割而毫不抵抗,就已经失去作主的机会,怪不得谁!。”

烛阴又是轻轻点头,笑道:“嗯,假使有一天,原先被人族迫害的族类起身反抗,你就会明白神族的感受……这可是‘风水轮流转’,届时可别怪罪牠们在叛乱喔!”闻言,轩辕黄帝愣了一下,心想虫族怎么可能有办法反抗人族?

烛阴续道:“不过我记得……人族原先是虫族之一,直到你战胜神农、蚩尤,才被分隔出来,独立一族,你可知晓其因?”

“这……”轩辕黄帝思索片刻,回答:“人类聪慧重情,懂思考、有自我,与其他虫族不同,自然独特。”

烛阴听了,先是连笑数声,像是在嘲笑轩辕黄帝的无知,才回话:“你可知道,在女娲造人后,人族却和其他虫族一般心性单纯,只为生存而活,在漫长的时光当中,过得与虫族无异,也未有智能开启的迹象,若非女娲见这意外造出的无尾猴能用双脚行走,觉得奇特而刻意照顾,否则人类早就灭亡了!人类行动缓慢、力气孱弱,攀爬能力也不如外观相似的猿猴,样样不如其他飞禽走兽,可说是其他猛兽顺手擒来的肉,人类一直活在天敌环伺的恐惧之中,何况繁衍速度又慢,随时会有绝种的危机!直到祸星降世,才使人族启蒙,智力超群,最终脱离虫族,甚至成为凡界的主宰!更能蜕变成仙,还掌控着仙族!”

“什么?”三仙闻之惊异,观音菩萨虽不知祸星之事,仍听出烛阴的话有古怪。

烛阴嘻笑几声,续道:“若说女娲造人,倒不如说是‘祸星造人’还来得更为恰当!人族、仙族能有今日兴盛,还能弒神斩魔,从此人族不再畏神、仙族不再敬神,反倒要感谢祸星之灾!若是祸星看见当初洒下的‘种子’,竟能茁壮如此,将不知会是何等的喜悦呢……”

“祸星?请大神恕贫僧冒昧,祸星为何物?为何与造人有关?”观音菩萨越听越是觉得困惑,忍不住出声询问。

烛阴解释着:“那是凌驾三界七族之外的存在,最先也是最终的存在……太古之时,祸星降世,致使天盖破损,浊气侵世,灾厄遍布,万物濒绝,但祸星只是个‘载体’,那时力量尚弱,无法一举毁灭三界,女娲与伏羲便趁机联手击败祸星,祸星败亡后,其尸骸散落四方,元神散逸三界,终有一日,尸骸与元神齐聚,使祸星重生,将覆灭三界……”

三仙闻之冷颤,太上老君和轩辕黄帝曾耳闻过祸星之事,但此话出自于强悍的烛阴,见烛阴提到祸星就神色凝重,暗想莫非烛阴也难敌祸星之威?

轩辕黄帝拱手一问:“大神,你神威无比,倘若祸星重现,未必能与大神匹敌,既然女娲与伏羲都能灭了祸星,大神又何须忧虑祸星重生?”

烛阴摇头,“不,祸星祂是个‘载体’,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祂的特性,竟和闇龙相似……当那天到来之时,你们就会知晓了……”烛阴停顿一会,改口道:“不……你们还是期望那时永远别来吧……”

三仙越听越是疑惑不解,在此之前,太上老君曾试着掐指卜算,却是无法算出,显然祸星之事是超脱于三界之外,无法预料。既然烛阴会说祸星的特性与闇龙相似,莫非是指……逢死增强?

烛阴轻叹口气,说:“我要睡了,若没事就速速离开钟山吧!别来吵我,否则绝不留情!”话毕,烛阴不理会轩辕黄帝的呼唤,径自消失,分-身与真身不见踪影。

“才刚睡醒又要睡了?”轩辕黄帝猜想烛阴该不会是瞌睡虫吧?难怪老是不管事情。

“不,陛下,恐怕烛阴大神是为了对付祸星而蓄积力量吧!”太上老君猜出烛阴的意图,看来这位太古神祇虽然性情难测、凶暴好战,却也识得大局,可这祸星当真有如此厉害?光是烛阴的一成之力就要让他们出尽全力,烛阴却还这么慎重其事的休养生息,只为了对付重生的祸星?

太上老君抚须思索,心想祸星之事,得找九龙问个清楚,九龙长期与祸星麾下的九邪相抗,应该知晓更多。

三仙休息片刻,回复体力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钟山,临走前,轩辕黄帝向观音菩萨拜托请求:“菩萨,朕是轩辕黄帝之事,和适才烛阴大神所言之事,可否请妳守口如瓶?”

轩辕黄帝见到观音菩萨迟疑片刻,并未答话,心知原因,续道:“朕知晓菩萨回报给如来佛祖是职责所在,但除了如来佛祖,可否别让其他的仙佛知晓?”

