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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季北抱着凌夏在地上滚了几圈,后面的人仍然对他们穷追不舍,迅速地追上来,挥舞着手中的刀对着他们砍一气。
何季北一直抱着凌夏敏捷地躲闪着,可是偶尔还会被划上一道伤口,虽然没中要害,也足够惊心动魄的了。
凌夏真的是被这个阵势给吓坏了,何季北护着她,所以那些纷乱地落下来的刀根本伤不到她,可是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何季北一定会受很重的伤的。
于是她翻身想到他上面去,帮他挡住一些刀剑,可是没想到她一动,就被何季北死死地按住,他冷声道:“老实地呆着别动!”
说完后,他的眸子中冷光一闪,伸手往腰间一掏,他紧紧地抿着唇,冷静而又果断地往身后点了几下。
然后——
几声短促的枪声过后,一切归于平静。
刚刚还在凶神恶煞的人,此时都呻吟着躺倒在地上,捂着伤口处滚来滚去,手中的砍刀都落到了一旁,鲜红的血迹斑斑驳驳地沾在地上,也分不清楚究竟是谁的血。
这个场面太血腥,凌夏咬着唇,被这个巨大的变故给弄得懵了。枪,他的身上竟然会带着枪,他刚刚……真的是开枪伤人了吗?
真的是难以想象,世界真是疯狂。
这时,几辆黑色的车悄无声息地开到盛世芙蓉附近,紧接着,一些黑衣人迅速地从车上下来,直直地朝着这边奔过来,速度快得异乎寻常。
他们训练有序地走到何季北的身旁,一部分的的人把地上的那些呻吟不已的人给拉起来,拖拉到一边去。
然后剩下的人小心翼翼地把何季北给扶起来,恭恭敬敬地对他说:“少主人,对不起,我们来迟了,请您惩罚。”
暗夜中的何季北显得有些异常,跟往日里所见到的那个带着些许魅惑之气,又没什么正形的青年知识分子的形象差距很大,简直是判若两人。
此时的他,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冷静而锐利,还带着些许不近人情的漠然,他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把手中的枪扔到一个人的手中,那个人赶紧接了过来,用随身带着的软布仔细地擦拭了一番,然后递到身后一个还未完全长开的少年手中。
那个少年顿时面色苍白,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战战栗栗地伸手接了过来,目光诚惶诚恐。
那个时候,凌夏还不知道,这个少年还是刚刚出来混没有多久的,这个一行都是有规矩的,如果那几个人出了什么大事,或者是后来何季北的父亲没有把那件事情给压下去的话,那个少年便是这次的替罪羊了。
到后来,凌夏才知道,自己跟何季北的身份相差了多么远,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的世界,不是她所能涉足的,连想都不曾想过。
何季北冷冷地看着那些站在他身前的黑衣人,说:“你们还知道来晚了?如果他们的刀砍的再准一点,或者是我躲得再慢一点,可能现在早就没命了。”
“属下有罪,请少主人治罪!”黑衣人们纷纷对他弯下腰,一副领罪认罚的模样。
凌夏被这个场面给弄得稀里糊涂的,一切发生的有些太快,事情进展的太过诡异,怎么在突然之间,她仿佛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一般。
那是她所陌生的世界。
何季北对他们淡淡地说了一句:“治罪?我可没有那个本事使唤的动你们,还是回去跟老爷子说一下吧,看看他是什么意见。”
那些人还是低着头,一副认罪的模样:“少主人,属下真的是错了,没有及时的赶过来,因为那边还有些事情脱不开身,所以才……”
何季北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话:“行了,不要多说了,我的命算什么?你们能来就不错了,好了,把这几个受伤的人带回去,好好地查一下他们的来历,交给老爷子办吧,相信他对这些很有经验。”
那些身穿黑衣服的人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迟疑着一般。
何季北皱皱眉头:“怎么?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命令都不肯听了吗?”
那些人赶紧摇摇头:“不是的,属下们只是担心您的伤,如果不处理的话,恐怕……”
在浓浓的夜幕掩护下,看不出来到底伤得有多重,不知道在刚刚的搏斗中,刀剑乱砍,也不清楚他究竟伤了几处。
何季北毫不在意地说:“我的伤怎样自己还清楚吗?用得着你们担心?还不快回去跟老爷子说一下?如果他再不管的话,盛世芙蓉我不会再接手了,让他自己处理去。”
那些黑衣人顿时秩序井然地分成两拨,一伙拖着刚刚被枪打伤的人上了车,然后发动车子离去,大约是跟何季北口中的“老爷子”报信去了。
而另外的一批人则十分认真地对何季北说:“少主人请原谅,我们留下来吧,这个地方不太安全,我们有责任保护您的安全,否则主人怪下来的时候,我们也不好交代。”
何季北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转身往盛世芙蓉里走去,不再理会那些人。
凌夏站在原地,不知道是离开还是该跟着他进去,定了定神,她才镇定无比地叫住他:“何季北。”
何季北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淡漠到了极致,这种眼神几乎从来没有在他的眼中见过,让她无端地觉得有些陌生。
何季北开口说:“怎么了?你还有什么事?”
