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想出宫,是吗”,董如怡并不恼怒,只是直起腰身,缓缓围着春杏走着,然后一脸平静的问道。
“是的,奴婢想出宫,奴婢不想再过着这伺候人的日子了,出宫去,即便奴婢是个穷苦人,可至少也能自由自在的”,春杏这样说着,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嗯,倒是个明白人,你身上也就这点好处了”,董如怡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完,又下意识地打量了一下这个跪在地上的宫女。
“这样吧,你替我办事,将来我也能出去,到时候,贤妃能给你的,我双倍给你,怎么样”,董如怡忽然凑上前去,似笑非笑地说。
“什么”,春杏听罢,脸上的恶毒和不甘一扫而光,随之而来的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
“没听清楚那好,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你不愿意帮我,我把这包毒药赏赐给你,第二条,是你帮我,将来我若能出去,一定双倍给你贤妃能给你的,甚至,我还可以让人给你相看人家,到时候,我消了你的奴籍,再给你找个殷实的人家,做人的正头娘子,甚至于,嫁妆也不会太寒酸怎么样”,董如怡走了几步,又重新坐回座位上。
“我相信,春杏,你是个聪明人,一定会做出正确的决定的”,董如怡一脸笑容,满面春风地说道。
底下的春杏,一脸的为难,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不过,片刻后,她猛然抬起头。
“我答应您,但是,到时候,婆家,婆家倒是不必找了”,春杏说完,便一脸羞红地低下头了。
见春杏这样,董如怡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过,她才不会在意这些,只要春杏答应她,那就一切都好办。
不过,这也解释通了,为什么春杏要急着出宫,为什么她会这样冒险,看来,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想到这里,董如怡忽然伤感起来。
那她呢,她的情呢,齐弘烨,这个时候会在干嘛呢他,一定很伤心吧。
自打这一日过后,董如怡的日子依旧照常,不过,却是比以前好过许多,自打德妃掌管六宫大权,冷宫里原有的饭菜比往日分量足了,虽说还是粗茶淡饭,但最起码,能吃饱了。
而且,德妃,还往往会趁着夜深人静,偶尔来一趟,送包银子什么的,董如怡说不感动那是假的,俗话说得好,患难见真情,她好的时候,那些姐姐妹妹叫的人,现在只有德妃还肯帮她,当然,这也不能怨谁,毕竟,不是谁都有这个根基和本事的。
前朝,江南的水患,再加上其他的事情,齐弘烨比往日越发繁忙了,甚少进后宫,就算是进了后宫,也一定是去德妃那里最多,要不就是丽妃那里,连皇后那里也不去了,甚至连华妃,都比皇后得宠一些。
皇后在后宫,却是直接失宠了。
这一日,魏夫人一大早就急急得进宫了,先是去了太后那里,宫里的规矩,宫外的命妇进宫,一般都是先给太后请安的,魏夫人自然也不例外。
不过,有人发现,魏夫人从太后宫里出来的时候,一脸的尴尬和羞愤,这就让人忍不住浮想联翩了。
魏夫人随后又去了凤仪宫。
“母亲,您可算来了,我都盼了许久了”,皇后一见母亲过来,兴奋地立刻上前迎接,好像没发现魏夫人一脸怒意似的。
“哼”,魏夫人一脸盛怒,冷哼一声,便气呼呼地坐下。
皇后也察觉情况不对,忙让锦枝端上了茶水,然后便挥退宫人,然后亲自端着茶水,上前温声说道。
“娘,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是不是因为女儿的事情”,皇后温声说道,还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样子。
魏夫人也不说话,直愣愣接过茶水,仰脖子喝下,又深呼吸了几口,这才算是缓了下来。
“你爹升官了,升为江南总督,不日就要走马上任,而且,皇上定的任期是三年,这样一来,这家眷必然是要跟过去了,时间就定在八月初”,魏夫人语气平静不咸不淡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不过,即便如此,皇后还是愣在了那里,愣了许久,这才渐渐回过神来,这才缓缓开口,表情复杂地说道。
“娘,这是好事儿啊,江南总督,江南是全国最富庶的地方,爹爹又是江南总督,管辖江南五六个省府呢,若是细细算起来,恐怕连三个王爷的封地都未必有这么大”,皇后看着母亲脸色不自然,只得小心翼翼开口劝道,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和讨好。
“糊涂,这哪是什么好事,江南那地方虽好,那能跟京城比吗你爹之前的丞相做得好好的,如今忽然被调离京城,没头没脑的,这又是为什么”,魏夫人一脸怒意未消,眼光冰冷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谁都知道,丞相掌握着朝中相当一部分的政权,在政治上,绝对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可是江南总督呢,山高皇帝远不说,虽然是个肥差,可是手中也只能管江南这一亩三分地,到时候,他就算手再长,也伸不到京城这个全国的政治中心里来,全国的什么重大决策,他就基本上沾不到边了。
这也就是说,皇帝这时要将他魏家排除在权利中心之外。
“娘”,皇后一听,也偃旗息鼓了,她身为皇后,又岂会不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刚才那般说,只不过是安慰魏夫人的意思。
“说是肥缺,可钱再多有什么用,钱再多也只有送人的份儿,日子还过得战战兢兢的”,魏夫人越想越气,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溅了一桌子。
魏夫人这话,还真没说错,朝廷里,就是这样,权利才是最重要的,只有把权利捏在手中,那才是最安全的,谁都不用怕的。
皇后听完这话,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听魏夫人又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