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莎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柳经理家里,柳经理是个标准昼伏夜出的人,中午十二点过二十,她正窝在家里睡大觉,手上两个新人成功的巴上了X市金字塔的翘楚,她没有道理不睡个好觉。
柳经理正在做发财梦,齐子煜和王铎扔给她整箱整箱的钱和财宝,放浪形骸兼具大放厥词,“这个女人,我买了!”
她哈哈大笑,正数钱数到手都发软的时候,叮铃铃稍显刺耳的门铃声打断了她的美梦。
“是谁呀!”被人搅了好梦,应该不会有人感到开心,特别是柳经理那种视财如命的财迷。
柳经理打开视频,“莎莎!”
看见梦中发财树的时候,柳经理一愣,所有的瞌睡虫一瞬间全部跑开,她伸手打开门,两根手指头掐在莎莎的手背上,“你不好好给我陪着齐大少,怎么倒有心情跑我这里来!”
莎莎沮丧,“他赶我走!”
柳经理火大,妈的齐子煜,逛窑子还有白玩儿的道理?!
只不过,即便是火烧屁股,柳经理也是个有分寸的人,不该她说出口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
“先给我说说进展,你们睡没睡?”
柳经理昨天是亲眼看着齐子煜和莎莎,王铎和芸芸进的宾馆,事实上连房间也是她一早安排好的。
原本她做的更绝,她要莎莎和芸芸拍视频,现场直播,莎莎拒绝了,不是不敢,而是担心适得其反。
“我没有那层膜了!”莎莎直言不讳,想要巴上齐子煜,她得下大功夫,而这一路走过来,少不了柳经理的推波助澜,这也正是她不回家直接找到柳经理这里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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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带莎莎出场,但是他并没有碰她,一个醉的东南西北都分不出来的男人,他能干什么?
莎莎告诉你,他什么都做不了!
莎莎说那层膜没了,也是真的没有了,那是她一整晚没睡,寻思出来最好的让齐子煜心动的办法,自己捅破那层膜,他带她出场,他们俩发生关系,理所应当。
据说,男人都是有处女情结的,所以她对自己狠,还是在赌,赌命运,赌齐子煜是不是一个虚荣而且世俗的普通男人。
柳经理狞笑,“莎莎啊,你不愧是我调教出来最得意的帮手,你这就做对了,不过一层薄而已,三千块钱到处都可以重新补一个,男人能分的出真假?”柳经理不屑:“笑话!”
莎莎垂眸,“经理,你得帮我上位!”
柳经理许愿,“放心,有了这层关系,齐大少跑不掉!”即便他财大气粗她们明着不是他的对手,可暗地里的阴损招,她柳明月从来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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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小薇出门,原本是跟同学约好了一起逛街,谁知道碰上王铎那个蠢贱蠢贱的男人,齐小薇气的,直接调头去了齐子煜的公司。
齐子煜的特助,包括几个重要的秘书都是认识这个在齐家很受宠的齐小薇的,所以她很顺利就到了齐子煜的办公室。
齐小薇平常横惯了,没有敲门直接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没有看见齐子煜的人,齐小薇两只黑溜溜的眼珠子乱转,三步并作两步推开与办公室相连的休息室,果然,她所料一点儿没错,她哥齐子煜就在里面,只是她没想到,他正在换衣服。
齐小薇的心犹如过山车经过最低谷,这么多年哥哥从不睡懒觉她是知道的,所以,大中午的换衣服,除了才睡醒,还有别的多余解释?
齐小薇一双美目不禁然圆嗔,“哥,你真的给别的女人染指了?”
齐子煜:“…。”
正在换衣服的男人因为身后突如其来的开门声双眉紧拧,火气上头,哪个不要命的东西这是作死,耳边突兀的传来叫哥的声音,原来是他家齐小薇。
齐子煜暴躁的情绪收敛,一边系扣子一边回过头,不赞同的眼神,眸底却隐隐跳跃着宠溺,说:“没大没小!”
