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娶媳嫁女也一样。
第一次给婆家的人敬茶,若对方送的是玲珑阁的首饰,就代表婆家的人看的起你,那你以后在婆家的地位也会高一等,媳妇熬成婆的路也会轻松一些。
嫁女也是一样,每一个府上都会根据女儿在家里的地位,来决定送多少件玲珑阁的首饰做陪嫁。
安宁前世是安家唯一嫡女,又是安家唯一医术传承子嗣,所以她成亲时,光是首饰,她娘给就为她陪嫁了三万两银子,全都是玲珑阁的首饰,没有一件杂品。
所以她对玲珑阁首饰的设计和制作手工都十分熟悉,一眼就能看出真假。
看到这些首饰,她就感觉非常亲切,也想起了她前世所戴的那些首饰。
现在她死了,安家又没人了,她那些首饰如今都便宜了乔文轩那男渣,安宁想想都觉得咬牙切齿,恨之入骨。
实在是不想就这么好了那男渣。
安宁咬牙切齿,手上用力。
突然,手心上传来一阵刺痛,她瞬间回神,低头看去,娇嫩白皙的手心被簪子上的一个小尖儿扎破了,流出一丝鲜血。
她忙放下簪子,收敛脸上的表情,吩咐孟娘把所有东西都归拢好,又声称累了要休息。
大管家见状,忙告退,然后就急急去办银环几人换职的事情去了。
他怕夜长梦多啊。
安宁一觉睡到了夜幕降临才起身。
她一动,银铃和银环就过来,一个撩床帐,一个拿衣服,侍候她起床。
孟娘过来亲自蹲下侍候她穿鞋,嘴里还问道,“姑娘,你饿不饿,奴婢先传晚膳来吧?”
“嗯,告诉厨房,给我做一碗清淡的粥食,两碟清炒小菜就行。”
安宁伸出手,习惯性的吩咐道。
这一刻,她好似又回到了当年在安家的生活。
睁开眼就有人过来侍候,什么都不用她操心,连洗个手都省事。
伸出去,就有人帮着擦洗。
真正的一个懒虫生活。
“是。”
孟娘应了一声,然后就去吩咐二等丫鬟铜锁去大厨房拿饭食,还把安宁的吩咐重复了一遍。
拉下吕妈,孟娘成了安宁身边的大管事,管着安宁的小库房,和溢香苑的所有下人。
孟娘认识一些字,以前在夫家时,还帮她夫君做过一些账本等活儿。
所以孟娘接收管事妈妈的活儿,可以说手到擒来。
银铃银环二人被提升了大丫鬟,贴身侍候安宁,替她梳洗打扮,铺床叠被,整理衣饰箱笼。
二等丫鬟铜锁和铜叶负责安宁的一日三餐,打扫屋里卫生,擦桌子抹凳子,端茶倒水等活儿。
三等粗使丫鬟,也就是从大丫鬟降下来的银翘银莲二人,不对,她们已经是三等丫鬟,不能在使用带银字的名字,所以她们换了名字,叫小翘小莲。
她们只负责洒扫院子,打理花圃,干一些院子里的粗活。
剩下的浆洗衣物,砍木柴,烧炉子,给主子开小灶做饭食等事,都是粗使婆子的活儿。
很快,铜锁拎了食盒回来,里面的饭食果真很简单,一小碗白粥,一碟清炒小白菜,一碟清炒大头菜。
都是叶子菜。
这饭食,都赶不上下人们吃的好。
孟娘看了,皱了一下眉头,不过想到这是安宁吩咐的,她又赶忙帮着一起摆碗筷。
安宁到是没说什么,坐下后,反而吃的很欢。
这二十多天,她为了尽快赶到京城,日夜兼程,一路上都没怎么休息,吃的也是干粮肉饼子。
硬梆梆,干巴巴的,吃的她都快吐了。
而她又一向喜欢吃清淡的,今日这一粥两菜虽说都快淡出鸟了,但却符合了安宁的喜好。
安宁吃完后,就出了屋子,在院子里遛食。
嗯,京城的气息就是不一样,闻着都感觉亲切。
她嘴角含笑,深深吸了一口气。
孟娘过来禀报,“姑娘,下午秀衣坊的人过来了,给银环四个人量了尺寸,说是衣服三天后就能做好,到时候让银环她们去拿就是。”
孟娘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安宁看了她一眼,“还有什么事?”
孟娘就道,“秀衣坊的祁妈妈偷偷跟奴婢说,王妈中午给姑娘送来的衣服拿错了,那是二姑娘和三姑娘的衣服,祁妈妈想让姑娘还回去,至于姑娘的衣服,秀衣坊会再另做几身。”
拿错了?
