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珏盯着她的脸，过一会儿才接话，“难道不是你刻意放出消息引他们过来？”
当时他没有察觉，事后全明白了。
沈君珏摇摇头，“我真的有事找林攸毅，下朝的时候遇到林相，说了点事，我不是一从宫里出来就让卢统领去给林攸毅传信了嘛。”
顾亦珏“嗯哼”一声，姑且相信她。
而且，他也没有立场逼问玉柔找林攸毅何事，万一是朝堂上的事呢，他管不着。
“那你以后不要把我随意丢给别人，这一大群人，我不喜欢应付他们。”顾亦珏放轻了声音，语气中还有些委屈，“你把我推给这群人，自己倒一旁逍遥去了。”
沈君珏笑了笑，摸着顾亦珏的手臂安抚他，“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会再有下次，就算要单独跟你说事情，我也提前知会你一声。”
这次她打听的事情与顾亦瑾有关，又怕找不到合理的借口支开顾亦珏，凭白惹他怀疑，就想出这么个办法，倒是她做贼心虚了。
“不过嘛，从今天之后，顾少将军的名声就在京城中，彻底传开了。”
顾亦珏吸了吸鼻子，他并不想出风头，“玉柔，我还是低调些为好，这些虚名无所谓。”
沈君珏望着顾亦珏的脸，没吭声，若是他知道很快有大批皇后的赏赐浩浩荡荡送去顾府，不知他作何感想。
但既然顾亦珏想低调，她依着他便是。
马车行过几条街，终于停在昆山阁门前，此时已近日落，进出昆山阁的人已经少了许多。
沈君珏从马车上下来，注意到旁边还停着一辆马车，看标识，是沈雾的马车。
昆山阁是售卖簪钗首饰的地方，沈君珏很是疑惑，二皇兄来这里干嘛？
顾亦珏拴好黑羽过来，他也注意到了这辆马车，但不知是沈雾的马车，“玉柔，我们上去吧。”
有顾亦珏陪在身边，沈缘和卢统领留在店外戒备。
店小二一看玉柔公主驾到，赶紧行礼，掌柜的忙不迭出来相应。
沈君珏挥挥手，示意免礼，轻车熟路地拐过隔间往楼上走，“我二皇兄也在这里？”
昆山阁掌柜才伺候完沈雾，还没喘口气，有遇上玉柔公主，不由得怀疑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有两位殿下亲临。
“回殿下，二殿下在三楼，已经来了有些时辰，估摸着该离去了。”掌柜回话。
正说着，上到三楼，正遇上准备下楼离开的沈雾，和他身边跟随的子予。
“皇兄。”沈君珏笑眯眯轻唤一声。
沈雾有些惊讶，没想到会遇上沈君珏，“玉柔？好巧呀。”
子予跟在沈雾身后，神色淡淡，看不出惊讶，他先朝沈君珏行了礼，又同顾亦珏打招呼。
沈君珏飞快瞥一眼沈雾手上拎着的锦盒，“皇兄来买首饰？”
沈雾提起手上拎着的锦盒，很耐心地解释，“这是静娴生前在昆山阁定的金钗，还未曾取回，我在整理她遗物时看到了票据，今日过来取金钗。”
沈君珏在心里“哦”一声，原来是这样。
她看两人的架势，似乎已经取好东西打算离开，“皇兄待会可有事？若无事的话，陪我挑选挑选首饰如何？”
前日之后，她就没和二皇兄好好说过话了，也不知道那日她离开后，二皇兄心情如何，反正从今日他的神色来看，二皇兄的状态不是很好。
她想借机和二皇兄说说话，让他心情好一些。
掌柜很麻利地上前引路，“方才二殿下的屋子还空着，若两位殿下暂且不离去的话，不若继续拣选拣选？”
沈雾没意见，他是个闲人，“好，我陪你选。”
掌柜引着四人回到方才的包间，上了茶水图册后，便退了出去，还不忘仔细关好门。
四人两两相对而坐，沈君珏和顾亦珏坐在一边，沈雾和子予坐在一边。
沈雾放下茶盏，眼眸轻挑，视线落在顾亦珏身上，“玉柔过来选首饰，是打算亲自挑呀，还是让顾少将军帮着看看呀？”
顾亦珏身子一僵，没想到沈雾一开口就拿他问话。
沈君珏笑了笑，翻开画册，册子上记录的都是当季最新款的首饰，需要定做。
“这二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她反问。
沈雾挑挑眉，淡漠的目光之中忽地加进一束讶异，听玉柔的语气，她已经把顾亦珏搞定了？而且顾亦珏并没有反对，神色中不见半分不悦，细品之下，甚至有些许的得意。
看起来，确实已将顾亦珏收入囊中。
沈雾轻缓摇头，“确实没区别，这样挺好的，顾少将军早日学学如何帮女子挑选首饰，以后也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
他顿了顿，又说道，“我今日来昆山阁去金钗，才知道挑选首饰的过程十分繁琐，不仅要考虑到首饰的品种、设计，还有材质做工等等，以及需要搭配的衣物和发型都需要考虑进去，最重要的是，她喜欢。”
说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沈雾一直看着顾亦珏。
略有些语重心长的语气，像是在给顾亦珏传授经验。
顾亦珏感受到了沈雾的意思，他轻咳一声，“多谢二殿下提点，不过我觉得，我为玉柔挑选的首饰，应该不会出错。”
在沈雾面前，顾亦珏也不隐瞒他和沈君珏的关系。
他侧眸看向沈君珏，“我想我之前送给玉柔的云隐玲珑，还拿得出手吧。”
沈雾眼皮一跳，顾亦珏早就送过玉柔首饰？
云隐玲珑他之前曾听杜静娴提起过一次，是昆山阁里名贵的首饰之一。
没想到顾亦珏挺有眼光，挺大方的嘛，若他料想不错的话，云隐玲珑的价格并不低。
沈君珏弯起嘴角，“很适合在重要的宴席上佩戴。”
比如婚礼。
云隐玲珑是顾亦珏送给她的第一样东西，虽然她不知道那时的顾亦珏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就当时的情况来说，已经足够了。
沈君珏将眼前的画册推到顾亦珏跟前，“这次还是你来选，既然是你送我的，就由你亲自挑选，我不看。”
她会耐心等待，等待顾亦珏送给她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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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沈君珏和沈雾对比起来，就是一边甜蜜一边苦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