齐子煜才洗完澡,头发上的水还没有完全擦干,发尖盈白的水珠在阳光下散着剔透的光,投在他脸上,让他的人显得愈发丰采俊逸,只是在齐小薇的眼中,这样的神采是让她特别心痛的。
“你真的跟别的女人睡了?”以前断断续续听说过不少关于哥哥的绯闻,可是没有一次像这一次这么心慌,齐小薇突然鼻腔一酸,好像自己很喜欢的一块纯白水晶一不小心掉进了茅坑,那感觉,根本就是心碎,针尖没过灵魂的感觉。
“娶陈雨诺不是你自愿的吗,哥,你告诉我为什么,还是说这就是你身为男人的本性,即便结了婚也可以不负责任出去鬼混?齐子煜,你太让我失望了!”
齐小薇越说越激动,想到自己,越到后来越觉得委屈,很想哭,却固执的生生忍着,仰高脑袋,逼自己吞回眼泪。
齐子煜皱眉,冷着脸不说话。
回公司的路上,齐子煜重新捋了一下昨晚的情景,至头昏脑胀似乎看见陈雨诺来接他回家断片儿,后面的任何事情,他都不记得了。
然后就是中午醒来看见莎莎,她的话,床单上处女的烙印都让他以为昨晚肯定发生过什么,可整齐的床单,他不认为那是激情之后会有的景象。
进公司他便吩咐李泉去查,莎莎的来路,背景,以及昨晚上的“真相”,他和莎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他承认,他混,他爱玩儿,喜欢被女人众星捧月的个中滋味,可若说真枪实弹的上,却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的,不说多么喜欢陈雨诺,对婚姻保持忠贞,而是内心最深处他有严重的洁癖,相对夜场出来看似圣洁的白莲花,他更喜欢像陈雨诺一样循规蹈矩的良家妇女。
尽管,陈雨诺和莎莎一个非处一个处,可不知名的原因,他还是认为陈雨诺比莎莎干净的多!
“哥,你说话呀!”齐子煜的沉默让齐小薇更加抓狂,心底隐隐不安,也几乎可以肯定,哥哥一定是不干净了,可哪怕是骗她,只要他否认,她也一定相信他。
“没有!”鬼使神差,齐子煜真的否认了。或许,他只是单纯的希望,他从来没有节外生枝过!
齐小薇的眼泪就悬在眼眶,眼看齐子煜点头就要跳脱而出,不对,哥刚才说了什么?
他否认了?!
齐小薇的眼泪来的快去的更快,圆圆的眼睛望着齐子煜,一边吸鼻子一边傻乐,“没有骗我?”
齐子煜几不可见的叹口气,他也想他说的就是事实,可是不是呢,也许他应该去问问李泉调查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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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子煜是当天晚上九点多到的家,过了一整晚又是一个白天,就是陈雨诺再碍他的眼,流水的时间也足以让那些负面的情绪烟消云散。
下午的时候,李泉给了他一份莎莎的人事资料和一张光盘,人事资料上,莎莎的家世背景干净的让人觉得反常,二十三岁的小孤女,大学毕业一年,因为小时候居住的孤儿院即将被拆掉,她不得已进入夜场,期待着凭借一己之力可以让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保留下来。
齐子煜说不上来自己看见那份报告之后心情如何,总归不轻松,觉得莎莎傻的可以,可心底对这份天真和纯善,又多少有些动容。
至于光盘,没有特别可疑的地方,对唤起自己的记忆帮助也不是特别有用,酒店的房间是不可能有监控的,那盘CD也只是拍到他和莎莎一起走进房间的背影和侧脸,他醉的分不清楚东南西北,莎莎却出奇的清醒,他整个人的力量都靠着莎莎身上,她扶着他,脚步虚浮凌乱,大体上来看,是莎莎拖着他走。
看上去没有多大可疑之处,可齐子煜有些不相信自己的酒品,即便酒量没有那么好,他昨晚又喝的比较放纵,可要说醉的没有知觉,对于任何事情上都保留最后清醒和理智的他,这是很反常的。
而且,一个家世清白的小孤女,她酒量比他好那么多,这靠谱吗?
齐子煜回到家,是小竹开的门,她看见他仿佛见了鬼,眼睛瞪的溜圆,约莫十几秒揉揉眼睛方才确认是他,大惊小怪的嚷嚷,“少爷,您还知道要回来啊?”
