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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玄昌皱眉道:“漠儿,什么事不好?”
“父亲,只怕叶无逊已经用不着去燕京了。”韩漠苦笑道:“你看他手里的酒瓶,我看里面装的未必是酒,而是毒药吧?”
韩玄昌一怔,皱起眉头,微一沉吟,忽地从人群中除去,径直向叶无逊走了过去,韩漠怕有意外,也紧跟在他身边。
走到叶无逊面前,韩玄昌打量了一番,轻轻叫道:“叶无逊!”
叶无逊一动不动,但是此时走进,却现他的胸口有一丝血迹,那是从嘴中一滴一滴往下滴在胸口上。韩玄昌蹲下身子,这才看清叶无逊那一张已经乌青紫的脸,早已没有了气息。
“你活着虽不仁,但死法倒算是个人物。”韩玄昌喃喃道,站起身来,挥手道:“将他们全都收押起来,严加看管!”
众将士立刻上前,将大堂内外的叶家族人俱都擒拿起来。
整个叶府连下人共三百多人,一时间俱都拘押在一起,暂时就收押在叶府之内,韩家重兵看押。
韩漠站在大堂之外,只是感觉世事真的无常。
遥想数日之前,这金碧辉煌的大堂之内,叶家众人定然是意气风,只觉世上无不可为之事,他们或许还在想象叶家入主燕国的那一日吧。
但是几日之后,叶家众人已经沦为阶下囚,生死只在朝夕之间,实际上,到了这个时候,叶家的人就算还活着,恐怕必死还不如。
燕国九大世家之一,传续百年的叶家,就在今日成为历史。
毫无疑问,在这次平叛战争中,自己打开的两扇门,无论哪一扇门,那都是功劳至伟,甚至可以说,自己打开了两扇门,那是叶家通向灭亡的地狱之门。
整个西城区都已经控制在韩家的手中,其它三门似乎还在激战,不过想来也是支撑不了多久。到了这个时候,其他三家自然也不可能绕到西门入城,有时候大家会有一种不宣自明的默契,各自攻打一门,那一片城区的财富就可以归属他的旗下。
虽然多少会有一些伤亡,但是其他三家为了抢掠的资格,只能强攻,若是绕西门进入,到时候韩家可就有口实对其他城区进行劫掠了。
实际上韩家在入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控制住处于翰叶城正中央的叶府,这就是先入城的好处,占地百亩以上的庞大叶氏府邸,其中的财富只怕是令人难以想象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韩家得部将很快就在叶府找到了三处宝库,韩玄昌自然是吩咐部下立刻将能拿能拖的财物都运至自己的军中。
……
“少爷。”韩漠还在奢华的叶府内转悠,就听到韩青的声音传来,只见一身戎装的韩青笑嘻嘻地从外面钻过来。
韩漠翻越黎谷关,并没有带上韩青,只是让韩青通知萧灵芷行动暗号,之后韩青也就随军入关。
“韩青!”见到韩青毫无伤,韩漠很是欣慰,无论如何,韩青这小子应该是自己最亲密的伙伴了,名为主仆,实际感情也和兄弟差不多,迎上前去,踹了韩青一脚,笑呵呵地道:“我还以为你进城之后,第一件事儿就是找漂亮姑娘呢!”
韩青苦着脸道:“还真是看上了几个娘们,不过老爷下军令,不得骚扰百姓,更不得任意胡为,否则是要砍脑袋的。”
韩漠倒是知道,韩玄昌已经颁下军令,这敛财自然是必须的,但是若是那些商家大户愿意交出财物,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韩家将士是不得轻易伤害百姓的。
韩漠点头道:“是要有规矩,总不能进来便屠城吧。叶家的罪过,其他人已经受到了牵连,咱们也不能做的太过。”
“少爷,我差点忘了,是朱大哥让我过来找你,让你去看宝贝的。”韩青笑眯眯地道:“朱大哥说了,你见到那宝贝,一定会很开心!”他口中的“朱大哥”,自然是朱小言。
“宝贝?”韩漠奇道:“什么宝贝?”
