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的眼若寒星,他的棍子重,却有分寸,打的都是软关节,这个时代对于人体关节软组织的了解,应该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这样的后果,不至于让萧同光残废,却能让这老小子身体承受最大的苦痛,或许没有十天半个月的疗养,都要走不动路。
碧姨娘终于反应过来,衣衫不整,上前握着韩漠的手,急道:“漠儿,别打了,再打要出人命的。”
韩漠冷笑道:“这个胆大妄为的奴才,三番四次意图侮辱姨娘,漠儿今日是定要打断他的两条腿。”
碧姨娘一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她毕竟是聪慧妇人,很快就醒悟,韩漠这番话,那是说给萧同光听的,无非是向萧同光表明,认错了人而已。
这萧同光怎么着也是燕国最大世家名义上的二把手,更是朝廷命官,也是身份尊贵的人,若是贸然打了,即使是因为碧姨娘,韩漠事后也会受到大大的责罚,甚至会影响萧韩两家看似平静的关系。
毕竟碧姨娘只是一个小妾,不同于正妻和平妻是记入家谱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萧同光真的将碧姨娘凌辱了,大家也只能在道德上谴责,未必真的会因为此事对萧同光发难。
韩漠事后若说是因为认错了人而出手痛打家奴,那倒是可以推脱一些干系的。
碧姨娘醒悟过来,立刻道:“漠儿,不是……不是那人,你认错人了!”
韩漠对着碧姨娘做了一个鬼脸,心中也暗赞碧姨娘反应迅速,咳嗽一声,道:“认错人了?那这畜生是谁,敢到姨娘房中做出如此兽行?姨娘,别拉着我,等我一棍子打死他,将他脑浆子打出来,别拉着我,打死一个家奴,算不得什么!”
碧姨娘心中也赞韩漠聪慧,拉着韩漠的手道:“漠儿,这……这不是下人!”
“不是下人?”韩漠故装惊讶:“这是谁?”
萧同光身上已是痛苦不堪,声音嘶哑:“不……不要打了……本官是……本官是萧……萧侍郎……!”
“胡说!”韩漠对着萧同光的身体连踢数脚:“萧大人乃是朝廷命官,有德之士,岂能做出这等卑鄙之事?你还要玷污萧大人的名声吗?狗一样的东西,真是胆大包天。”又踢了几脚。
“漠儿,他……他真是萧侍郎!”碧姨娘终于道。
“不会吧。”韩漠拎起黑纱袋,见到萧同光的一张脸已经是如同猪头,鼻青脸肿,已经掉了两颗牙,正往外冒血,那鼻梁骨看来也已经被打折,歪倒一边,一张脸痛苦不堪,流下眼泪来。
“啊!”韩漠丢下棍子,急忙上前扶起:“大人,真的是你?你……你怎会在我姨娘房中?”
萧同光有苦难言,虽然欺辱一个小妾算不得什么,但总不能大张旗鼓地放在嘴上,被韩漠搀扶着,哼哼着,痛苦地道:“途经……途经此处,所以……所以进来看看!”
韩漠故意皱起眉头:“大人,这是姨娘居处,是女眷的地方,韩漠若非是来请安,那也是不敢进来的,大人缘何进了来?难倒那些下人没有只会大人?我现在就去拔了他们的舌头。”手一松,萧同光站立不稳,便又瘫倒下去。
萧同光是一肚子怨恨,被这韩漠打扰了好事不算,还被他打成这个样子,他不是傻瓜,知道韩漠十有八九是装出这番样子,只怕早就设计好要痛打自己一顿,这次只是找到机会,更找到辩词了。
但是此时全身许多处软组织疼痛难忍,哪里还能顾及其他,只得摆手道:“先……先让人送我回屋,给……给我请大夫……!”
韩漠厌恶地看了他一眼,高声道:“来人!”
