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楚楚看上宇文清笑了笑,她的笑容里有一些挑战的味道:“小样,就你想来跟踪我?怎么样,遇上好心人了吧,告诉你,群众的眼睛都雪亮的,他们都是有正义感的。”宇文清当然读懂了对方眼中的讥意,他咬着牙道:“我就到这班车的终点站,可以了吧,你说吧,多少钱?”售票员道:“终点站?那你知道这车的终点站是哪里吗?你不要认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着是什么?如果你说上来了,我就让你坐到终点站,如果你说不上来的话,对不起,我一定会让你下车的。我说到做到。”
宇文清他有一个特点,就是比较细心,而且记性也不错,不然的话,他也不可能在半工半读的情况下,还取得比较好的成绩,他道:“你要考我的话,能不能考一些有水平的问题呢,这么低级的问题,谁又不知道呢?告诉你吧,你这路车是从东山站到南水站的,我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售票员一下子语塞了,她想想认输了,谁知道肖楚楚又来了一句,她问道:“好的,那我问一问你,这车是从东山到南水呢,还是从南水到东山?这个你应该清楚吧,否则的话,你也不会上来了,是不?”她这一问,宇文清一下子就傻眼了,他狠狠的盯了肖楚楚一眼,这个时候,他也只好赌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不说的话,他一分的机会也没有,现在说了的话,他还有一半的可能性。这是他的那些高中老师们告诉他的,当遇到什么选择题或者判断题,自己不会的话,一定不能空着,一定要填写,选择题还有四分之一的胜算概率,判断题则更高了,有一半的可能性。有时候赌一赌,兴许运气之神就站在你的身后呢,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宇文清道:“这是从南水到东山的,东山站是终点站!”售票员笑了,她道:“我差一点让你钻了空子了,我就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吧,好吧,小伙子,不好意思,这车我不欢迎你!请你下车吧,再者说了,我们这车是严禁超载的,你也看到了,全车只有你我站着,我不一样,我是售票员,我还说得过去,但你不一样了,我们运输公司有严格的规定,我们是不能超载的,每超过一个人,我们就要扣一千元钱以上,超过一成以上,我和司机都得去交管所去喝咖啡呢!所以我们不能载你。”
她这样说,宇文清明明知道,她这是故意整他,他们这个车都是城巴车,又不是长途客车,哪有什么超载一说?但人家说得有板有眼,也不由得他不信。这个时候车子刚好到了一个站口了,司机刚刚将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一个孩子走了上来,宇文清盯着售票员,道:“他们怎么可以上来,而我却要下车呢?这是为什么?”售票员愣了一下,这个轮到她有一些尴尬了,她不自然地笑了笑,道:“不管怎么样,是我要你下车的,怎么样了,这车是我的,我不想让你坐,就不让你坐,你有什么意见吗?”
宇文清道:“这车子是你的?这不是运输公司的车子吗?凭什么说是你的了呢?”售票员道:“这班车我们包了,不可以呀,你要不要查一下我们的承包合同?你下车吧,不要再和我废话了。”宇文清掏出二十元钱,道:“好吧,我也不和你斗了,实话告诉你吧,我是一个新闻系的大四学生,我们学校要我们在社会上多多看看,体味人间百态的,我也没有什么目的性,我坐到哪里就算到哪里吧,这样行了吧?我相信你二十元,也可以坐上很久了吧?”
售票员这下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旅客从哪里下车,这个事情她的确管不着,只要旅客遵守了乘车的规矩,文明乘车,又没有什么逃票等恶劣行为,更没有携带什么危险品上车的话,她是没有权力让乘客下车的。她将钱收下了,不再作声。宇文清对肖楚楚作了一个鬼脸,好像在告诉她:“你又怎么样,我还不是一样的可以跟踪你?想甩开我,告诉你,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简单的事情!”肖楚楚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而是将眼光投向了窗外。
沿路上,又上来了几个年轻人,其实他们只上来了三个人,但给人的感觉好像上来百十来个人一般,整个车厢都塞满了,这些人的手中,要不是提着一个个的背,要不是背上背着一个个的包,要不是手中拿着衣服等东西,见到他们上来,那个售票员的脸色有一些变了,她大声地喊道:“各位乘客,请你们注意自己的随身物品,注意看管!”其实她的意思很是明显了,上来的这三个人,都是不安份份子,他们只有刚刚上来的时候老实了一下子,然后就开始在车厢里走动了,一会儿从车头走至车尾,一会儿人车尾走到车头,他们故意与别人发生碰撞,产生摩擦。
宇文清站在车厢过道内,他至少为这些人让了五次路了,这几个来来回回的在车道内走了几次以后,好像发现了什么目标,于是他们终于安份了下来,一个花格子长发青年,靠着一中老年妇人站着,这个中老年妇人,见到自己身边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角色,她的心里也有一些紧张,但是她实在是有一些晕车,头痛得很,不一会儿,她就闭上了眼睛,好像睡着了。
这个花格子青年轻轻地碰了这个妇人,见对方没有反应,于是他的胆子就更大了,他用皮包拦着,从他的袖口伸出一个勾子来,这勾子又长又轻,他轻轻地将这个勾子伸到中老年妇人的口袋里,这个勾子也真的神奇,一下子就被他勾出几张百元大钞来,这花格子正在大喜,他忽然看到了一双眼睛正盯着他。这个人当然就是宇文清。宇文清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示意对方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