齐子煜被挡在门外,脸色特别的差。
“小竹,你越来越没有分寸了!”
小竹撅嘴,知道是齐大少在给她警告了,可她从小到大心思单纯,认识陈雨诺之后,她处处维护她,肯定不能够因为齐子煜一两句警告就落荒而逃。
“我要是少奶奶就跟你离婚!”
齐子煜的脸,一秒之内变的奇黑无比,眼神警告小竹,小竹瞪着眼睛不服输的对上,“你吓唬我我也要说,因为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
彻夜不回家的男人都是混帐王八蛋,小竹这辈子都讨厌对老婆不理不睬的男人。
齐子煜朝客厅看一眼,很好,陈雨诺真是好样儿的,撺掇小竹跟他闹,她端正的坐在那儿装什么豪门贵妇,好,很好!
齐子煜狠狠地瞪一眼陈雨诺,转身上楼,身体仿佛烧着了一把火,一直延伸到体内,憋屈,一整身的不舒服。
“少奶奶,你不理睬大少爷是对的!”小竹气走齐子煜,转过身来给陈雨诺点赞。
陈雨诺苦笑,事情哪儿有她说那么简单,她也并不是故意不理睬齐子煜,因为知道,照齐子煜的个性,他一定觉得小竹说他是她指使的,所以她刚才才一直沉默,因为无论说话与否,齐子煜心里就是那么想她的,明知道越描越黑,还不如隐忍不发。
何况,当着齐子煜的面替自己和小竹解释,不定那个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以为她们一起排挤他,更伤他的面子了!
不禁想起当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齐子煜这分明就是一别扭而张狂的男人,她怎么会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小竹,你自己看电视吧,我上楼了!”
他回来了,她即便再不愿意也必须跟他共处一室,这是她不能逃避,即便艰难也要迎头而上的“责任!”
至于方才的小插曲,她不会告诉小竹不要多话给她添麻烦,也不会跟齐子煜解释小竹的话跟她无关,因为秉性难移,她改变不了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只好自己从中周旋,找到最利于自己生存的办法。
陈雨诺上楼,跟一只猫似的,脚步缓慢而平静,走路根本不带声音。她在楼道停留片刻整顿情绪,靠着冰冷的墙壁上,倒不觉得有多冷,反而因为接近本来身体的温度,莫名有种契合的舒适。
父亲至今昏迷,齐子煜将他从临市接到X市,每天的医药费呈倍数增加,母亲跟过来照顾他,懂事的弟弟不愿意给她添麻烦,执意留在了临市的镇中学,他告诉她:“姐,我会靠自己的努力考到X市来陪你,你现在也嫁人了,只要你过的好就成,你不用总是惦记我!”
当年的弟弟才只有十二岁,而今,过了这个六月就要中考,期间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只手可以轻松数完。
她的母亲,虽然人就在X市,但三年多来从没有进过她的门。
他们不说,但是陈雨诺知道,他们一家人都是坚强而独立的人,若不是听说X市的医学能够让父亲重新醒过来,他们是不会来这里的,朴实辛勤的最底层劳动人民,她们不懂攀附权势,反而为了不让她在齐家难做,不被婆家嫌弃,除了她偶尔去医院能看见她的亲人,其他的时间,他们在各自的圈子,生活的仿佛陌生人。
陈雨诺常常想,这样的结局,是她想要的吗?她当初的选择,对吗?
结果,不得而知!
陈雨诺推门而入,齐子煜已经洗过澡,躺在床上正在翻一本权威的财经杂志,浑身放松,姿态优雅。
她进门,他没有递给她一个眼神,正和她的意。
洗浴间有一扇偌大的玻璃门,距离门口不过三五步,陈雨诺低着头直接走进去,动作放慢,洗脸刷牙泡澡,她磨蹭了近两个小时,她默默地祈祷,等她走出这扇门,齐子煜已经睡了。
只有两个人的卧室,齐子煜不搭理陈雨诺,他意欲给她一个威慑,可妈的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丫的陈雨诺,洗一个澡在里面穷折腾俩小时,她是有多么不待见他!
