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站的高,也得有技巧。
既让人不敢随意踩踏,也不能让坐在龙椅上的那位忌惮。
所以,秦世子领了教导太子爷武艺的任务后,就把手上的十万兵权白白送给了颐郡王,还卸去了自己身上将军的职位,只在颐郡王手底下领了一个副将的职位。
说是送,其实那只是一个说法而已,名面上那二十万兵权都在颐郡王的手上,其实颐郡王平日里都是听秦世子的调遣,说到底,暗地里那二十万的兵马还是掌握在秦世子的手上。
只不过那兵权从明处转为了暗处,让颐郡王挡了他,或者说镇国公府的几分风头,也省的外戚势力太强,会成为第二个庄王府,而引得皇上猜忌。
秦世子虽没了兵权,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副将,可他是太子爷的师父,就这一个身份,就够整个京城里的人敬而远之。
何况,云贵妃倒了后,皇后起来了,皇后是镇国公府的大靠山,有了这两层关系,谁还敢小瞧了镇国公府去。
而且,还有一个对于秦世子来说,最大的好处。
那就是,他手底下没了兵权,也没了大将军的职位,他就不用去边疆打仗了,这样的话,刚新婚燕尔的他也不用和他家阿宁分开,两地相隔。
……
安宁把金毛带回了镇国公府。
许嬷嬷向她禀报,“世子夫人,下午的时候,郡王妃来过。”
安宁坐下,银环忙溜给她倒了茶水。
安宁抿了半杯茶,才问,“郡王妃可有说,她找我有什么事情?”
然后,她把金毛放在椅子上,示意银环给金毛倒一杯水。
许嬷嬷就笑道,“说了说了,郡王妃说沐世子要定亲了,特意来告诉世子夫人一声。”
“哦,可有说是谁家姑娘。”安宁来兴趣了,眼睛晶亮晶亮。
许嬷嬷道,“说是沐世子的表妹。”
果然,沐世子和他表妹的亲事成了呢。
安宁很高兴,忙吩咐孟娘,“去库房给沐世子和我干娘干爹挑一些礼物出来,我明儿个去沐王府一趟。”
“是,奴婢这就去库房,一会儿天黑了,库房里就变暗了。”
孟娘出去后,许嬷嬷还禀报了一件事,“四夫人和大夫人今日和媒婆子一起去了永宁侯府,说是打算在皇子选妃之前,。”
“是哪一天?”安宁问。
“三天后。”
那就正好是皇子选妃头一天。
妹妹定了亲,男方来下纳采礼,身为出嫁姐姐的她,应该回永宁侯府去一趟才是理。
可一想到苏心荷对她的那些恶心算计,她就心里不舒服,不想回去给穆惜柔捧场。
如果说,苏心荷是一只站在太阳底下的毒蛇,那穆惜柔绝对是一只躲在阴暗里的蝎子,蜇人于无形。
她是懒得跟穆惜柔斗。
嫌麻烦。
可穆惜柔就要嫁进镇国公府,成为镇国公府的二少奶奶,她的弟媳妇,她貌似不想面对她都不行。
在穆惜柔要她代嫁给一个临死之人,而她也不客气的要走了穆惜柔所有的嫁妆时,她和穆惜柔之间就已经不共戴天。
特别是现在,她表哥身上的毒已经解了,喜欢她表哥的穆惜柔的心里,肯定是恨她入骨。
穆惜柔不会去想是她自己主动要她代嫁,是她自己主动先抛弃临死垂危的秦世子,她只会认为是她抢了她的未婚夫。
有些人就是那样。
拿着一颗珍珠,非要说是炸弹,把炸弹扔进别人的手里,让人家代替她去死。
可当知道那是颗珍珠时,就会千方百计的说,那珍珠是她的东西,是属于她的。
甚至还会倒打一耙,说人家抢她的,不会说她是要人家代替她去死。
所以,安宁是真的不想去面对麻烦,不想去给穆惜柔捧场,反正穆惜柔对她的恨,不会因为她去给她捧场就消失,所以,她去不去都无所谓。
她她就吩咐库房管事孟娘,“那天我就不去永宁侯府了,你准备两盒补肾益气丸,给侯爷和老夫人一人一盒,准备一根上等的簪子给二妹送过去。”
至于大夫人和穆惜玥,安宁提都没有提。
晚上,秦世子和七皇子回来了。
七皇子见到金毛,就跟猫见到了老鼠一样,那叫一个兴奋,冲过来就要抱它。
金毛哪儿能容许别人靠近它,它立马伸出爪子,呲牙咧嘴的嗷喊了一声,目露凶光,蓄势以待,就等着七皇子在上前一步。
七皇子对于危险特别敏感,向前冲的双脚立即刹车,他可怜巴巴的眼睛就看向安宁,“表嫂,你跟它说说,让它跟我玩。”
