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珏出门后,沈缘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屋内安安静静。
起身下床,打开门跟出去,不见人影。
他回到房间,视线落在空荡荡的床榻上,定了定,顾亦珏不在,再看小娄睡得四仰八叉。
沈缘眨了眨眼,继续躺回去睡觉,只是一直没睡着。
约摸一个时辰后,顾亦珏回来了。
沈缘借着翻身悄悄看向顾亦珏,见他手里还拿着个东西,细长一条,模模糊糊看不清。
顾亦珏将拿回来的东西放桌上,重新躺回床上,再没了动静。
沈缘睁着眼睛听了一会儿,也跟着睡去。
姑且一夜安宁。
翌日清晨,众人早早起身,吃过早饭后,他们过来找沈君珏。
顾亦珏把他带回来的东西抱在怀里,沈缘盯着它看了许久,是卷卷轴,看起来还挺新。
沈君珏注意到顾亦珏手中的卷轴,没啃声,只是把小娄叫过来,“今天得麻烦你去黑市跑一趟了,我已经跟店伙计说好,带你们去转转,你们只需说卖功名就行,其他无需多言。”
买功名、卖功名,本质都是一回事,能找到门路就行。
小娄忙不迭颔首,“公子放心交给我,我一点可以办好的。”
看着小娄眼中雀跃,沈君珏忍不住提醒他,“多注意才是,别大意了,不然我没法向杨老大交代。”
她眼神一瞥,“明月,你也跟着去。”
明月和小娄跟着店伙计出门了,顾亦珏和沈缘还在。
沈缘看看顾亦珏,再看看沈君珏,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沈君珏见顾亦珏一脸黑,便知他还在生气,“玄玉过来坐,要不再喝两口茶。”
她弯起嘴角,好声好气。
要是这都不能哄好他,也没必要再哄了。
顾亦珏没动,捏住卷轴的一头展开,“昨夜,我取了样东西回来,你看看。”
卷轴落下,是一幅画,确切的说是一幅肖像画。
沈君珏的笑僵在嘴角,讶异,“这是,这是江州府寻人的肖像画?”
这应该就是昨晚那群公门之人嘴里说的肖像画了,意料之中,画里是她。
画的还挺像的。
沈君珏接过画像,仔细看了一遍,眸中惊讶之色不减,“你是从江州公衙里弄回来了的?”
总不可能是顾亦珏连夜画的。
顾亦珏哼了个鼻音。
沈君珏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那可是江州公衙……”
太冒险了,也不怕遇着埋伏。
顾亦珏双臂环胸,语气生硬,“不过如此。”
尾音里满是轻蔑与不屑。
他飞速瞟一眼沈君珏,补一句,“公衙府衙县衙这种地方,哪能拦得住我。”
只要他想,去皇宫转转都不成问题。
沈君珏被顾亦珏逗笑了,捏着画反复端看,“你为何把它弄回来,不就一幅画嘛……”
让她仔细看看,这画有何与众不同,能让她的顾少将军专门跑一趟。
顾亦珏眼神瞟上天,“心情不好就弄回来了,你收好啊,只给你一人看。”
不准他人拿来打趣。
沈君珏忽然明白了,是昨晚那群人惹顾亦珏生气了。
当时他们说的话确实过分,但想着也就一幅不知画了谁的画,就随它去吧。
原以为事情过了就放下了,没想到顾亦珏记在心上,还把画弄回来了。
估计是听着他们那句“明天再去看看那副画”。
沈君珏放下卷轴,拉住顾亦珏的手晃了晃,“玄玉,让你费心了……”
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能形容她的心情。
说感谢太客套。
顾亦珏“哼”一声,“那你昨晚还把我赶出房。”
沈君珏哑然,原来还为这个生气。
“这不是人多不方便嘛,我不能把明月一个小姑娘冷落在一边不管呀……”
顾亦珏猛地搂住沈君珏的腰,往他身上一带,“现在只有我们,方便吗?”
他俯下身,越凑越近。
沈君珏咽了口唾沫,望着眼前逐渐放大的脸,心跳得飞快,“方,方便什么……”
顾亦珏抓住沈君珏的手,让她圈着自己的腰。
他一手搂着她,一手撑着桌面,将沈君珏禁锢在怀里。
“就是你心里想的事……”
沈君珏觉得温度上头,脑袋一片空白,说不出话,索性闭上眼睛。
一个温凉的吻,落在她前额,久久不离。
头顶一声轻叹,“拿你没办法。”
沈君珏睁开眼,悄悄抬眸打量顾亦珏,对上他一本正经又略显无奈的眸子,也不躲。
这回她记得捂住嘴,没有多余的话跑出来。
顾亦珏松开沈君珏。
这回顾亦珏脸色好了许多,可以直视了。
“你不生气啦。”
顾亦珏顺手揉了揉沈君珏的脑袋,“我没生气,这肖像只准你一人看啊,快收好。”
至于江州长史发现肖像不见后会做何反应,他管不着。
此时,刚刚迈进公衙大门的崔彬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时近中午,明月和小娄回来了,带回两个消息。
明月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子,“黑市只收买功名的声音,不收卖功名的,但是可以留个条等着'百花争艳'的买主找上门。”
沈君珏咋舌,还有这规矩,估计是想多点“一枝独秀”,毕竟两天赚上好几千金。
明月又说道,“我们打听了一圈,只有无水山庄做买卖功名的生意,其他人做不了。”
她摆摆手。
一路上被拒了许多次,她都累了。
无水山庄将这门生意垄断了。
换句话说,无水山庄与江州府的关系已经硬到容不下他们插足。
小娄心情低落,他好好的一个庄园,现在成了干违法勾当的掩护。
也不知这件案子过后,无水山庄还回不回得来。
就算庄子在,名声人脉什么的,都没了。
沈君珏清了清嗓子,稍稍抬高音量,“那个冒充庄主的人,打着无水山庄的旗号做尽藐视朝廷之事,他该罚,但无水山庄是无辜的,那个无庄主,会有报应的。”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与无庄主见面。
她想看看,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他不惜精心训练刺客千里迢迢到京城刺杀她。
------题外话------
这一章算发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