齐子煜火大的,明显被陈雨诺踩到了雷区,他愤怒下床,而后只听“嗵”一声巨响,齐子煜一脚踹在浴室和卧室相连的玻璃门上,阴沉沉的叱:“陈雨诺你死里面了!”
陈雨诺吓了一大跳,跳出浴缸到处找睡衣,糟了,只顾着躲齐子煜,她忘了把睡衣拿进来,而且刚才得那些衣服又被她顺手丢进了洗衣机,除了浴巾,她没有衣服可以穿。
陈雨诺抱胸缩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但暴躁脾气的齐子煜,他不会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想办法,一脚踹不开门,他就第二脚,第三脚,不时还伴随他自毁形象的喊声:“陈雨诺你他妈当老子是死人?洗个澡你上什么锁,老子要用厕所!”
陈雨诺因为他的话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上前拉开玻璃门的一个角,就见齐子煜一脚抬高,眼看要落下,生生在看见她的时候收住了力气,人高马大的男人,因此狼狈倍显。
“齐子煜,我忘了拿睡衣!”赶在齐子煜再次骂人发脾气之前,陈雨诺小声的讨好,“衣柜最左边白色的裙子,能不能麻烦你…”
说着,陈雨诺扬高小脸看着齐子煜,面儿上虽然平静的湖水一样,可因为才洗过澡,脸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净,澄净的水珠顺着碎发滑下尖细的下巴,厚重的留海被划拉到一边露出光洁饱满的前额,素面朝天,眼眸含雾,粉嫩又可爱,是齐子煜从来没见过的陈雨诺,即便两个人在床上,最激情四射的时候。
齐子煜:“…。”
没多想,伸手就想要把陈雨诺给拽出来,穿了等下还得脱,办那个多余手续干嘛,齐子煜精虫上脑,如是的想!
陈雨诺吓了一跳,赶在齐子煜的爪子靠近自己的瞬间,一把挥开然后关门,“嘭”一声,一扇门阻隔两个人,心思莫名。
陈雨诺蹲下来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脏砰砰砰跳的很快,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拗了齐子煜的心意,理智全无。
齐子煜一下就被挥的傻了,深邃的黑眸瞪着自己的爪子,他是疯了吧,又不是二十岁出头的愣头青,他居然对陈雨诺情不自禁!
“陈雨诺,有胆子你给我出来!”齐子煜呆了好几秒,才终于捋顺前因后果,他是金主,按理说,他应该占尽上风,陈雨诺应该一切听他指使,可刚才,她居然公然嫌!弃!他!
齐子煜觉得,不可饶恕!
陈雨诺仿佛一只没头没脑的小蚂蚱,蹲在地上心慌意乱,人家都说,挑战权威不得好死,她却每每都明知故犯,可不就是自寻死路么?!
“陈雨诺,滚出来!”好歹是个上层社会的装B犯公子哥,齐子煜真的是少有这种情绪失控,抓狂真性情的时候,可面对陈雨诺,这种情绪却是平常。
陈雨诺深呼吸让自己冷静,缓慢抬手拉开玻璃门,小脸抛却平静如水面露祈求,反常的显现生动灵活,“齐子煜,帮我拿睡衣!”
齐子煜:“…。”翻了天了,居然又指使他?!
只是,抓狂归抓狂,等齐子煜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人已经抓着陈雨诺需要的白裙子,走到了她的面前。
陈雨诺伸手,齐子煜居高瞪着眼,眉头皱的能夹死两只苍蝇,他居然,他居然伺候陈雨诺穿衣服?!
真是该死,该死的!
“动作快!”齐子煜不耐烦,将白裙子兜头甩给陈雨诺,陈雨诺关门准备上锁的空隙,耳边响起齐子煜阴森森的威胁,“你给我锁门试试!”
陈雨诺:“…。”
因为不敢锁门,又怕齐大少心血来潮突然闯进来,所以陈雨诺也顾不上将身体擦干,直接把睡裙从脑袋上套了下去。
穿好衣服,陈雨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尽量轻的拉开门,尽可能小心的不去惹到齐子煜,只是,齐大少一晚上被冷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齐子煜伸手,陈雨诺纤细的手臂落在他手中,她不敢动,深怕一个不小心创到了齐大少的逆鳞,更加惹火了这位大少爷。
“陈雨诺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而再三的忤逆他,现在是连碰都不让碰了,是有多金贵的身子!