呜呜,他也很想凭自己能力征服这小金猴的,可这是表嫂的宠物,一旦伤了它,表哥不会饶他。
今日表哥让他跟颐郡王对打了一场,那个该死的堂兄,他也不让让他这个小堂弟,还把他的小皮股当成沙包打。
他的皮股现在还疼着呢。
安宁道,“金毛喜欢吃点心,你拿点心送它吃,它自然就把你当成朋友咯。”
七皇子双眼铮亮,当即就让小公公去大厨房拿了几碟点心,把小金猴哄着去院子里玩了。
秦世子进屋换外衣,安宁跟着进屋,帮他解衣带,嘴里也没闲着,把沐世子要和他表妹定亲的事情说了。
拿了一件紫色的外衣,套在了他身上,继续说道,“说是已经交了庚贴,明天媒婆子会去沐王府,和干娘商量定下纳采礼的日期,明日我想过去一趟。”
“我估计成亲的日子明日也会一起商定,应该会定在最近,干娘她早就盼着抱孙子,这一次她好不容易等到沐世子点头同意成亲,干娘她不会拖太久的。”
安宁一边说,一边帮秦世子整理衣襟,贤惠又温柔,把秦世子这颗石头一样的心,都融化成了温泉水。
秦世子很喜欢听她絮絮叨叨家里的一些琐事。
这芙蓉苑,不再是以前他觉得那样的孤寂,而是浓情,一股怎么化也化不开的浓情,围绕着他们,在空气中飘荡。
他温柔的笑了,沙哑着声道,“那我多准备几个护卫。”
“嗯。”安宁灿若星眸,眉开眼笑。
次日,安宁带着一大帮丫鬟婆子护卫出门。
沐王妃早就得到了消息,站在大门口迎接自个儿的两个女儿。
晴儿离的沐王府近,她比安宁早到了半刻钟,母女也没张罗进府,就继续在大门口等安宁。
安宁到了后,把准备的礼物奉上,足足有半车的东西,沐王妃笑骂道,“怎么又拿这么多东西,你是不是打算一点一点的把你的那些个嫁妆都拿来给我用啊。”
“干娘,哪有嫌弃礼物多的道理。”安宁说着,就吩咐银环几个跟着沐王府的下人一起把东西搬下车。
沐王妃就带着她们两个进府。
到了正厅,大家坐下,下人们奉完了茶后,沐王妃才道,“昨儿个去镇国公府,恰巧你不在,我就去老夫人的屋子里坐了坐。”
进府时,她是听到几个在前院干粗活的婆子们在议论,说是镇国公府西院的二老太夫人,竟然去跟老夫人讨要皇上赏赐给安宁的东西。
她听了生气,就去跟老夫人说了这个理。
哪有一个分了家的堂祖母,来讨要皇上赏赐给侄孙媳妇东西的,这话传出去,不好听,也不是这个理。
这二老太夫人,也太不要脸了点。
沐王妃抿了一口茶水,问,“你回来后,老夫人可有招你过去?”
“没有,我昨日回来时,太阳都下山了,过后不久,世子爷也回来了。”安宁道。
沐王妃就没再说什么。
她是在担心,她昨儿个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发了一顿脾气,为安宁撑腰,把老夫人说了一顿,也罢镇国公府的西院的人说了一顿。
虽然当时遣退了下人,没人知道,可老夫人岁数大了,被她一个小辈指责,她是担心老夫人没脸后,会把这口气架在安宁的头上,找安宁的麻烦。
知道老夫人没去找安宁的麻烦后,沐王妃提了一个晚上的心也放下了。
至于她跟老夫人说了什么,她自是不提。
三人坐了一会儿后,就有下人来禀,说是苏家的老夫人来了,就快到王府大门口,苏家派了下人提前来通知了一声。
“啊,晴儿,安宁,快,你们的外祖母来了,我们去大门口迎接。”沐王妃一听,十分高兴,忙招呼她们一起往大门口去。
她们刚到大门口,就有两辆大马车停在了面前,沐王妃带着安宁和晴儿,就奔着前面那辆马车去。
车上先跳下来一个小丫鬟,然后是一个老妈子,然后苏老夫人被另一个小丫鬟搀扶着走了出来。
沐王妃和晴儿忙一人一边,伸手把苏老夫人搀扶下来。
老夫人刚站稳,就恭恭敬敬的要给沐王妃几个行礼。
沐王妃身为王妃,也算是半个君,苏老夫人虽是她亲娘,可那也是庶民。
民见君,就得行礼。
苏老夫人的腰还没弯下去,就被沐王妃伸手阻拦了,“娘,快免礼。”
然后,沐王妃领着晴儿,安宁二人,恭恭敬敬的给苏老夫人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