呵呵,是害怕被穆家姐妹迁怒吧。
以为她这个乡下丫头不识数,就糊弄她主动把衣服交出来,到时候,就算侯爷责怪下来,她们也会以她不喜欢那衣服做借口来搪塞侯爷,把责任甩的干干净净。
这是下人们怪用的伎俩,踩高捧低,把责任推给无辜之人背负。
看来,这个祁妈妈也是大夫人的心腹呢。
既然是敌人,安宁自然不会好了对方去。
她扬了声道,“不用再另做,这是我爹第一次送给我的衣服,我怎么舍得转手送给二妹三妹去,再说了,二妹三妹都是通情达理的人,相信她们也不会夺人所好。”
明明是人家的衣服好不?
明明是你夺人所好好不?
怎么到了姑娘的嘴里,就成了二姑娘三姑娘夺人所好了呢?
孟娘回头,见跟在她们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的脸色神色万变,却在见到她回头时,又一瞬间恢复如常,都在假装没听到姑娘的话似得。
孟娘暗暗朝安宁竖起一根大拇指,“姑娘,高。”
安宁笑了,继续遛食。
眼线嘛,就是用来反利用的,不然,留她们何用?
晚上,小风小绿从外面慢慢爬进来,一直爬进溢香苑,溜进安宁的房间。
“宁姐姐,宁姐姐……我们回来了。”
安宁猛地睁开眼,翻身起床,急切的开口问道,“怎么样,你们有没有找到我表哥?”
原来,安宁在进城之前,就等不及要听到她表哥的情况。
她趁吕妈几个不注意时,偷偷把小风小绿放了出去,让它们去查探秦远的情况。
小风小绿爬到她手臂上,小绿说,“宁姐姐,你表哥不在京城。”
一颗炸弹在安宁的脑海中爆炸,炸的她满脑子一片空白,她跌坐在床沿上,脸色苍白如纸,“你说的可是真的?我表哥他果真不在京城?”
“嗯。”小绿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们去了镇国公府,听到下人们说,他们的世子爷在半个月前被皇上派去边境,说是凤国的一个将军又在挑衅龙国,还杀了龙国一个村子的人,他们希望这一次世子爷出马,能把凤国那个爱挑衅的将军抓住。”
话都说的这么明白,那就是真的了。
安宁一脸失望。
呜呜,她千辛万苦赶来京城,没想到表哥又去了边境,想要见他一面,怎么就这么难呢?
而同时,远在陈家村里,大虎一行刚走不久,秦远的身影就飞速而来,钻进了安宁家。
然而,令秦远失望的是,他没见到那个救过他的女孩子,只见到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交颈相眠。
他顿了顿,刚要走,本来睡着的女孩突然睁开了眼睛,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问,“叔叔,你是谁?”
秦远愣了一下,见孩子没尖叫,他也就没飞出去,他想了想,就问她,“以前住在这里的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你知道去了哪里吗?”
好吧,当初救他时,安宁还是一个干巴身材,看着比实际年龄要小上两岁。
秦远一直以为她只有十二岁。
小美还没完全清醒,她迷迷糊糊的看到床前站着一个很漂亮的叔叔,比她安宁姐姐还要漂亮,她咧开嘴笑了,迷迷糊糊的摇头,“不知道,这里是安宁姐姐家,可安宁姐姐已经十五岁了。”
然后皱着眉头,不甚清醒的脑袋瓜子想了很久都没想到住在这里的人谁十二三岁。
秦远如遭雷击,心跳如鼓,激动的念了一句,“是阿宁吗?”
“不,她不是我的阿宁。”猛然间,他又摇头。
他是魔症了吧,那个女孩子明明才十五岁,而他的阿宁已经二十岁了,她们怎么可能会是一个人。
是同名吧?
秦远急急掐灭失控的心跳,他失魂落魄的离开了安宁家,飞入了黑暗中。
次日,天还未亮,银环就叫醒了安宁。
安宁坐起身,揉了揉眉头,她吩咐银铃,“把昨日送来的那套桃红色衣裙拿出来我穿。”
银铃愣了一下,看着手上刚拿出来的淡绿色衣裙,犹豫斟酌道,“姑娘,现在天气凉,这么早穿薄裙,容易着凉吧。”
“你拿来就是。”
见姑娘貌似有些不悦了,银铃哪儿还敢劝呀,连忙应了声是,把淡绿色的棉衣裙,换成了桃红色的单衣裙。
安宁穿上后,不紧不松,不长不短,刚好合适,就好像是特地为她定做的似得。
桃红的颜色把她整张小脸蛋都存托的娇艳欲滴,婀娜多姿,千娇百媚。
因为有些凉快,她又在外面披了一件厚厚的白色披风。
披风是安宁自己的,这是金狮灭了的一头白虎的皮子。
白虎是大虎的同类,但因喜欢金狮,对白狮怀恨在心,好几次都差点咬死白狮,后来金狮忍无可忍,就咬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