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漆黑的煞气将笼中人吞噬，虽然已经看了许多年了，但陶浅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小姐……你真的觉得这样好吗？”
跟在韩雪的身后走出地下室，陶浅看着走在前面的韩雪，忍不住开口道。
“嗯？”
韩雪偏头看向他，“你说哪样？吞噬修炼吗？”
“嗯……”
陶浅迟疑着点头。
“嗯——”
韩雪咬了咬自己的拇指，沉吟了片刻后回道：“其实我也觉得这样子效率比较低，不过，反正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说的不是这个，”陶浅小声嘀咕了一句。
“那你说的是什么？”韩雪停下来看他。
“……”
陶浅摇了摇头，“算了，没什么。”
韩雪看着他歪了歪头，“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怎么老是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
陶浅避开她的视线，看向墙角，“……没什么。”
韩雪满不在乎地轻哼一声，“你不想说就算啦。”
说着便扭开了脸，兀自往前走，不再追问。
陶浅就一路跟在她身后，等到她进了自己的房间，陶浅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靠近了一点，将耳朵靠近门缝。
门内传来一点沐浴的水声，还有韩雪与她的侍女说话的声音。
“小姐今天见到那个人了吗？”
“见到了，原来是他姐姐，我就说呢，什么人让他这么上心。”
“……”
陶浅脸色苍白地直起身，有些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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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无笙目送两人离开客栈之后，就转身回了房间，斑坐在床边，听到推门而入的声音，抬眼隐晦地觑了一眼她的脸色，露出笑容，“姐，不好意思我擅自带了朋友过来。”
“没事……”
东无笙抬手抵住鼻尖，视线在地板上转了一圈，反手将门合上，一路低着视线走到床边坐下，“你多交点朋友挺好的，以后要是遇到困难也有人可以帮得上忙……”
东无笙本来不是想说这个。
她想告诉斑，刚刚那个小女孩提起的东西，全都是一千年前的潮流，那个时候她还没有去搅和那什劳子的造神计划，游走于各地祛厄之余，也倒腾一些药材法器珠宝首饰之类的，赚点钱。
韩雪提到的那些铺子，都是从前常风这个名字下的产业，只不过自从她掺和了造神计划以后，就一直疲于奔命，那些产业也都扔给海南华打理了。
那个时候祛厄其实很少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民间对她也还没有像罗刹女这样统一的称呼，偶尔被人瞥见一眼，也只会被编成故事，成为像大尾巴狼一样吓唬小孩的存在。
她本想告诉斑，虽然韩雪目前似乎是想和她合作，但难保日后会不会横生变故，到时候她恐怕不在身边，他自己一个人要小心。
现在这些话她都说不口了。
他只是想把自己的朋友带回来给她认识而已，这要她如何说得出口。
东无笙心下叹了口气，抬起胳膊揽住斑的肩膀，扬起微笑偏头问道：“海南华给你买通讯灵器了吗？”
斑看着东无笙近在咫尺的脸，总觉得她好像不是特别开心。
是他擅自带朋友回来让她不高兴了吗？
“买了，”斑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海南华给他买的通讯灵器，是一条黑色的项链，“姐要联系谁？”
“录了海南华吗？”
“录了，”斑往里面注入了足够的灵力，然后递给东无笙。
“海南华给你选的？”
东无笙接过来，觉得这么一个玩意戴在小孩脖子上怪流氓的。
不过在她印象里这确实是海南华会有的风格。
反正他那个人本身也蛮奇怪的。
“不……是我自己选的。”
斑眨眨眼，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东无笙：“……？”
耶？
这种阳光可爱的小屁孩也会喜欢这种暗黑风格的东西吗？
是她跟不上时代了，还是说其实男性骨子里都对这样的东西存在向往？
虽然不太能够理解，不过反正也只是个人喜好问题，算不上问题的小问题，东无笙也没有放在心上，她拍了拍斑的肩膀，起身打算走出去，“好，那你先自己待一会儿，我出去找他说点事儿。”
东无笙下楼来到客栈的后院，院里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她走到树下，拨通与海南华的连讯，压低声音道：“……最近有韩姓的合作吗？”
“有，”海南华在那边答道：“最近平遥有个新兴的韩家，我查了一下，是靠商业起家的，之后靠买官在当地站稳脚跟，如今风头还挺大，听说他们的小女儿前些年还被万象宗收作了内门弟子，不过我觉得他们发迹得太突然，背后家底恐怕没那么干净，就一直没给他们回应。”
“那个小女儿叫什么名字？韩雪吗？”
“对，你怎么突然问起她来了？”
“答应他们吧，”东无笙伸手在眉心按了按，“我今天在万象宗遇见韩雪了，她认得我，我们随便聊了几句，她话里一直在暗示她知道我是常风，这背后水不浅，我估计是哪边的人在培植势力，现在情况不明朗，先答应下来，但是合作的事宜要分明白些，别蹚浑水，别让他们抓住了把柄，剩下的就等以后再说。”
“好，那我今晚就联系他们。”
回到房间，东无笙把通讯灵器交还给斑，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背上，“我要回沙洲国一趟，你之后什么时候没课？”
“嗯……后天和大后天都没课。”
“好，那你后天和我一起去？”
斑抬眼，一脸惊讶地看着东无笙，“姐，你终于发现我的好了吗？”
东无笙：“……”
瞧瞧这说的是什么鬼话……
两个月不见，还敢调侃她了。
果然还是和同龄人呆在一起比较开心吧？
东无笙有些郁闷地冒出这么一个念头。
东无笙冷哼了一声，“爱去不去。”
斑连忙笑嘻嘻地点头，“去！”
“那好，”东无笙收回手，支在自己膝盖上，托着脸，“那回去休息吧，明天要是没空的话就不用来找我了，我们后天早上出发。”
“嗯……”
斑低头看了看脚尖，犹豫着没说话。
东无笙看着他挑了挑眉，“怎么？还有事？”
东无笙换了一边膝盖撑手，“还是还想再聊一会儿？”
“还想再聊一会儿，”斑抬头扬起笑脸，东无笙看见他笑，自己也不自觉翘了翘嘴角，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顶，“那想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