陈雨诺低头,“没!”
她怎么可能忘记,她是他神经突然牵错线买回来的,他是她的恩人,她爸爸能不能重新清醒过来,全要依仗他,她记的比谁都清楚,怎么可能忘记。
齐子煜挑眉,“没忘?”
伸手扣住她尖尖的下巴让她抬头,“那么,解释一下你刚才的行为!”
陈雨诺一张脸粉嫩中添加了寒俏的白,独增一分柔软的娇美,绵软的布帛吸水性不错,身上的洗澡水很快浸湿白裙子,玲珑有致的身形显现。
陈雨诺是那种看来很瘦,但有肉的身材,摸起来手感很好,这一点齐子煜再清楚不过,不禁,毛头小子似的,心猿意马。
“我…。”陈雨诺也想知道自己发什么疯,她想,自己应该是吃错饭了,“对不起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
齐子煜哼唧,显见不满意陈雨诺的回答,反问道,“错哪里了?”
陈雨诺:“…。”她病了呗,算不算错!
在外,齐子煜是牛气哄哄而高高在上的存在,不至于在每一个人跟前都有脸面,但也不像跟陈雨诺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容易燥怒,那么容易怀疑自己。
“说话!”齐子煜不耐烦了,话少且韧性超强的陈雨诺,绝对是老天派下来磨练他耐心的!
齐子煜不禁然回想,他当初为什么跟陈雨诺结婚来着?
对了,就是挑中她安静,少话,不多事儿,他喜欢存在感低的女人当老婆,于是就好巧不巧的挑中了她。
现下,明明一切都没有改变,可为什么他开始憎恨她不爱说话,无论他怎么发脾气,她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样子,平静的让人莫名烦躁。
陈雨诺怔愣,他想听什么,她又应该说些什么?
“齐子煜,你不是要上厕所?”陈雨诺眨巴眨巴大眼睛,好心的提醒,“憋尿太久了容易肾虚,齐子煜,你真的…”
后面的话儿,齐子煜没有给陈雨诺机会让她说出来,他长到如今三十来岁,认识的女人没有成百也有好几十,从来没有哪一个像陈雨诺一样不会说话,死没有情趣。
齐子煜以唇封口,深觉得陈雨诺还是闭嘴的好,省的他要被她活活给气死。
陈雨诺对此很排斥,无论跟齐子煜多少次都好像初次一般的生涩、笨拙、被动,而齐大少,诡异的很喜欢这样的她。
齐子煜情起身动,小菜太合胃口,所以即便陈雨诺僵硬的像条死鱼,他也依然胃口很好。
陈雨诺推拒,躲闪,怎奈齐子煜的吻素来霸道,强势而自大的男人,他习惯于掌控一切的感觉,他直愣愣扯掉陈雨诺的白裙子,推着她往后退,直到整个人倒在身后的大床上。
“齐子煜,我不想…。”陈雨诺紧张,身体萧瑟,很早之前,她对那事儿有阴影。
齐子煜冷哼,“谁给了你说不的权利,嗯?”
男人一旦让欲望掌控了他的理智,他是不讲道理的。
“齐子煜,求你!”陈雨诺痛苦的皱着眉头,“你能不能轻一点!”
齐子煜正在脱衣服,权当没听见,那种事儿,大男子主义如齐子煜,自己开心了就好。
陈雨诺还想求饶,漆黑明亮的眼眸无意间滑过齐子煜光裸的上半身,胸口处,眼见一枚暗红色的草莓印子。
陈雨诺一瞬间鸦雀无声,真的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齐子煜是察眼阅色的个中高手,明显感觉到了陈雨诺的反常,顺着她的视线扫过去,哦,似乎昨晚上过于激情,留下了唇印,齐子煜楞了一下,中午所有的场景在脑海飞快的过了一遍,然后当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过!