“朱大哥说了,你去了就知道。”韩青笑嘻嘻地道:“少爷,那宝贝我也有一份的。”
韩漠大是好奇,能让朱小言口称“宝贝”的东西可不多,看来还真要去看看,点头道:“等我换身衣裳。”他兀自穿着影子卫的黑色紧身衣,此时不活动,倒有些寒。
在叶府找了一身轻便的衣裳换上,这才跟着韩青去见朱小言。
韩青领着韩漠在叶府转悠了大半天,穿堂过远,这才到了一处大院子外,尚未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马嘶声。
“是马房?”韩漠立刻释然。
朱小言爱马如命,进了城内,第一个找到的地方,就是叶府的马房。
叶家是渤州郡最大的家族,穷极奢华,自然也会搜集各类宝马,而且他们私下里本就和魏国不干不净,暗中从事过马匹交易,想来马房中有不少上等好马。
想到这里,韩漠心中兴奋起来,自己如今最缺的,就是一匹上等好马,每次看到朱小言和他那匹云电,韩漠还真觉得自己有些羡慕。
叶府的马房比起韩家的马房,那是要大了几倍,一列一列的马厩,看起来比许多富人家的房子还要奢华,玉柱琉璃瓦,甚至还有几处小亭子,看起来不像马房,倒像人住的地方。
韩漠远远就看到了朱小言的身影,此时正领着沈沈非和韩必图,在各处马厩转悠着,梁绾却是暂且带领着风骑,并不在这里。
韩必图见到韩漠进来,急忙扯了扯沈非的衣裳,更是轻声道:“朱统领,五少爷来了!”尔后对着韩漠这边恭敬行礼。
韩漠笑着摆手道:“罢了,几位这次都辛苦了,回头再赏弟兄们。”
他四周看了看,马房共有七八处马厩,骏马如云,倒有上百匹,大都是高大健壮,膘肥腿长,只瞧一眼,即使不懂马,也知道无一凡品。
“五少爷,这些宝贝,你可还满意?”朱小言望着四周的骏马,眼中泛着光,对于向来冷漠的他来说,能露出这种兴奋的神色,实在难得。
韩漠背负双手,走到一处马厩边,里面有七八匹骏马,打着响鼻,非但膘肥腿长,就从外貌看起来,也比普通的马匹气宇轩昂许多。
“这里的马,大都来自魏国。”朱小言在旁道:“不过也有一些例外,有庆国马,还有几匹是南风的。每一匹,都不比风骑的差。”
韩漠点头道:“这个是自然,叶家既然有心养马,以他们的自以为是的性格,不是上等好马,进不了这个马房。”
朱小言问道:“五少爷,这匹骏马,你准备如何处理?”
韩漠笑眯眯地道:“有好处不拿,那实在对不起自己。这些马匹,都归我们风骑所有了。”转头向沈非二人道:“你们二个看上哪匹马,就自己牵走,这些马,可比咱们之前的魏马要强许多,。”顿了顿,又道:“记得帮梁绾也选上一匹!”
沈非二人大喜过望,躬身谢过,喜滋滋地各自去挑选马匹。
实际上所谓的“挑选”,也不过是找一匹自己看得顺眼的,这里面每一匹马牵出去,那都是上等宝马。
“韩青,你自己也去选一匹吧。”韩漠笑了笑,等韩青兴高采烈去选马,才向朱小言道:“小朱,接下来,你也该为我挑选一批了。”
朱小言瞥了韩漠一眼,道:“五少爷,真要选一匹马,那是要看你和它是不是对眼。这马也是有灵性的,你看上它,它看上你,那才好相处。”
韩漠托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你倒是说说,我如何才知道它是否看上了我?”
“很简单,你去摸它的鬃毛,如果它不反抗,那就是与你有缘了。”朱小言缓缓道。
“有一套!”韩漠呵呵笑道,随即摇头道:“小朱啊,我听说有些烈马,若是骑士不能驯服,就不能骑乘,那又如何解释?难道那类烈马就看不上人?”
朱小言正色道:“马如人,人有烈性必忠诚,马有烈性势必忠贞。那些烈马,性子烈,傲气盛,是不愿意成为人的胯下之驹,所以只要有人接近,就会爆烈无比,没有驯马的本事,那是难以驯服,更难以让它成为忠贞之驹的。”
韩漠沉吟着,若有所思,半晌过后,才问道:“小朱,你看马的眼力,是我不能企及的。既然要选马,自然要选一匹既忠贞又厉害的骏马,即使烈性,我想我还是愿意为了得到它的忠贞去驯服它。你且帮我看看,哪匹马值得我去驯服?”
朱小言眼中露出满意的光,似乎对韩漠的知难而上很赞赏,转身道:“你随我来!”
韩漠知道他是要带自己去看好马,二人并肩而行,走到一处马厩前,朱小言指着马厩里的马匹道:“五少爷,这两匹马,你喜欢哪一匹?”
这出马厩比其它马厩要大出许多,宽敞明亮,但是里面却只有两匹骏马,而且这两匹骏马也大是不同。
居中站立的,是一匹毛色纯白的高头大马,气势不凡,身上的毛如同白雪一般,光滑无比,那鬃毛也是整齐的很,四蹄有力,体型健壮,站在马厩中央,如同一个意气风的大将军一般。
另一匹马却是一场特别,静静地俯卧在角落处,闭目养神,虽然看起来也颇健壮,但毛呈灰褐色,只从颜色上看,就比白马差了观赏性,而且它的毛也异常的其它,其它骏马或许都不如白马毛的光滑油亮,但也都是齐刷刷的整齐不已。
但是这匹灰马的毛却都是卷曲着,如同烫过一般,杂乱不堪,似乎已经太久没有经过刷洗梳理,看上却很是邋遢。
只从外表看,白马如同雍容华贵的佳公子,而灰马却如同一个冷漠的乞丐。
这样两匹马同出一处,倒是奇特的很。
“这是纯种的腾霜白,身躯粗壮,四肢结实有力,头大额宽,胸廓深长,耐劳,不畏寒冷,度奇快,即使是在森林高原甚至是湖泊,亦能穿梭如电。”朱小言正色道:“此马产自魏国,但是就算是魏国,恐怕这样的骏马也不会过屋匹,乃是世间难得的宝马!”
“腾霜白?”韩漠颇有些兴奋,点头道:“这名字雅致,马也是好马!”指了指角落那匹很不起眼的马匹道:“那又是什么马?”
朱小言眼中泛着光,一字一句道:“那是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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