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施主千万不要这么说。”方丈赶紧又行了一礼,说道:“令尊既然与我佛有缘,想必是能够得偿所愿的,于施主也莫要太过担忧。施主的事情,老衲会知会其他几位方丈大师,请他们协助调查一二。”
“那就多谢大师了。”于施主闻言一喜,忙双手合十给方丈行了一礼。
“于施主不必客气。”方丈笑呵呵地回了一礼,招呼道:“慧能,送于施主出去吧。”
“是”慧能低头应了。
于施主也不推辞,再次行了一礼,在慧能的指引下往小门处走去。行过赵四平二人时,偏头看了一眼,微微点头笑了笑。
赵四平见这个中年人态度谦和,比那个什么慧能和尚强了太多太多,心中顿感亲近,忙裂开嘴笑了笑,脑袋也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算是热情地回了个礼。
见于施主已经走出了小门,方丈这才看向赵四平二人,温言说道:“二位施主请进来吧。”
赵四平和胖坨这才拾阶而上,进入了悟净大师的方丈室。
方丈室不大,左右不过数个平方。屋内摆设颇为简陋,入门的左手边靠墙摆着一张木质的书桌,桌上叠放着几本经书。书桌的样式非常传统,估计是请本地木匠就地取材做的。书桌后是一张带靠背的四方凳,看漆色,应该和书桌出自同一木匠之手。
屋内中央摆着一个小小的四方茶台,茶台上放着一个茶壶三个瓷杯。三张小圆凳散落在茶台旁。再往里紧靠着墙放着一张一米来宽的木床。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悟净方丈将两人让进屋,示意二人在茶台旁坐下。有些歉意地说道:“老衲这里来客不多,茶杯准备得少了些,待会等慧能回来,再给两位施主拿干净的茶杯过来。”
“没关系,没关系。”赵四平和胖坨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这次过来找方丈,确实是有些难以。。。解决的事,还请方丈给。。。看看。”赵四平斟词酌句地说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二人的这种情况,唯恐实话实说把这位方丈给吓着了,灭了自己二人好不容易到手的希望。
“两位施主但说无妨。”悟净方丈轻声说道。
“是。。。这样的。”赵四平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当下就将两人无端昏迷到做噩梦的情形跟方丈说了。悟净方丈听得很平静,丝毫没有被两人的诡异情形影响。只不过目光时不时地在二人脸上打量着,似乎在琢磨这些话的真实性。
待赵四平说完,悟净方丈稍事沉吟,缓缓地说道:“这位施主说的情况,老衲还从未碰到过。只从佛家解梦来说,二位施主做的梦确有大凶之兆。就不知二位施主从事的是什么职业?”
“这个。。。职业是。。。”赵四平顿觉语塞。总不能说是职业混混吧。忽然灵光一闪,说道:“我们在KTV上班,做管理的。”
“KTV?”悟净方丈一愣。
“就是卡拉OK。。。唱歌的那种。。。”赵四平挖空心思解释。
“哦。。。”悟净方丈终于有些明白了。
“佛家有云,一切梦靥均起于魔障。”悟净方丈看着二人的目光有些凝重起来,“而一切魔障,均由心而生。二位施主年级应该不大,心魔却是极重呀。”
“心魔!”赵四平和胖坨均是一怔。
“任何的贪、嗔、骄、妄等等欲念都能够造就心魔,二位施主平日里行事应多加思量啊。”悟净方丈看着两人,语重心长地说道。
“这个。。。”赵四平有些傻眼了。这老和尚说的话怎么总感觉似懂非懂,难道就不能说明白些?
“那怎么样才能消除心魔?”胖坨插口问道。
悟净方丈微微一笑,说道:“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却是打了个机锋。
赵四平和胖坨面面相觑,正是说到紧要关头,这老和尚怎么突然就作起诗来了?难不成,还要自己二人往下给接几句?
两人张着嘴做了几个口型,愣是接不上话。
悟净方丈见两人惶惶然不知所以,心下一叹,暗道这两人悟性真是太差。轻咳一声,稍稍解了三人之间的尴尬,沉声道:“种因得果,种恶受恶。二位施主往后多行善事,必能消除业障的。”
“哦。。。”赵四平二人这才恍然大悟。
“方丈的意思,是我们以后多做好事,就能够把我们身上的这些。。。东西。。。什么的给祛除了?!”赵四平试探着问道。貌似这个方法有些不够明确,而且笼统了些,不问明白始终不放心。
“呵呵,施主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悟净方丈微微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赵四平长长舒了口气。
就是多做好事嘛,听起来也不是很难。大不了自己以后不欺负细狗那家伙也就是了。想到自己身上的东西终于有办法可以清除,赵四平心情也不由得轻松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就多谢方丈大师指点了。”赵四平难掩喜色,站起身来恭敬地双手合十行了一礼。胖坨也赶忙站起来跟着行了一礼。
“施主言重了。”悟净方丈笑盈盈地站起身来回了一礼。
“那我们就不打扰方丈大师休息了。”赵四平冲胖坨使了个眼色。
正事办完,自己二人也找不出什么理由再呆在这里接受教诲。而且,悟净方丈似乎也没有继续留自己二人聊天的意思,还是赶紧撤退的好。两人又稍稍躬了躬身,这才往门口走去。
刚拉开门,就见慧能和尚正站在门口。见赵四平二人出来,脸上勉强挤出了个笑脸。
赵四平现在正是心情大好,看见慧能也觉得没有开始那般讨厌,笑眯眯地冲他点了点头,这才下了台阶跟胖坨二人往外行去。
悟净方丈站在门口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不由得摇头苦笑不已。心道,“现在的年轻人,心性还是太过浮躁。看来,上次慧能提出来在前殿开坛说法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不可为呀。”
出了方丈庭院的小门,赵四平和胖坨沿原路往回走。
找到了解决自身隐患的办法,两人都倍感放松。一路想着自己二人这些年所做的事情,越发觉得方丈说得没错。
自己二人从开始在街上混以来,坏事的确干了不少。虽然大部分都够不上犯法的级别,但小恶也是恶不是,做得多了这个恶果估计也有蛮大的。这次突然爆发出来,确实是自作自受。
好在发现得及时,还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后果。只是昏迷一下,做一两个噩梦,自己二人还是承受得了的。从今往后,自己二人真得注意行事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二人现在已经是资阳市大型KTV的管理人员,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去干那些街头小混混们做的混账事了,那些什么恶因恶果的应该是没机会找上我们了才是。
想通了这些,赵四平和胖坨二人越发心情舒畅。一路看着各个殿堂中的佛像,也都觉得个个慈眉善目笑脸如花,丝毫没有了开始时候的那般森然压迫的感觉。
两人在普法寺一路观赏游玩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这才打了个的士赶回宏景大厦。途中赵四平给老金打了个电话,通知了自己二人到达的时间。
在宏景大厦门前下车,老金已经把车开出来停在了路边上。两人心情激动地坐进这台自己二人今后的专车里,心中的舒泰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老金是个明白人,见自己这个车子派给了赵四平,多少也揣摩到了些老板们的心思。回程的路上态度热情了许多,时不时地找个话头和赵四平二人聊上几句,车厢内的气氛顿时无比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