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瞳娘得了师尊令旨,当即严格尊从,寸步不离的看紧着绿袍,不许他捣蛋。
自此两人倒了个个儿,以前是绿袍如个牛皮糖一般黏着师姐,现在却是********躲着走。
可无奈自家师姐看得严,自家底儿都抖落了出来,每每被逮个正着,加上瞳娘亦开始修习道术,日益精进,绿袍更是难在她眼皮底下弄鬼,也算得上是作法自毙。
所以列位但有老婆女友但且记着,凡事还是藏一手的好,一旦你那些个牛黄狗宝被她们摸的清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天蚕岭上三个长辈,每日看着两个娃娃斗法,倒是多了一桩乐子。可风蛮子终究还是心疼徒弟,见他整日像个鄢了的茄子,小脸也显得清减了些,却是想出个法子来。
风蛮子本就有光大门户,开宗立派的念头。只是自己身体一直不得大好,怕是难有做为,便把心思放到了徒弟身上。
知道徒弟爱闹,这般管束也难为了他,又寻思着给他寻几个帮手,免得将来独木难支。
便下得山去,不日便带着三个小子回来,一气収做徒弟。这三人,有个是此去不远,一个寨子的土人小孩,正是绿袍的相识,正是那古力子。
另两个却都是汉人小孩,一个叫胡聪,一个叫冷峰。其时天下大乱,人民流离失所,这两人能得仙人収录,可谓天大的福缘。
只是这两人却不这么认为,只认为自己是天下少有的奇才,师父见了,哪有不収的道理。
胡聪出身于一户市井人家,虽才十四五岁,却习得个见风使舵,刁钻刻毒的性子。
那冷峰出身好些,是家大户人家的幼子,比胡聪尚小一岁,他又不同,许是见惯家中长辈勾心斗角,却是有些城府,颇有些计谋。
风蛮子来去得急,自乱民中见着这两人尚堪造就,也不曾细查,就带了回山。
自此陈子昂又多了几个学生,他是有见地的人,那古力子也还罢了,每每看到书本就打瞌睡,虽有些油滑,但没甚么坏心思。
那胡,冷二人却非正人。他只是客居,不好多言,只交待瞳娘远着那两个。
那两人尚不自知,每每见着便欲套近呼。瞳娘因着他们也算是同门师弟,不好不理,只得淡淡应对,只把绿袍看得更紧,不许他胡闹。
绿袍小小年纪,又不曾见得人心险恶,哪知道厉害。只因三人都是拜在风蛮子门下,故他们年纪都比绿袍大,反都成了师弟。
绿袍得了三个师弟,尤其有古力子这个旧识,直似鱼儿得了水,不亦乐乎。
只因师姐看得紧,不敢大闹,未免美中不足。时光匆匆,一晃数載,这日天气晴和,两道惨绿色的剑光自空中掠过,落在一座无名石山上。
显出两个人来,当前一人,一身白衣,到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另一人,穿着件麻衣,高高瘦瘦,如根竹竿一般,扁扁显着几分猥琐。
那白衣少年走上前几步,遥指前方一座险恶山峦道:“胡师兄,那物真在那里?”那胡师兄却带着几丝讨好的谄笑道:“冷师弟,正是,前日我因追个彩焰蝶到那,一眼看到那朵七彩魔兰。还当自己运道,正要去采,不想凭空来了好大一条鸡冠蛟,忙寻了个地躲着。那蛟竟自扑那魔兰而去,我还暗道可惜。哪知那蛟将将要将魔兰咬到,那周围看着半死不活的藤蔓竟是活了一般,一转眼就将那蛟缠得死死的,不到半晌就没了动静。我不敢多留,忙自回山来请师弟。”原来这两人正是天蚕岭传人冷峰和胡聪。
看其行止,几年下来倒是炼气有成,御得飞剑。这几年,表面上,师兄弟几个甚是融洽,几个当师弟的以师兄绿袍为尊,其实这冷,胡二人又哪是服人的主。
