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魅离瞬间拉过了被褥盖住了卿忆如的全身,随即满脸不愉地转身看向了门口的罪魁祸首。
容铮本是一脸欣喜地跑入卿兮阁,不料却看到这样一幅场景,顿时在风中凌乱了,挪不开脚下的步伐。
“不知道敲门吗?”君魅离略微喑哑却暗含怒气的声音说道。
“我敲了,是你们没听见而已。”容铮缓了缓心神,随即撇了撇嘴反驳道。
蒙在被子里面的卿忆如一听那傲然的声音,便知晓来者是小魔王容铮。
她本想掀开被子问容铮所为何事,哪知君魅离却死死拽住被角,不允许她出来。
“你来做什么?”君魅离脸上的冷气稍缓问道。
“我……我随便逛逛,听闻大哥说你们二人回来了,便来看看。”容铮自认为自己编出了一个合理的理由来。
被中的卿忆如不由嗤笑一声,容铮这人编得什么烂理由,说一声想念就那么难吗?
君魅离闻言挑了挑眉,也不拆穿容铮,道:“如今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容铮闻言依旧不挪动步伐,眼睛紧紧地盯着了床上那两人,犹豫了许久开口问道:“夕眉可还会回来?”
卿忆如抚了抚额头,没想到容铮此行来的真正目的竟然是夕眉,这让卿忆如情何以堪?
“这话卿卿说了算。”君魅离抿了抿唇,随即看了眼缩在被子中的卿忆如答道。
卿忆如知晓君魅离这是将选择权留给自己,若是自己同意夕眉回来,那么就代表夕眉依旧是自己的丫鬟,否则夕眉就会一直留在离族。
“她会回来的。”卿忆如轻而缓的声音从被子中幽幽传来,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成全容铮的痴心。
“多谢。”容铮心里一喜,随即又看了床上的两人一眼,脸色一红继续说道,“你们继续,不扰。”
语罢,容铮便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卿兮阁。
待容铮走后,卿忆如终于从被子中抽身而出,努力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忍不住笑了笑夸赞道:“没想到我们容族个个都是痴情种!”
自己来到容族也有几个月了,何曾从容铮口中听过“谢谢”二字,恐怕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君魅离闻言淡淡地瞥了卿忆如一眼,嘴角微勾道:“没想到卿卿对我用情至深。”
卿忆如用双手搂过了君魅离的脖子,使它微微向下弯曲,随即将唇覆在君魅离的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一闪而逝。
随后卿忆如红了双颊,难得软糯地说道:“夫君,一直都是。”
君魅离闻言忍不住今日就将卿忆如吃拆入腹,可是刚刚很好的兴致却被容铮这小魔王给打断了。
如今看卿忆如有些疲倦的神情,君魅离有些不忍心再继续下去。
“快去沐浴更衣吧,早些休息。”卿忆如一眼就看穿了君魅离的心思,忍不住催促道。
卿忆如知道君魅离若是真的需要,自己肯定会给她,即使今日有些许的劳累。
但是她看出了刚刚君魅离的犹豫,便也知道良辰已过,还是等下次再给她吧。
“好。”君魅离爽快地答应道,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地说道:“爷下次一定要个僻静之处,不让任何人打搅。”
卿忆如闻言将头一偏,将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羞红了脸不愿再听君魅离的话语。
君魅离见此板过卿忆如的脸,吻了一下卿忆如的眉心,后又抚摸了一下卿忆如红润的脸颊,才依依不舍地朝着浴桶走去。
卿忆如透过屏风看着那人一件一件剥落着衣服,随即一道修长玉立的背影若隐若现在自己的眼前,不由觉得房间中的温度都升高了好几度。
顷刻,卿忆如便闭上了眼睛,将美人出浴的画面抛之于外,随后缓缓地进入了梦乡。
待君魅离出来之时,听着卿忆如连绵的呼吸,才知晓她已入睡。
君魅离便小心翼翼地上床,侧身躺在了卿忆如的身边,将她环抱在胸前,随之也进入了梦乡。
与之相反,箫倾泠则是一夜无眠。
“别喝了,伤身。”寒川忍不住拿走箫倾泠喝的酒壶,看着有些微醉的箫倾泠,缓缓开口问道:“你……你真的爱上月卿云了吗?”
自容族回来后,箫倾泠就一直把自己关在颜族的房间里喝着酒。
月色入户,照射在箫倾泠那张酡红的面如冠玉的侧脸上,更显此人有些如梦似幻。
寒川见箫倾泠久久不答,便再次开口道:“你真的爱上月卿云了吗?”
箫倾泠闻言一笑,低头看着自己如玉般修长的手指,道:“这世间,总有那么一人入了你的心,便不可剔除的。纵然挫骨扬灰,纵然烈火焚烧,也要深情不负。”
寒川身子微微一僵,他不过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哪知箫倾泠竟然会如此回答,不由正经不已。
须臾,寒川低声开口说道:“可你别忘了她与君魅离是天赐的姻缘。”
箫倾泠苦涩一笑,他怎会不知她与君魅离的天赐姻缘?从当日一进入容族大门,看见卿忆如的第一眼,他便就已然知晓了。
可那又如何,在此之前,箫倾泠不曾想过她就是月族小姐月卿云,也不曾想过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
只是箫倾泠知晓当时自己做了自认为一生中最为正确的决定,那就是没有退婚。
可后来在醉烟楼相遇,听见君魅离讽刺自己的话语,看着她与君魅离亲密的一举一动,箫倾泠头一次有了想要退缩的念头。
再后来自己一步一步地看着她与君魅离越走越近,反而离自己越来越远之时,箫倾泠的心是疼痛的,这也是十八年来自己第一次感觉到心的疼痛。
直到今日自己问月卿云,到底喜欢君魅离哪点儿,她竟然回答君魅离的一切她都喜欢。
这怎么不让自己心痛?就连一丁点儿的喜欢,难道月卿云也不愿分给自己吗?
今日种种,才让箫倾泠清醒而深刻地认识到自己输了,天下第一公子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箫倾泠低声轻笑了片刻,随即夺过了寒川手上的酒壶,又喝了起来,嘴里还念叨:“天下第一公子太失败了,原来箫倾泠也会输……”
寒川偏过头看着窗外悄静无声,唯有一数杏花在风中摇摇欲坠,甚为可怜,但却有几分似如今颓败的箫倾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