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一暖,封静怡原本还是挺开心的,被他突然一吼,她才明白原来这般的劳师动众是出来找她的,有些委屈又有些难受,垂眸,她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手链:
“对~对不起!”
又气又急又担心,意识到自己的口气重了,刚想要说些什么,一低头,见她衣着单薄,浑身冰冷,身上湿漉漉地全是泥污,还粘了些枯叶,脚上的拖鞋已经脏成了一片,微露的半截小腿也是惨不忍睹,污水流淌似乎还有划痕,她的样子也是要多惨有多惨,霎时,霍青阳越发心疼地不行,脱下西装外套就将她整个包了起来:
“我不是要怪你!怎么弄的这么狼狈?有没有伤到哪里?”
拨开她额前湿漉的头发,霍青阳试图用身体先帮她遮去了全部的风雨:“没事,没事,先回家再说!我们回家,我马上带你回家!”
……
轰轰隆隆地,一行人便快速地打道回府。一路将封静怡拥上了楼,霍青阳找了一块超大的浴巾将她整个包裹住、先给她擦了擦脸上身上的雨水污渍:
“是摔倒了吗?怎么弄的一身泥?”
擦着她花成一团的小脸,见她像是刚玩过泥巴的孩童一般,满身都是痕迹,霍青阳都有些不敢置信:她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x 电脑端:
视线直直地望着他,感受着他温柔的动作,封静怡也能清楚地从他眼底看到关切与担心,不自觉地脑海中又浮出了皮菈跟她说过的那些话:
他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只是习惯性的做戏?
他真的会为了生活卑躬屈膝去做那种事儿吗?
被包养、小白脸这种事其实封静怡很早就有接触、也见过不少,上流圈子里比比皆是,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女人爱财,男人好色,反过来也是成立的,人性不分男女、也无差别。只是面对他,封静怡就有些接受不了。
大约没有一个人能接受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有这样卑下的一面吧!
但是霍青阳实在长得太好了,这种好,不是说他长得多么帅气迷眼,而是他的五官很周正、正地阳刚,爆棚的荷尔蒙的气息,他的眉宇气息、言行举止,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天生的男人味,强烈刚毅,宁折不弯,一种不偏不倚、顶天立地的超man的男人气质。
都说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的眼神太正了,正的让人不能怀疑!
“看着我做什么?怎么不说话?”
只觉得她眼神似乎有些怪怪地,霍青阳手下的动作也跟着顿了顿:不是摔傻了吧?或者刚刚他太着急口气不好惹她生气了?
轻抿了下唇瓣,封静怡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大晚上的你到底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非得冒着大雨去找还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继续手下的动作,猛不丁地,霍青阳就想起见到她的时候好像没看到她拿着什么,本能地他就再次确定地往她手上看去:
“找着了吗?”
他视线一落,蓦然回神,条件反射地,封静怡就攥紧了拳头。
一个微小的动作,霍青阳还是捕捉到了,伸手就往她手上探去,本能地,封静怡却把手往身后缩去:他要是知道自己为了他送的那条手链,会不会就猜到她的心意更加吃定了她?x
突然间,封静怡不想给他看!
视线一个碰撞,霍青阳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蹙,伸手,他就往她手腕上抓去:“藏什么?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骂你的——”
有什么不能让他看的?最多不就是个不值当、不值钱的?
她人都已经回来了,他不会再失控的!
用力拽出她的小手,霍青阳视线一落,率先看到地是她白嫩的拳头上被划出了一道道隐隐的血口,上面因为沾了污泥一道道黑地很是明显,更别说她那白净漂亮的指甲了,黑乎乎地,食指还有半截指甲都生生劈开了,血丝渗进了缝隙,看着都觉得疼:
“怎么弄的?都伤成这样了怎么不说、还藏?”x .x m.x
一把拽过她紧攥的小拳头,一个用力,霍青阳就给掰了开来,视线一落,他的手却瞬间顿在了原地,刹那间,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了,顿了两秒,转向封静怡的目光也是不敢置信地:
这是——?
她出去是为了找这条手链吗?
这不是他那次出差回来、从青城的珠宝店里给她买的礼物吗?
她不会是当成什么限量的稀世珍宝了吧?
想起那一天的情景,看着眼前她狼狈不堪又伤痕累累的样子,霍青阳瞬间恍然,僵硬的心也顷刻就像是碎成了渣渣:
她这种从小在极品堆里熏陶出来的千金小姐怎么会看不出东西值不值钱?
这女人是不是傻?
握着她的手,看着她掌心那沾染着脏污、已经断开的手链,霍青阳是又气又感动又难过又心疼,伸手一把就将她搂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了几抱:
“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儿了!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可以送你一条!”给她开几家珠宝店都不成问题!
为了这么个东西大雨天的跑出去,要是出点意外可怎么办?
蜷缩在他的身前,封静怡却下意识地又攥紧了那条手链:这不一样,这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
张口,刚要说什么,鼻头一痒,封静怡本能地推开了他:“阿嚏~”
“怎么了?是不是冻着感冒了?”
摸了摸她的额头,霍青阳又将她身上披搭的浴巾给收拢了几分:“我给你放热水,先去泡泡澡,换了衣服再说!”
将她一并拉进了浴室,还给她准备好一切,试了水温,霍青阳才道:“赶紧把衣服换了,我就在外边,有事喊我!”
心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敲着久久不能平静,关上了房门,霍青阳吩咐佣人去煮了姜汤,又开始翻箱倒柜地去找药。
浴室里,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受不了一身黏腻脏污的封静怡揉了揉鼻子,才褪去了外衫,浑浑噩噩地进了浴池,还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