两名小厮进来后,韩漠吩咐道:“扶着萧大人回屋,去请一名大夫为萧大人看看伤势。”回头笑着向萧同光道:“大人,韩漠回头去看望你。”
萧同光在两名小厮的搀扶下向外走,走到房门处,任不死心地回头看了碧姨娘一眼,冷冷道:“本官……本官向韩大人讨要……讨要礼物,想必不……不会空手而归!”恨恨离去。
碧姨娘听他临去之言,娇容一片黯淡,心中充满苦涩,丰盈的如同风中轻柳,忍不住轻轻颤抖。
……
“姨娘,几声狗叫而已,不要放在心上。”韩漠柔声劝慰。
碧姨娘幽幽叹了口气,道:“漠儿,今儿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我也就没有活头了。”眼圈忍不住泛红,水汪汪的眼中瞬间湿润。
“那条野狗只是无能之辈,姨娘不用害怕。”
“可是,野狗如果发起疯来,比人更残酷。”碧姨娘心有余悸。
她抬起头,忽见韩漠神情有些不自然,先是奇怪,但立刻想起什么低下头,只见自己的衣裳由于方才萧同光的兽性,已经很不齐整,特别是胸口处敞开一块,露出里面被丰满高高撑起的一角粉色肚兜,不由俏脸绯红,急忙转过身,道:“漠儿,你……!”
韩漠立刻道:“姨娘,你且歇息,漠儿告退。”
“不!”碧姨娘被一个晚辈看见自己的春光,脸上发烫,耳根赤红,道:“你……你先在门外等我一下。”
韩漠虽有有些奇怪,但还是出了门,顺手带上房门,在门外等候。
只过了片刻,碧姨娘柔美的声音轻轻叫道:“漠儿,你进来吧。”
韩漠推门进去,只见碧姨娘已经重新收拾一番,衣裳整齐,就连头发也重新梳理,看起来依旧是端庄淑美。
“姨娘还有何吩咐?”韩漠上前恭敬道。
“漠儿,你这次打了萧同光,老爷定要责罚于你。”碧姨娘轻轻叹了口气:“老爷到时候问起,你就说是奉了我的吩咐,也能减轻对你的责罚。”
韩漠淡淡地道:“用不着,保护姨娘,天经地义,就是皇帝老子敢侮辱姨娘,漠儿也照打不误。”
“不可胡言。”碧姨娘瞪了韩漠一眼,但随即那水汪汪的的眼中一片感激,随即垂下头,幽幽道:“漠儿,你……你不值得为我如此。”
“值得。”韩漠很坚定地道:“很早以前,漠儿心中就立誓,这一辈子不但自己要活的精彩,而且要以这条性命去保护值得我去保护的人。我的爷爷,爹,娘,沁儿,还有姨娘你,都是漠儿可以拼了性命去保护的人。漠儿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人受到他人的欺辱,绝对不行!”
碧姨娘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满是怜爱又满是感激地看着韩漠。
“姨娘,你是不是在担心!”
“什么?”