男人嘛,在外面逢场作戏没什么大不了,而她陈雨诺,只要她拎得清自己的身份,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
钱,齐家少奶奶的位置,如果她乐意,所有女人引以为耀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给她。
齐子煜矮身,眼角上翘风情尽显,单手压制陈雨诺的双手,凉薄的唇瓣凑近她圆润的耳鼓,言语轻浮,语调不正经,说:“别的女人留下来的,你有意见?”
以往,陈雨诺没有在齐子煜的身上看见过类似的东西,这是第一次,所以难免觉得脏,无法适应,可回过头来想想,他花名在外,找到她这里的女朋友没有几十也有十几个,其中不乏打着孩子旗号的,而她又算得了什么,一个得不到尊重,心血来潮供他玩玩的布娃娃,她怎么敢有意见?
想明白了,陈雨诺脑袋偏向一边不去看他,眸底刮过风浪,狂风暴雨袭击胸口,闷闷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心痛的情绪。
齐子煜虎口扣住陈雨诺的下巴强势的让她扭过脸,唇角邪气的上挑,似乎开玩笑,又像是嘲笑陈雨诺,你不过就是供老子玩玩,一件卑微的布娃娃而已。
“陈雨诺,如果你求我,我就不再交女朋友了!”齐子煜说。
陈雨诺内心卷起惊涛骇浪,在齐子煜修长的大手附上她下巴的时候,眸底一瞬间平静的无风无浪,眼神安静纯粹,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明白的告诉齐子煜,爷,您随意!
至少,这是齐子煜在她眼眸中读到的,仅有的信息。
齐子煜于是一秒之内暴虐如野兽,不管不顾的横冲直撞,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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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当陈雨诺几乎断了几根勒骨似的,浑身酸痛着醒过来,齐子煜还没走,陈雨诺不可思议的同时,尴尬又狼狈。
以往,齐大少心血来潮在她身上发泄完,赶在她起床之前,他会先离开,不知是体贴还是无意,倒也避免了不少四目相对的难为情,只是今天…
陈雨诺除了装死,脑筋根本就跟打了个死结似的,怎么都想不到应对的办法!
齐子煜一早就醒了,他的生物钟是六点半,除了宿醉,还从来没有不准时起床过,不过今天,心情还不错,突然不想早早便起床。
陈雨诺背对着齐子煜,澄净如溪水的眼眸望着窗外,玻璃窗很大,所以即便是拉上了窗帘,一早明媚的阳光依然仿佛精灵一般闯进来,阳光隐隐绰绰,新的一天了,一切都是充满希望的。
齐子煜一双有力的大手霸道的覆在陈雨诺的腰上,修长而有力的两条腿一上一下,娇小的陈雨诺,因此整个儿被他牢牢地掌控在胸膛之间。
也因此,陈雨诺才更难堪,因为身后,男人晨起的躁动,她感受清晰。
“陈雨诺,装死很好玩吗?”齐子煜厚实的掌心用力,意欲拉着陈雨诺转身,怎奈陈雨诺着实固执,她紧紧地攀上他的手背,僵持着怎么都不肯转过脸。
齐子煜一早莫名其妙的好心情,腾的驾着云浑然离体。
而他情绪的转变,陈雨诺不可能不知道,她就是糊涂,脑袋不清楚,不懂如何在两个人都还裸着的情况下面对面,感知还是有的。
相对僵持,陈雨诺本能的紧紧扣住齐子煜的手背,很多很多负面的情绪一涌而上,她脊背绷的直直的,死都不愿意转过头面对齐子煜。
齐子煜于是更为火大,突的一下从大床上弹起来,陈雨诺动作很快,在他有动作的同时将被子整个拉过来盖在自己光裸的身上,齐子煜眼睁睁看着,气的几乎要吐血,心道,真想一脚把这女人踹下去。
“齐子煜,你先走好不好!”陈雨诺缩着肩,她能感受到齐子煜光火的视线恨不能烧出她两个窟窿,她无意惹怒他,可就是很奇怪,他每每被她气的暴躁不已。
齐子煜忍无可忍,一脚踹在陈雨诺的屁股上,可能是因为隔着被子,陈雨诺没有感到痛,只是身体因为他的碰触,树叶一般瑟动了几下。
齐子煜半晌都只是瞪着陈雨诺仅露出来的脑袋,之后,僵持不下,他率先气呼呼的跳下床,踢开脚边的矮凳,浴室的门被他摔的乱七八糟,只是这一切,陈雨诺无动于衷。
