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蘑菇人摇头道：“如果你们不老实回答，婆婆就会将你们敢下船，你们也就进不了花之国了。“
“荒唐，那个劳什子婆婆，怎么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展翼撇嘴，冷笑。
蘑菇人挠着头，焦急道：“总之婆婆就是知道啦，你们最好别说谎话！”
展翼还想说什么，墨筝淡淡道：“展翼，照它说的去做便可。”
如初虽然对蘑菇人的话，也抱有几分怀疑，像这种古怪老婆婆给的汤，能随便喝么？
谁知道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古怪的毒药。
说话间，一叶扁舟破开迷雾，从江心里划了过来。
舟，是小小独木舟。船篷上铺着茼蒿和稻草，看着可怜破旧。撑舟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婆，满头银丝，却不似南明婆婆那般诡异，反倒慈眉善目，看着便是个可亲的。
此人便是蘑菇人口中的渡江婆婆。
渡江婆婆撑着木舟，把船停靠在岸边。眯着一双皱褶密布的眼睛，打量着如初等人，看展翼展辰二人时，目光皆是一扫而过，只是在看向如初与墨筝二人时，稍稍停留。
“这次收获不小啊。”
渡江婆婆看着蘑菇人，意味深长的开口。
她的声音，苍老如同普通老妇人，甚至还带着些许慈祥。若非是这种诡异的场合，遇到此人，如初甚至会以为，这个婆婆只是寻常的老妇人。
“收获不小？此话怎样？”
如初敏感地听到渡江婆婆的话里有话，问道。
渡江婆婆诧异地看了如初一眼，微微一笑，却是笑而不答。
蘑菇人脸上迅速掠过一道慌乱，忙道：“婆婆，我们是来渡江的。这几位都要去花之国的贵客。”
“哦？”渡江婆婆还是那副慈眉善目的笑容，“原来是来访的贵客。恕老身方才无礼，还请各位见谅。”
“为了表达老身的歉意，老身这儿刚好有几碗汤，给极为贵客尝尝，算是老身方才怠慢的歉意。”
渡江婆婆钻进船舱中，须臾，出来后，枯瘦的手捧着个木盘子，上面刚好放着四个木碗，盛着四碗汤。
汤汁没有任何颜色，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凉水。
“请。”
渡江婆婆抬眸，幽暗的彦波儿，从四人身上托扫而过，带着股暗暗的压迫力。
似乎他们若是选择不喝下这碗汤，就上不了这艘船。
如初看了眼身旁的墨筝，心道，自己绝不会让他有事。她沉吟片刻，蓦然一笑：“如此，便多谢婆婆好意了。”
“不必客气，是老身无礼在先。”
如初接汤碗。
她熟知医理，尤其熟知毒药。倘若这碗汤中，下了毒药，绝逃不过自己的眼睛。
她仔细闻了闻汤水的气味，又观察了一番颜色，眉头不由皱起。
展翼“啊”了一声：“莫非有毒？”
如初抬头探究地看了眼渡江婆婆，她只是微微笑着，高深莫测。
“此汤无毒，可以放心饮用。”
非但没毒，而且汤中好几味药材，都是温补之物，可治小病，无病亦可防病。虽然其中也有一两味药材，乃是灵隐大陆特有的灵草，如初不认识。但从药性上分辨，也是温补药材，并无毒。
药材的药性，也不相冲。不会出现虽然都是温补药材，但放在一块儿就成了砒霜剧毒的情况。
只是，既然无毒。这个渡江婆婆为何还要给他们喝？莫非只是想让他们补补身体？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夜公子，你还懂药理？”展翼脸上写满了怀疑。
如初也懒得搭理他，直接忽视展翼，看向墨筝：“喝么？”
墨筝微微一笑，道：“既是你确认过的事，我还有何怀疑？”
言罢，他潇洒利落地接过渡江婆婆手中的汤碗。
展辰展翼二人墨筝多接了，哪里敢耽搁，亦忙不迭接过。
如初想起墨筝方才所言，心尖儿像是被火炉烤着，他竟也相信着她呢。
只是这样一点一滴的信任，却将她的整个胸腔都跟着填满。
如初喜滋滋地发了会儿呆，低头正要喝汤，忽见透明的汤汁，像是风吹皱的水面，荡起层层波澜。
汤汁上，像是一片光幕，放映着数道记忆片段。
有她第一次，女扮男装，在赌场遇见墨筝，为躲避追杀，甚至用匕首威胁他……
第二次，他们在云府的寿宴见面，她百般掩藏。
第三次……
一次次，像一幕回忆的无声老电影，放着这些过去的片段和画面。他们相遇相见的因缘。
越往后来，她看到水中的自己，看向男子的目光，炙热、痴迷、执着，贪嗔痴爱恨怨，一一是占了全。看的她是面红耳赤，原来自己都是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墨筝的么？
这与紫熏璇玑，看着墨筝的目光，是何其的相似！莫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么？！
莫非自己对墨筝……
她抬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墨筝。
墨筝神色坦然地喝下碗中的汤汁。察觉到如初的目光，测过脸，墨玉般的眸子，像一道清冷的光，静静落在她脸上。
“怎么了，小夜？”
如初心口一跳，脸上蓦地落满满天红霞，她使劲儿摇头。
看到就连展辰展翼都喝下了汤汁，一脸古怪地看着如初时，如初有种莫名心虚，按捺住莫名的心慌，将手中的汤汁一饮而尽。
汤汁温凉，一落入肚子，便觉得一股清凉走遍四肢，心口揣着的那只不安分的兔子，似乎也跟着安生了。
“好了。”见众人都喝下汤药，渡江婆婆轻声道，“应该各位客人告诉老身，你们在汤中看到了什么？”
“必须说么？”展辰皱眉道。
渡江婆婆道：“这是游戏规则，若是不答，那么请恕老身不能大宅各位了。”
展辰眉头越皱越深，渡江婆婆忽然飘忽一笑：“莫非这位公子，在水中看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须知，若是光明磊落之人，无事不可对人言。”
展辰似是还想说什么，墨筝从容淡漠地开口：“展辰，告知她便是。”
“是！”
得到墨筝的命令，展辰没有任何犹疑，沉声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