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抬起手腕上的夜光表看了看,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二十了。又耐着性子等了五十分钟,估摸着楼上的人已经睡熟了,黑影这才抬起手轻轻向着对面酒店墙角挥了挥。马上,另一条人影从墙角的黑暗里钻了出来。谨慎地看了看四周,这才迅速绕过酒店大门,往酒店后面摸去。
树下的黑影等对面那人拐进酒店后面,四下里瞧了瞧,这才快速横过马路,跟着先前的黑影往酒店后面跑去。
两个黑影从酒店后面的员工通道进入酒店,顺着消防楼梯上到六楼。一人推开防火门向里看了看,冲后面那人点了点头。两人迅速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露出了里面一身水蓝色的工作服。仔细一看,居然是新联酒店楼层服务员的制服。
后面那人将两人脱下来的衣服卷起来,塞进楼梯间角落里的一个垃圾桶,前面那人推开防火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入了六楼客房通道。
两人轻手轻脚地顺着门牌寻到605房间门外。当先那人把耳朵凑到门上听了听,冲着另一人微微点了点头。另一人顺手从腰间掏出一件东西握在手里。借着楼道内不太明亮的灯光,可以看到那件东西隐隐泛着冷森森的亮光,赫然是一把已经装好了消音器的手枪。
当先那人左手握住房门把手,右手从口袋里掏出早已配好的门锁卡,小心地在把手上方的感应区一刷,只听到“滴”的一声轻响,房门应声而开。
当先那人左手抓住房门把手不让门过大移动,右手将门锁卡放回口袋,眼睛在门内一扫,心中一喜,竟然没有挂内锁。转头冲旁边拿枪的人使了个眼色,右手从腰间掏出同样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缓缓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内一片昏暗。两人不敢将房门开得太大,仅仅打开容一人通过的间隙侧身而入,然后将房门重新关紧了。
这是一间豪华标准间。从房门进来经过衣橱和洗手间就到了摆了两张睡床的大房间。稍稍适应了屋内的黑暗,两人蹑手蹑脚地摸进了房内。借着窗帘缝中透进来的一丝蒙蒙亮,两人看见两张床上正各睡着一人,看样子都已经进入睡梦中了,嘴里发出细微而均匀的鼾声。两人都是心下一松。只要制住了这两人,问清楚了动机和后台,然后再一人一枪干掉完事,这单买卖就算做完了。
走在前面的那人对身旁的人轻轻点了点头,他旁边的人将手枪交到左手,伸出右手到墙上摸索着找到了灯光开关,轻喘了两口气,然后猛地按亮了房间内的灯光。
就在灯光亮起的那一瞬,当先那人一声低吼:“都他娘的给老子起来!”
在两支黑洞洞的枪口和四只杀气腾腾的眼睛的注视下,床上的两个人并没有出现预料中惊恐莫名不知所以的行为。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两个杀手都是一愣,这两个家伙他娘的是吃了安眠药吧,睡得这么死。
正要走上去踢几脚,两人都感觉后脖子一凉,被一个锋锐的东西抵住了。然后就听到一个声音说道:“千万别乱动,我这把刀可是锋利得很,不小心把你们脖子上的大血管划破了可就不好了。”
两人心里都是暗暗叫苦,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被人拿住了七寸,今天算是栽到家了。感受到脖子后面那迸发着寒意的冷锋,两人都压下了搏一把翻盘的念头,将两手高高的举了起来。
手中的枪马上就被拿走了,然后身上前前后后被摸了一遍。确定两人身上再没有什么器物,身后的人这才说道:“你们去右边床上坐下。”
两人垂头丧气地走到靠墙的床边坐下。
