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卿忆如醒来后,便看到守在自己身旁的君魅离。
“我睡了多久了?”卿忆如摇了摇自己昏迷的脑袋问道。
“一天一夜。”君魅离将手放在了卿忆如的脑后揉了揉宠溺地说道。
“那我”卿忆如本想说自己竟然这么贪睡,不料君魅离却打断了她的话语。
“卿卿,以后不要为了我再次伤害自己了。”君魅离直视着卿忆如的眼睛说道。
“幽蔓萝告诉你的?”卿忆如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下次不要再自损身体了。”君魅离有些心疼地答道。
“好,不会再有下次了。”
其实卿忆如还有一些话语没有说出口:下次我不会再轻易受伤了,下次不会让你损耗内力了,下次我也不会自损身体了……
“月小娃娃,你终于醒了,难怪他肯从房中出来了。”天池老人看着二人相携走来笑着说道。
卿忆如却清晰地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词,偏过头看着君魅离,眯着眼睛说道:“你一天一夜没吃饭?”
君魅离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几不可闻地答道:“嗯。”
卿忆如有些懊恼地推了推君魅离,催促道:“你快去吃饭,待会儿再为我准备点儿吃的。”
君魅离知晓卿忆如是故意将自己支走,但还是忍不住路过天池老人身旁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随后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卿忆如。
“月小娃娃,你找老朽可有什么事情?”天池老人看着君魅离走远后的背影问道。
卿忆如抿了抿唇,道:“天池老人,你可知当初我四哥为何会拜你为师吗?”
天池老人闻言摸了摸自己花白的胡须,思索了片刻,道:“昨日在血族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至于当初容湛拜师则是因为我救了你父亲一命。”
“你救过我父亲?”卿忆如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天池老人。
“没错,当年你父亲被梅若痕所伤,是我把他从鬼门关处拉了回来的。”天池老人自豪地说道。
“难怪你会说我像那个人,想必那个人就是我父亲吧。”卿忆如揣测道。
“月小娃娃真聪明,当年确实对你父亲有救命之恩,所以便要求了容族一个条件,在容泽的众多儿子中选一个成为我的弟子。”天池老人回忆着说道。
“原来如此,卿云明白了。”
卿忆如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难怪巫惊鸿会说当年四哥拜师竟然有自己的推动。
天池老人看了眼四周,悄声对卿忆如道:“我听那两个小姑娘说的,你做饭很好吃。既然老朽都回答了你的问题,你是不是该为我做点儿好吃的犒劳一下呢?”
卿忆如猜测道天池老人口中的“两个小姑娘”应该是指音洛沁和音洛汐。
卿忆如正想开口答应道,不料一道冰冷的声音先她一步响起了:“不行。”
卿忆如便见君魅离站在不远处,手里端着一个木漆托盘,上面放着一碗白粥以及桂花酥之类的点心。
“臭小子,我在跟月小娃娃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天池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说道。
君魅离也不理睬天池老人,一挥衣袖将他甩出了十丈之外。
随即一把拉住卿忆如的玉手向房内走去,顺便还关上了房门,彻底隔绝了在外的天池老人。
天池老人看着紧闭的房门,气得牙痒痒,但也无可奈何,他不愿意再被君魅离摔一次。
“来,卿卿,趁热吃。”君魅离将托盘里的碗筷递给了卿忆如道。
“刚刚我只是问天池老人关于我四哥拜师的真正原因,没其他什么的意思。”卿忆如想着还是为君魅离解释一下原因。
君魅离闻言眉梢向上挑了挑,道:“卿卿,以后这种事情大可不必问那老头儿,问我即可。”
“你知道?”卿忆如好奇地看着君魅离问道。
“嗯,刚刚那老头儿是不是只给你讲了容族内必须有人要拜他为师?”君魅离问道。
“那人为何是我四哥?”卿忆如很捧场地继续问道。
“当年其实天池老人挑选的人是容修,但容修有着腿疾,便改成了让容湛前去。”君魅离淡淡地说道。
卿忆如闻言唏嘘不已,原来容修的腿疾不仅让他看不到浩瀚天空,还让他失去了学习上乘武功的机会。
随即卿忆如将目光移到了那碗白粥上面,有些恹恹地说问道:“我为什么要喝粥啊?”
“乖,你如今身体刚刚恢复,也该吃点清淡的,好好调养一下。”君魅离哄道。
反抗无效的卿忆如只能像只小猫一般耷拉着耳朵,低下了脑袋朝着那碗白粥进攻。
血族内,血杀刚刚恢复完自身的功力,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面色不愉。
“父亲,今日的事情是女儿看管不严,竟然莲绛妃跑了出来,望父亲恕罪。”血妩媚跪在了血杀的身后求饶道。
“罢了,这件事情也是冷韵梅早有准备,你也不知晓,下不为例。”血杀有些疲惫地说道。
自从血战枫被傀儡术所杀后,他每晚都未曾睡过一个好觉,他觉得总有人在暗处盯着自己。
“父亲,哥哥真的是被傀儡术所杀吗?”血妩媚那张异域风情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地问道。
“你觉得呢?”血杀不答反问道。
血妩媚搞了摇头,道:“女儿不知,但女儿知道,傀儡术早在十八年前就消失,不应该再出现在世间了。”
“也许当年的魅族没死绝呢?
血杀轻而缓地从嘴里吐露出来“魅族”二字,像是情人见的呢喃一般细语温柔。
“不……不可能……父亲,魅族早已灭族了……”
血妩媚闻言脸上的风情万种早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从脚底到头皮发麻的恐惧感。
血杀闭了闭眼,他也曾这样希望过,希望魅族灭族,让他们挫骨扬灰永世不再出现。
可是下人亲口所说看见莲菂的魂魄和血战枫被傀儡术所杀的事实摆在了眼前,让血杀不得不相信。
“父亲,若是他们还活着,那我们岂不是等不了多久就会死?”血妩媚颤抖着双手扯着血杀的衣角。
许是血杀刚刚经历过一次死亡,此时他的心态倒显得极其平和,一点儿也不焦虑,一点儿也不担忧。
血杀嘴角闪过一丝奸笑,道:“我们还没有到走投无路的境地,你别忘了,这世间还有一个人。”
血妩媚闻言眼睛一亮,道:“那人是月碧筳,是容族的月碧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