“你担心爹爹会迫于压力,将你送给那个畜生?”韩漠直接问道。
碧姨娘黯然无比,许久之后,才轻轻道:“若真是为了韩家的利益,我没有选择。”
“为何没有?”韩漠冷笑道:“你进了韩家的门,就是韩家的女人,谁也不能欺负你,更不能将你送给其他人。你是漠儿的姨娘,身份尊贵,不是任人送来送去的礼物,而是漠儿心中尊贵的女人。”
这番话石破天惊,对于安于天命的碧姨娘来说,无疑是晴天惊雷,她想不到自己在韩漠的心中竟然有如此地位。
这个时代,妾室是不记在家谱的,换句话说,碧姨娘虽然是韩玄昌的妾室,但却并没有真正成为韩家的人,除非日后被扶为平妻甚至是正妻才有资格。
世家贵族的妾室,说不准哪天就被其他贵族看中,然后讨要过去,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碧姨娘能在韩家生活十几年,最大的原因,无非是因为韩家是东海郡第一世家,没有其他家族能够凌驾在韩家之上,那么其他普通贵族自然不敢对碧姨娘打主意。
但是燕京贵族却是不同的,就像这个萧同光,若真是出口讨要,还真是麻烦事,所以碧姨娘心中很是恐惧和忐忑。
她知道一旦真被送给萧同光,自己的命运定然悲惨。
自己年过三十,虽然依旧娇美性感动人,有着男人们垂涎的美妙胴.体,但是那萧同光的秉性,只怕一年就玩腻了,到时候或者再次被送人,或者为奴的可能性都有,想到此处,碧姨娘的珠泪不由潸然而下,她毕竟还有一个女儿,一个她骨血里舍弃不了的女儿。
“傻孩子!”碧姨娘走到韩漠面前,梨花带雨的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姨娘知道你心意,可难为你了。”
“姨娘放心,只要漠儿活着,你就会安安全全地生活着,谁也不能欺负你,我保证!”韩漠神情坚定,那双眸子里自信无比。
碧姨娘看着韩漠那张清秀中带着稚气,稚气中却又显成熟的脸,忍不住伸手似雪般的手儿,便要抚摸这张给人安全感的脸庞,但是便要接触到肌肤的一霎那,碧姨娘微微一顿,想到这于礼不符,自己不过是动情而已,万不能坏了规矩,缓缓收回手,柔声道:“今儿你怎么刚好出现?你一直跟着他吗?”
“他”自然是指萧同光,向来碧姨娘还以为韩漠一直在监视他。
韩漠一拍脑袋,笑道:“姨娘,你等一下!”跑出屋子,很快就回来,手中捧着那精致的锦盒,道:“我得了几瓶极品胭脂,香的很,我一个男人用不上,所以过来送两瓶给小妹。”
“沁儿被二太太叫去东府了。”碧姨娘看着锦盒,奇道:“这是什么胭脂?”
韩漠打开锦盒,取出一瓶递给碧姨娘,道:“姨娘,你打开闻闻,可香了。”
碧姨娘很是好奇,她见过的胭脂品种极多,见这装胭脂的瓶子犹如小鼎,很是奇特,不由轻轻打开,立刻闻到了一股异香。
那香味很快弥漫开来,也钻进了韩漠的鼻中。
韩漠深吸一口气,道:“真香啊。”他看着碧姨娘,猛见碧姨娘比方才更是妩媚万分,那雪白的脸庞娇艳欲滴,带着红润,丰润的朱唇轻轻蠕动,润滑无比,心中一荡,没来由地小腹一热。
“啊!”碧姨娘闻了闻,失声叫了一声,面红耳赤,瞥了韩漠一眼,道:“漠……漠儿,你……你怎能送沁儿这种胭脂!”
韩漠看着碧姨娘,只感觉喉头有些发干,心中暗暗自责:“好你个韩漠,这是姨娘,你怎能生出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运起长生经,身体的那股燥热微微平复,才奇道:“怎么了?这……这胭脂不好吗?为何不能送给小妹?”
“这是……这是丝夣胭脂!”碧姨娘咬着嘴唇,水汪汪的眼睛都要滴出水来。
“丝夣胭脂?名字很好啊。”韩漠依然不解。
碧姨娘一跺脚,带着一丝责怪道:“这是……这是……这是催情的胭脂!”
韩漠一愣,瞬间明白,脸庞刷地一下子红了,怪不得一闻到这种香味就心神不定,甚至对碧姨娘生出亵渎之心,原来这是催情胭脂,就像春药一般。
尴尬无比,再也顾不得其它,来不及拿回碧姨娘手中的胭脂,转身抱着锦盒就跑,心中兀自骂道:“好你个人妖似的曹殷,送这样的东西给我,害我丢脸!”
碧姨娘更是急忙盖着盖子,本想还给韩漠,但韩漠已走远,这东西又不能随便放,只能自己先收起,而后饮茶解毒。
一个如狼似虎年纪的美妇人,比之韩漠,更不能禁受这催情媚毒的攻击,想到方才闻到香味的一霎那,身体竟有异样的感觉,碧姨娘不由面红耳赤,臊的抬不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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