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马球那一天,热闹非凡。
郊外的一处空地上,被围上了帐子,前后足足有四十亩地打小。
在东侧搭上了高台,好让各家人坐着看球。
“你看摄政王府的人过来了。”
“你没看到吗?那中帐空着,特意给他们府留的。今日到场的谁能比摄政王妃高贵?”
“这等盛事,摄政王府能不来吗?”
“要我说这个南宫郡主也是厉害,为了给她接风洗尘,邀请来了整个京都的勋贵。”
“快看那就是摄政王府少夫人戴苏氏。那首春词就是她作的。
我大哥亲自去问了书文先生,问了关于少夫人的事迹。书文先生,对她又爱又恨。
喜欢她天资聪慧,却恨她不好学。不然这天下又出一个才女。”
摄政王府的入席,引来了一阵骚动。
都在看摄政王妃和那位少夫人呢。
紧接着镇北王府的人来了,南宫郡主的出现,将这场议论推向了。
南宫郡主不仅人长得好看,就连脾性也很好,很受男子欢迎。
世子、文人士子都想过去搭话,好结识一番。
苏春见了,多看了几眼。
富阳公主却瞧不惯她,“你再看也比不上人家。她十岁就被册封为郡主,你是拍马也赶不上的。”
“够了,莫要在这里长他人威风,灭自家志气。”婆母在为苏春说话。
“美丽的东西,人人都爱看,见到漂亮的人儿,自然想多看几眼。”借着苏春说道,“这忠勇侯府也是找罪受,明明是自家的场子,却不得不立两个中帐,好两边不得罪。”
富阳公主摇着扇子,无聊地说道:“今日就是镇北王与摄政王两家的试探,不管是几个中帐,都不会得罪人。
那些人可是等着看好戏呢。”
人群里头,来了忠勇侯府二婶婶,“王妃,婆母差遣我来问你,这马球可以开始了吗?”
“今日天气正好,看马球塞最好不过了。我这有件礼物,可以做彩头。”
说着王妃让人把礼物送上去。
二婶婶打开一看,惊讶不已,“这,这不是先朝皇帝赏赐的福禄寿吗?”
“今日正好人齐,再加上大家的热情,就拿出来做彩头了。你快拿去,让那些人瞧瞧这彩头,好让他们尽力比赛。让我们看一场好球。”
“是是是。”二婶婶一连说了三个是。
苏春见那礼物,只是“福禄寿”三个人物瓷器而已,没什么出奇的。
既然是先朝的,也不是什么古董,值得二婶婶这般高兴?
见苏春不解,富阳公主笑了,“土包子不知道了吧。”
“这是著名官窑大师惠阳大师的封山之作,是先朝皇帝心爱之物,如今拿出来,也算是稀罕物件了。”
富阳公主看一眼婆母,“想不到婆母会拿出这个来,您这不是想让镇北王府的人抢一抢吗?
这可是镇北王多年前遗失的宝贝啊。”
“今日本就是镇北王府和摄政王府打擂台,不是你赢就是我输。既然想要恶心对方,就得要拿出点本事来。”
富阳公主发话了,“打马球,我可不会,婆母你这福禄寿是拿错了。”
“就没指望你上。”
言下之意是让苏春去了。
苏春想了想,“我骑马还行,打球未必能赢。”
伸头去看对面,看对方样子像是主动出来了。
全场里没有谁家的彩头,能比得上摄政王家的彩头了。
听到锣鼓喧天起,热场的人开始出来了。
那些年轻的姑娘、公子们开始上了马场。
二婶婶跑了过来,“婶婶,婶婶,好婶婶。这头三场的彩头已经有了,您送来的福禄寿,怕是要放第四场了,您看如何?”
王妃丝毫不在乎,“那就放在第四场,看谁有这能耐,能夺了彩头去。”
又与这位二婶婶说:“虽然我家人少,但擎儿媳妇可不是吃素的。她上过战场,拿过武器,杀过人。
打马球也不在话下,告诉她们,让她们小心了。”
“是是。”
这个二婶婶又跑到别处去了。
“这一场马球宴真是累人,两边都不能得罪,两边都要跑。
要是我,就不会弄这吃力不讨好的马球宴会。”
苏春看向外头打球的,“我们只管看球,其他的一概不管。反正跑断腿的,又不是咱们。”
“好球。”
“这姑娘是谁家的?这般爽利。”
“徐家的庶女,年纪到了,又没有说成亲事,高不成低不就的,就给耽搁了。
这宴会上,谁家的姑娘没有。京都人家的姑娘,不说七八个,三四个还是有的。
这种爽利的,能言善道的,多了去了。”
富阳公主对她们了若指掌,但都不是很看得起她们。
马球赛,一则看的是一个爽字,二则就是各家年轻男女的相看。
看球赛,看人儿,看着看着就到了第四场了。
那三尊福禄寿端出去,就叫外头的人心热。
一些仗着自己功夫好的,都拉出了自己的马儿,要赛上一场。
场面上有了六家人,都意志高昂地要抢这彩头。
苏春也换上了戎装,带着贴身婢女,骑在马背上。
“二哥,你知道女子和妇人有什么区别吗?”一人问边上的人。
在场的除了摄政王少夫人,没人是妇人了。
这话针对谁,一下子就能猜到。
“有什么区别?”
“女子啊,身材苗条,身躯轻盈,坐在马背上,犹如燕子飞舞,丝毫不怕马儿的颠簸。
这妇人就大不同了,身子沉重,在马背上坐不稳。容易掉下来,少夫人,你说是不是呢?”
苏春笑了,反问这男子,“你知道骨头有多重吗?”
这个问题难住了所有人,她们(他们)都不知道骨头有多重。
“夫人,这骨头有多重?”女婢问。
“不说身上的肉,毛发,肠胃里的东西。只说这骨头,生下来就有三斤重。剃掉所有的累赘之后,发现男人的骨头天生比女人的骨头轻。”
苏春看着远处的鸟雀发笑,“越是轻的东西,越是贱。”
那些跟摄政王一派的女子、男子都笑了。
那个率先嘲讽苏春的人,反倒恼羞成怒。
“你在说谁呢?”
“少夫人,你是说当今皇上?”南宫郡主一下子就把苏春的话给驳了回去。
“我说了什么了?你听到吗?”
“我没听到。”
“你呢?”
“啊,少夫人说了什么?”
苏春耸肩,对南宫郡主说:“我什么也没说,你不信,问问他们(她们)。”
气得南宫郡主竖起了马球棍,示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