陈雨诺浑身酸痛,眼眶更酸,瞪着窗外脑袋一片空白,眼角一滴水珠滑下,擦干,更多同样的分子滑下来,伸手抬高被角,脑袋缩进去,酸涩的水雾瞬间打湿整条手臂。
背过齐家人,陈雨诺其实是个情绪很多的人,也会颓败,也会难过,所有女人的柔情似水,她从来都有。
齐子煜很快从浴室走出来,优雅而体面,只除了一张俊脸黑的像染了墨。他不再看陈雨诺一眼,重重的关上门离开。
楼下小竹起了大早,正在院子里活动,美名其曰锻炼身体,其实就是张牙舞爪的在院子里瞎蹦跶。
“早饭在桌上,大少爷…。”
小竹的话随风而逝,不知道齐子煜到底听到了多少,小竹只看见他火烧屁股似的背影,关上车门的时候极度用力,几乎是用摔的,车门合上的声音震天响。
小竹哼鼻子,心情不好是活该,有谁规定了只可以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女人不可以为此提出质疑,在他回家后还要笑脸相迎的?!还是大少奶奶威武,又想要给她点三十二个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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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龙洋洋给陈雨诺打电话,约她去豫园蛋糕店坐坐,一来她们挺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二来,她们需要谈一谈上一次陈雨诺给龙洋洋公司做兼职费用的事情。
大约二十几天前,陈雨诺把自己想要出去工作的想法告诉了龙洋洋,同时还说了齐家不允许女人出去工作的八股家训,龙洋洋鄙视齐子煜的同时,告诉陈雨诺她可以在他们公司做兼职,既满足了她想要一份工作的要求,同时又不会被齐家人知道。
陈雨诺为难,生怕那样会影响龙洋洋在公司与同事的相处,龙洋洋拍着胸脯跟她保证不会,事情包在她的身上。
果然,龙洋洋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爷儿们,不过两天,她给陈雨诺回话,并带来了公司即将面世的零食样品,让陈雨诺尝过味道之后,帮着设计零食的外包装,而,因为信任陈雨诺,龙洋洋也只说了这么多,其他的要求一个她都没有提,让陈雨诺可以自由发挥。
为此,陈雨诺感动的一塌糊涂,龙洋洋的心意她肯定懂,无以为报,只好把设计搞的最好。
所有的设计她用了五天的时间,交到龙洋洋手上,龙洋洋说,其他的事情她都会处理好,然后销声匿迹,一周之后的今天,她说给她结清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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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园蛋糕店,陈雨诺和龙洋洋相对而坐,龙洋洋递给她一个信封,说:“这里是两万块钱,我代表公司感谢你的辛劳付出!”
陈雨诺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来,“谢谢你,今天这顿我请客!”
陈雨诺是知道的,龙洋洋因为她兼职的事儿没少操心,如果不是她,BRD那么大的公司,是决计不可能请一个兼职的待业人员给公司的零售做配套设计。
龙洋洋很豪爽,“小事儿,不过陈雨诺同学我警告你,姐妹们之间,何时需要一个谢字了?!”
陈雨诺无奈微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恬静而柔和的容颜,斯斯文文喝着饮料,大部分时候认真的聆听,偶尔跟朋友一言一句的聊聊天,齐子煜走进豫园的时候,百十人中,独独一眼看见那般模样的陈雨诺。
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她,让齐子煜心情极度不爽的反常!