那胡聪暗地里没少向师长告绿袍的小状,免不得添油加醋,却不知两位师长视绿袍如己出,反是遭了训斥。
他心中暗恨,却也不敢再触这个霉头,转而和冷峰斗起来,想要压服他。
这冷峰又岂是好惹得?他比这姓胡得聪明得多,虽然也暗怪师长偏心,却并不显露,只一味讨好卖乖,风蛮子还道収了个好徒弟。
这胡聪来撩拨他,开始只做不理,到底被他寻的机会狠狠的収拾了一顿。
这姓胡的自此服了他,凡事都听他使唤。他虽比胡聪小着一岁,资质倒是好些,也知道用功故此修为反倒在胡聪之上。
因着这事,这人反而更是怪起师长,有甚好东西都与了绿袍,自是每每和胡聪道是若那些东西都与了他,他早就远远超过了那小子,说不定都成就了元神。
胡聪自是一味附和。至于古力子,修行至今,所成有限,哪在他们眼里。
且还有桩事,令得冷峰暗生杀机:原来瞳娘这几年越发出落得秀丽,她本就是个美人胚子,早年只因病着,才不明显,这几年身子早就好了,又修得门中密法,自是非同凡俗。
天蚕岭并不禁欲,冷峰人生得俊俏,嘴又能说会道,自是不做第二人想。
故此便暗暗去向瞳娘求欢,自以为手到擒来,不想却被冷冷的顶了回来。
冷峰既羞且恼,冷眼看得瞳娘待绿袍与别个不同,不由大悟。他是聪明人,起先未曾想到是因那绿贼年纪还小,哪能不恨。
只是这姓冷的心机重,也不表露,反倒曲意奉承,只在心底谋划,非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这小贼不可。
这两人到得那山峦下查探一番,倒也不敢走近,但见得那山上只生着一种藤蔓,隐隐可见茎叶中生着倒刺,下方一些骨头,也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的。
山边崖上一朵奇花,成七彩,萤光流动,煞是好看。冷峰想了想,唤出一条通体雪白尺许长的小蛇,一指前方,道了声:
“去。”那蛇好似听得懂人言,缓缓游过去。游到离那藤蔓尚有两三丈远,却循顿不前,好似畏惧什么。
冷峰哼了一声,捏了个法诀,那蛇无奈,只得上前送死。胡聪看着那蛇儿甚是眼热,道:“冷师弟何不取个别的活物去查探,这白漓蛇未免太可惜。”冷峰淡淡笑道:“非如此,如何看得出这魔藤深浅。”却说那蛇儿被主人催着,直得上前。
离那藤蔓丈许,那藤蔓似有所觉,但见绿影一闪,一根分枝蹿了出来,只轻飘飘的一卷,便裹了那白漓蛇退了回去,竟是一点动静也无。
直看得两人呆若木鸡,正所谓瞬雷不即掩耳也。冷峰擦了擦眼睛,的确一无所见,若非那白漓蛇是他亲自养大,他还真要怀疑是不是假货。
虽然白漓蛇尚未长成,可也是异种,颇为不弱,竟是一点反击也无就被吞了。
他却不知想到什么,却是笑了,道:“这食人藤也不知是什么品种,我二人却非其敌,那七彩魔兰看来是拿不到了。”胡聪起先尚不敢看他,怕他发怒,这会见他说话,方道:“不若回山禀明师尊,请他前来,自有办法。”冷峰却道:“师尊事忙,哪有功夫理会这等小事。”胡聪怔了怔,问道:“那叫那绿小子如何?”冷峰道:“大师兄法力高强,远胜我等,自当有法子,”却又接着道,
“只是你我今日之事和那鸡冠蛟不必提及,也好让我等开开眼,看看师兄大法。”胡聪听他这话,不由惊出一身冷汗,但见冷峰笑吟吟的看着他,哪敢说个不字,当下两人计议一番,自回天蚕岭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