观音菩萨猜想轩辕黄帝会隐瞒身份,必有其道理,便点头答应,“贫僧明白,陛下放心。”

“那好,咱们离开吧!今日之事,恳请二位保密,待会还要麻烦二位去救治九尾石狐。”说完,轩辕黄帝扬手一挥,化回玉皇大帝的模样,太上老君心有疑虑,先是抚摸胡须,思索片刻,接着叹气说着:“若是知晓有巢大神的‘召梦灵盘’的下落,救治九尾石狐就容易得多。”

玉皇大帝惊问:“‘召梦灵盘’?听说那是不管受多重的伤,只要躺在里头睡上一觉,就能复原如初,还能同步强化气与念的力量,不过那只神器不是随着有巢大神西去而不知所踪?”

太上老君无奈地叹口气,说:“眼下只能倾力相救了,还望别因此耽误了。”语毕,太上老君与玉皇大帝便乘云飞离,观音菩萨虽听得满腹困惑,也脚踏莲座,驶向西天而去。

孙悟空背着昏迷的石来到山东青岛村外,正要走近村子时,想起自己一副猴样,肯定会吓到人,便伸手一指,化成人貌,继续迈步上前。

进到村里,孙悟空拦住一位村民问话,村民却是一脸诧异,惊呼出声,同时伸指指示白雪仙的居处,这令孙悟空心中纳闷,他明明已经变成一位普通的村夫,怎么见到他的百姓还是一脸惊异?

孙悟空瞥见石的金发飘扬,这才明白原因,“啊呦!不好,中土少有金发的,难怪村民会这么惊讶。”

孙悟空本想施法变换石的发色,但眼下位在村中,四周的村民全都睁大眼盯着自己看,实在难以动手,索性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忙忙赶到白雪仙的居处,这居处是韩洛和村民在灾后苍促建造的茅屋,供作暂时栖身避风之用,虽然简陋,还算是坚固。孙悟空敲门几下,见到一位白衣姑娘开门应话,白雪仙惊见石被人背了回来,心慌焦急,急忙让孙悟空进到屋里,关上门窗。

孙悟空将石安置在床榻上,白雪仙赶紧上前呼唤几声,看到石毫无反应,鼓起勇气伸手轻拍脸颊,又大胆地捏捏手,发现石的身子冰冷,活像是死了一样!

这让白雪仙吓得花容失色,惊慌追问:“石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大嫂,我是孙悟空,还记得老孙吗?我和石狐一起去钟山找烛阴,可没想到烛阴这老家伙竟然要石狐的一魂一魄才肯赐鳞救龙王,石狐被夺走一魂一魄后,就一直昏迷不醒的。”

孙悟空赶紧自我介绍,说明来龙去脉,白雪仙越听越是害怕,眼眶泛泪,她没想到石会变成这样,急问:“那要怎样才能救石大哥?他……他怎么身子冷得像冰似的?难不成石大哥他……”白雪仙害怕石就此丧命,难过得哭了出来,也无心在意孙悟空乱喊称谓,韩洛这时候被她叫去帮忙村民外出采买,要几天后才会回来,眼下只剩她一人,她无助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孙悟空搔搔头,赶紧出声安慰:“唉!嫂子,妳先别难过,石狐只是昏迷沉眠,神仙的元灵受损严重就会这样,是一种自愈方法,并不是死了,就好像是人累坏了,只要睡上一觉就能恢复精力,只是石狐睡得太沉,沉得像是乌龟冬眠那样。待老孙上天界去讨些仙丹灵药,说不定就能救醒石狐。”

白雪仙听到有希望,停下哭泣,连忙向孙悟空行礼致谢,孙悟空摇手,要白雪仙放心,便踏出房屋,走出村子,朝向海边而去。

孙悟空来到海岸,施了避水诀,遁入海中,找到四海龙王的藏身之处,依烛阴所言将烛阴龙鳞分作四份,一一交给四海龙王服下,原本濒死的龙王,服下烛阴龙鳞后,躯体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时之间,身心治愈,回复如初,龙王与部众赶紧跪下致谢,谢孙大圣的出手援救。

孙悟空满脸不好意思,挥挥手道:“唉!不谢、不谢!俺老孙只是帮忙跑腿的,要谢就谢石狐吧!这烛阴龙鳞可是石狐用一魂一魄换来的,现在他还昏迷不醒,待会老孙还要上天界去求药来救他呢!”

四海龙众听了更是感激涕零,对九尾石狐的牺牲深感愧歉,毫不藏私的纷纷取出琼浆玉液、治伤奇药,希望能帮得上忙。

孙悟空不客气的代为收下,想起九尾石狐是女娲石所化,灵力强大,光凭四海龙宫的丹药恐怕效力不够,他还是得到天界讨药去,眼珠一转,灵光乍现,想起人间有项至宝,说不定能帮得上忙,决定先去索讨试试,若还是无效,就再上天界请仙佛援救。

这么一想,主意定下,孙悟空离开龙宫,乘着筋斗云,向西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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