齐子煜一个大男人,他能走进豫园这种小资情怀的蛋糕店,跟身边的这个女人有关。
是李玉儿。
李玉儿之所以死皮赖脸的磨着齐子煜给她买块蛋糕,好死不死挑中跟陈雨诺一样的这一家,无非就是透过玻璃窗看见了陈雨诺,而后故意跳出来耀武扬威,给陈雨诺心里添堵。
所以说,女人自大的时候神都拦不住她去送死,李玉儿在今天选择挑衅陈雨诺,就注定了她之后炮灰的命运不在话下。
李玉儿伸手挽住齐子煜的手臂,志气满满的从陈雨诺身边走过,白雪公主的装扮和小柔情性感的姿态,背过齐子煜看着陈雨诺时的眼神,却是公主的后妈,恶毒而阴险。
齐子煜经过陈雨诺的时候故意停了下来,他想要知道陈雨诺的表情,可终归他要失望了,因为陈雨诺在看见他的那一刻,低下了头。
“煜,我想要一块芒果酸奶慕斯,你呢?”李玉儿天真的望着齐子煜,眸底神色是满满的膜拜。
齐子煜邪乎乎的挑眉,大手在李玉儿臀部犯贱的捏了一把,说:“自己去买,我刚好碰见熟人,打声招呼!”
李玉儿娇花带水,俏脸粉嫩,“还有别人在,讨厌!”
齐子煜眉梢挑的更高,没置可否,只在心里寻思,没人在的时候他把她是怎样了呢?
那边龙洋洋,她之前见过齐子煜,而眼见他跟那三儿肉麻兮兮的打情骂俏,根本不把陈雨诺的情绪看在眼里,被气的胃都疼了,她回眸,陈雨诺面无表情,似乎已经习惯了,于是,胸口的怒火泛滥滔天。
“龙洋洋!”齐子煜不请自坐,叫了龙洋洋的名字,算作打招呼。
陈雨诺自知躲不过,缓慢的抬起头,眉目显露明显的难堪和严肃,说:“齐子煜,能不能请你带着你的女朋友,从我们面前消失!”
齐子煜怎么作践她,陈雨诺都可以无所谓,可当着她朋友的面儿,他那样放纵和不留体面,让她异常尴尬,龙洋洋那么护短的人,她会因为她过的不好而难过,她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齐子煜微楞,没想到陈雨诺也有那般坚定说话的时候,不过他素来喜行不显于色,所以陈雨诺和龙洋洋,倒是从他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
“你是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说话?”齐子煜吊儿郎当,眉眼邪佞尽显,出口的话,却是特别残忍,“齐家和龙家是世交,和潘家是二十年的合作伙伴,你倒是说说看,你在用什么身份要求我滚开?!”
龙洋洋是龙家的独女,潘家,龙洋洋的老公潘岳齐是事业的唯一继承人,他们任何一个,跟齐家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唯独她,一个跟任何世家豪门接不上关系的女人,她是哪里来的立场要求他?
齐子煜在侮辱陈雨诺,龙洋洋听明白了,不禁然,小脸变了颜色。
陈雨诺呢,她羞愧不已,鼻子好酸,多少年来不曾有这种想哭感觉的她,这一刻突然好想掉眼泪,不管不顾,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
陈雨诺这辈子,除了家人只剩下不多的几个好朋友,龙洋洋是其中之一,在这些人面前,她想要表现的幸福,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很好。可是齐子煜,他连她最后的自尊心,也要放在脚底踩两下他才甘心吗?
陈雨诺的心,痛到麻木,几乎要窒息。
龙洋洋原本就是火爆的脾气,一双手小拳头握紧,面上似笑非笑,心里为陈雨诺不值,嘴上却说:“唯我独尊的齐大少,潘家和龙家能入了你的眼,我谢谢你!”
龙洋洋在用龙家的面子,潘家的生意威胁齐子煜,知道陈雨诺还有她这个朋友,做事慎重,这才是龙洋洋的言下之意。
龙洋洋起身,顺手端起饮料杯,“蛋糕腻的掉牙,恶心到了,去趟洗手间!”
陈雨诺没吭声,她的思绪早已走远,耳边嗡嗡嚣叫的,都是齐子煜不留情面的话,事实上她没有听到龙洋洋的声音。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尖叫她方才抬起头,就见龙洋洋装模作样的搂住李玉儿的肩膀,李玉儿的脸上和身上,有橙黄色的果汁,是龙洋洋刚才喝的那一种。
陈雨诺想要制止,她知道龙洋洋的脾气,她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李玉儿的,心里乱着,一起身不小心手背碰到一杯白开水,好巧不巧,杯子倒下,白水洒了齐子煜一身。
瞌睡碰到枕头上似的,那么刚巧,齐子煜和陈雨诺的脸,同时变了个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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