利五将手中的两把一尺来长的匕首反手一收,插回腰间挂着的两个皮鞘。对着身旁拿着双枪站着的小浩说道:“到你了。”然后浑身轻松地走到靠窗的小茶几前,拿起自己的茶杯,揭开盖子喝了口茶,反身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见利五一副看戏的姿态,小浩不满地斜了他一眼。然后转头看向床上紧张无比的两个杀手,狞笑道:“我问话向来只问一次。谁要是回答得让我不满意,我保证他从此以后不会再有说话的兴趣。”
说完,将两把枪“忽”地向坐在一旁的利五一抛,反手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奇形怪状的短刀,向着坐在床上的两人走去。
资阳市步行街外的团胜路上汇集了资阳市最为火爆的三家酒吧,海王星酒吧就是其中的一家。
和县城的酒吧比起来,资阳市的酒吧就要热闹得太多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酒吧里仍是人满为患,酒吧外还不时的有人拥进来。震天的的士高将酒吧里每个人都催得兴奋无比,偌大的场子里到处是将头发甩得漫天飞舞的年轻男女。
赵四平和胖坨此时正站在一个角落里跟着音乐摇晃。看着身周无数扭动身姿的女人,两人的眼中几乎射出了有若实质的淫光。
这间酒吧是胖坨选的。他一眼就看中了海王星这个名字。虽然赵四平对胖坨忽然冒起的科学情结不屑一顾,但进来后发现这里面各式美女着实不少,心里顿时就乐开了花。
两人最近兜里不缺银子,本着舍不了银子套不着妞的理念,点了一瓶十二年的芝华士。在靠里的位置选了张小桌,开始了今晚的猎**动。
在酒吧里泡了快一晚上,搭讪的美女碰到了不少,不过一看就是酒吧里整酒的小妹。赵四平和胖坨虽然眼热这些小妹盘子靓条子佳,但也都知道这些个妹子热乎乎地黏上来无非就是为了你多喝酒。等把你的酒喝得差不多了,见你也没有再买酒的意思了,她们就会如蝴蝶般纷纷飞入花丛,一眨眼就会让你连衣角都找不着一片。
因此,两人虽然心中不舍,还是狠下心来不去搭理这些蝴蝶。只是把四只眼睛睁得溜圆,仔细搜寻人群中那些个急需男人呵护的苦命的美人儿。
就这么不停地喝酒、搭讪,再喝酒、再搭讪,两人不知不觉在酒吧里泡了快六个小时。一整瓶芝华士喝完,两人又上了一打啤酒。现在已经是一点半了,啤酒也只剩下最后两瓶,要是再没有实质性突破,两人就准备出去另外找地方寻乐子去。
忽然,赵四平感觉裤兜里一阵震动。把手伸进去一摸,原来是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文哥打来的电话。
本有些酒意的脑子马上清醒了不少。这个时候文哥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难道这边又出了什么事?
赵四平不敢怠慢,忙急冲冲地跑到酒吧外,把电话接通了。
“平四吧,你们赶快来办公室一趟,有事。”电话里文哥简短地说了这句话,然后把电话挂断了。
赵四平心里嘀咕,“文哥不是一直叫我四毛的吗,怎么改叫平四了?哦,对了,肯定是有外人在旁边,叫我小名就不正式了。”
想到这,赵四平觉得文哥叫自己和胖坨过去肯定是有什么事。当下跑进酒吧把胖坨叫出来,两人在酒吧门口打了个车,直奔宏景大厦而去。
“这么晚会有什么事呀,还搞得这么正式的。”胖坨很是不解。
“我怎么知道。”赵四平也是满头雾水。
“对了。”他眼睛一亮,“问问老金,看他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于是赵四平又掏出手机,找出老金的号码拨了出去。
半晌,赵四平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胖坨心急问道:“怎么样?”
赵四平撇撇嘴,“暂时无法接通。估计他不是在电梯里,就是睡觉了。算了,反正去了就知道了。”
宏景大厦二十二层的办公室门前,赵四平抬手在门上拍了几下。不多时,门打开了,老金面无表情地露出半截身子。
“我说你电话怎么打不通呀。”赵四平边说边推门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