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映微承认刚刚他有些嫉妒了,他嫉妒独孤箫遥竟然身边真的有个爱她的人。
独孤箫遥如今颓败地跪坐在地上,清冷疏离气息全无,那模样像是一个毫无生命的死人一般。
独孤箫遥抿了抿唇瓣,眼神呆滞地死死地盯着那石门,双手握成拳状,方圆十里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意。
“独孤箫遥,现在欧阳叶蜨已经死了,只怕也没人能控制这些怨灵了,你就束手就擒吧。”司鸿映微心里有些五味杂陈地开口道。
奈何独孤箫遥闻言并未有所动作,仍旧是死死地盯着那道石门,咬住了她自己的下嘴唇,极快她的唇瓣便变成了淡青色。
“独孤箫遥,你还是放弃吧,那些上古之神早已作古,那道石门只要打开了一次,至少十万年内便绝对不会再打开第二次的。”即墨冷沦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了一丝得意。
不错,他刚刚就是故意到那石门旁边去的。他知晓只有打开石门,独孤箫遥和欧阳叶蜨才会死,这样他才能活命。
结果即墨冷沦却没想到欧阳叶蜨竟然将那线生机留给了独孤箫遥,反而自己死了。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死了一个,那么即墨冷沦的胜算便更大了。
独孤箫遥因太用力了,她感受到了自己口腔中的铁锈味道,但是她来不及多想,双眸紧紧地凝视着那道石门。
独孤箫遥闭了闭眼睛复又缓缓睁开,随即她不顾身体内的疼痛,直直奔向了石门,一把抽出了石门旁边的那把银光闪闪的宝剑。
宝剑一旦脱离了石门,整个无间地狱都在不断地晃动着,好似要立即坍塌了一般。
独孤箫遥知晓这把宝剑是东方平陵留下来的延陵剑,可斩妖除魔,当初东方平陵就是凭借着这把宝剑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那延陵剑似乎有着灵性一般,周身泛着银色光芒,剑锋直指向即墨冷沦,让人见此不由有些胆寒。
周围的怨灵纷纷窜逃着,想要避开这延陵剑的锋芒。
独孤箫遥的月牙锦袍早已污染成了黑红相间的了,她前额的青丝已然垂下了一两根,那模样倒还真是有些狼狈。
可惜独孤箫遥的眼中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灼灼地凝视着即墨冷沦,一瞬不瞬的好似想把他挫骨扬灰一般。
独孤箫遥虽然身上颇为狼狈,但是她周身气度不凡,风华无双,让人难以避开她的锋芒。
不知为何,即墨冷沦看着自己面前所站着的独孤箫遥,总有一种她要比东方平陵还要厉害的错觉。
独孤箫遥手持延陵剑,与即墨冷沦和司鸿映微二人相战了许久。
即墨冷沦本以为独孤箫遥是强弩之末,掀不起大风大浪,结果当那把延陵剑差点出现在了他脖子上时,他着实怔愣了些许。
司鸿映微此时也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刚刚他用了太多的力气对付那些怨灵,如今他已然不是独孤箫遥的对手。
而且这样的独孤箫遥让人害怕,她面色如冰雪之巅的寒冰一般让人清冷无双,方圆十里仿佛都被她一人冰冻了。
司鸿映微只是颤抖地抖了抖自己的身子,他竟然会害怕一个女子,而且这个女子竟然还是自己的表妹。
司鸿映微知晓自己大势已去,他颓然地坐在了地面上,怔怔地开口道:“独孤箫遥,我将剩下的两片山河社稷图的碎片给你,放我们魔界一条生路,好吗?”
这山河社稷图的最后两片碎片是司鸿映微的保命符,今日的独孤箫遥已然让他心服口服了。
即墨冷沦狠狠地瞪了眼不孝子司鸿映微,呵斥道:“司鸿映微,你难道还想你父王再被封印一次吗?”
独孤箫遥闻言冷冷地瞥了眼司鸿映微,那眼中的清冷之色显而易见,她薄唇轻启道:“不必,你们二人都得死。”
曾经的独孤箫遥兴许会同意司鸿映微的条件,但是如今她挚爱之人欧阳叶蜨已然离开了,她便要让整个魔界来陪葬。
就在独孤箫遥准备动手之际,一道熟悉的温和声音缓缓响起,是那么地温和道:“箫遥,且慢。”
无间地狱内的大门缓缓打开了,几道熟悉的身影进来了,首当其冲的便是刚刚阻止独孤箫遥下手的似和若今。
终葵绮里在无间地狱内巡视了一圈,随即疑惑地开口问道:“独孤箫遥,空桐呢?”
独孤箫遥闻言紧紧地抿着唇瓣,那漆黑如墨的眼神一动不动地看着空中,眼神内的光彩全然消逝。
终葵绮里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了心头,她上前几步揪着独孤箫遥的衣领,开口质问道:“独孤箫遥,我问你话呢?叶蜨人呢?”
独孤箫遥闻言只是低头沉默着,仿佛被揪着衣领的那人并非是她自己。
司鸿映微几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看了眼距离他不远处的似和若今,缓缓开口道:“欧阳叶蜨已经死了。”
终葵绮里闻言忽的松开了独孤箫遥的衣领,向后退了几步,幸好有宇文墨夷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众人闻言纷纷诧异不已,公仪景思咬了咬唇瓣,一脸泪痕地看着司鸿映微。
“不,不可能,不可能……”终葵绮里摇了摇头,一脸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随即终葵绮里眼神涣散,大致盯着独孤箫遥的身影,道:“独孤箫遥,你告诉我,他说的不是真的,我的空桐不可能死的。”
独孤箫遥此刻也不顾终葵绮里的大喊大叫,她张了张嘴巴,却发现什么话语也说不出来。
“这周围都没有叶蜨的尸身,她怎么可能死呢?”公仪景思保留了一份怀疑的看着司鸿映微质问道。
公仪景思和欧阳叶蜨自小一起长大,自然亲昵,如今炸闻欧阳叶蜨离世的消息,他一下子也是承受不住的。
公仪景思知道,若是公玉汝嫣知晓了欧阳叶蜨离世的消息,一定会痛彻心扉的,所以他不愿告诉公玉汝嫣真相。
“她无意间掉落在了无间地狱的终极之门内,所以便离开了。”司鸿映微平淡地开口说着欧阳叶蜨离世的消息,不过她的语气中含了一丝敬佩之情。
很淡很淡,若不仔细听的话,无人能听出司鸿映微语气中的敬佩之情的。
独孤箫遥抿了抿唇瓣,随即眼前一花,紧接着高大颀长的身躯便已然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