现在的凌夏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他说,也有很多话想问他,可是话到了嘴边才变成了另外的一句:“那个,你的伤口,应该去医院处理一下的,刚刚一定伤得很严重吧?”
何季北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必在这里大惊小怪。”
说完他又往里面走去,不再理会她。
凌夏有些急了,迈开脚步朝着他跑过去:“何季北——”
那些站在原地的黑衣人立马过来拦住她,面部表情严肃地对她说:“这位小姐,请立刻离开这里,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凌夏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然后微微的有些气恼,今天的事情最莫名其妙的是她,本来她觉得跟何季北算是比较熟悉的人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有这么多的秘密瞒着她,他的生活,从来都不是她所知晓的。
或许这样说更合适,凌夏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他本来就是一团迷,是她永远都解不开的迷。
她认命地转过身,刚刚想离开这里,就听到何季北的声音淡淡地传过来:“让她过来吧。”
黑衣人们没有多说话,只是迅速地给她让出来一条路。
凌夏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知道自己是该朝着他走过去,还是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参与到他的纷扰中。
何季北又简单地说了俩字:“过来。”
这下凌夏没有再犹豫,径直朝着他走过去,她想,现在好好地问问他也好,或许到了一个该摊牌的时候了,她心中还有很多疑惑,已经憋了很久了,何季北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让她觉得有些不对劲。
像这般的成熟男子怎么会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开车追着她跑了好几条街?怎么会在后来的见面中都表现地如此熟稔,仿佛认识她很久了一般?他看她的时候,那目光又仿佛在透过她,看向别的什么人似的。
他们的相识,本来就是一场莫名其妙的邂逅。
或许是时候问清楚了。
于是她一步步地朝着他走过去,目光坚定地看着他,刚刚因为惊吓而变得有些苍白的嘴唇紧紧的抿着,抿成一个坚定的弧度。
何季北的目光淡淡的,仍旧没有什么太多情感,仿佛从刚刚开始,他就变了一个人一般。
凌夏走到他身边,对他说:“先进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即使不去医院,也要包扎一下。”
何季北点点头:“好。”
他们一群人进了盛世芙蓉,因为刚刚的混乱局面,里面寻欢作乐的人早已经消失的没影了,只有一个看门的中年人战战兢兢地从吧台前探出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看到那么多冷冰冰的黑衣人走过来后,顿时吓得又躲了进去。
何季北说:“董叔,不用害怕了,已经没事了,出来吧。”
他这才从里面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拍拍胸口,对他说:“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会突然来这么多恶霸呢?你有没有受伤?啊,你流了好多血!”
凌夏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话语,简单地说:“董叔,麻烦你找个干净的房间,他需要处理一下伤口。”
到了一个干净的包厢里,凌夏看着何季北不知从哪里找出来的医药箱,忍不住说:“你准备的倒是充足,连以后会受伤的事情都早早地想到了吗?”
何季北说:“夜路走多了,难免会遇到鬼,所以有备无患。”
说完后,他又轻轻地抬起眼皮,看着跟着鱼贯而入的黑衣人说:“我觉得你们就不必这么尽心尽力地陪着了,现在没有什么事,你们就在门外候着吧,这里交给她就好了。”
说完后,他朝着凌夏扬了扬下巴。
为首的一个人说:“可是,少主人,这靠得住吗?”
何季北不冷不热地说:“靠不靠得住?我觉得至少比你们可靠,出去吧,好好地守着门外。”
那些人被他这番话说得脸上白一阵红一阵的,虽然不愿意离开,可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轻轻地给他们带上门,然后认真地守在了门外。
待到人都离开后,何季北回头看着凌夏,扔下一句话:“你过来帮我把衣服脱了,处理一下伤口,现在我自己不方便。”
凌夏拿着药箱走过去,因为时间有些长,所以他流的血已经有些凝固了,粘在了衣服上。
如果给他脱下来的话,势必会让伤口重新崩开,这样会加重他的伤势。
可是没有办法,必须得给他弄下来,如果不上药的话,皮肉跟衣服长在一起,呆的时间越长,后果会越严重。
于是她对他说:“你忍着点,我快点,一会儿就好了。”
何季北笑笑:“放心吧,这点小小的疼痛,我还是能受得了的,害怕什么?”
刚刚何季北一直都冷冰冰的,有些吓人的感觉,此时又看到了他的笑容,凌夏竟然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她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然后先把他的外衣脱了下来,没了这深色外套的遮掩,鲜红的血迹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大体的一看,他似乎是伤了两处,不过万幸的是,这伤口比想象中的要轻得多。
还好,他没有受什么重伤。
外套比较好脱,可是到了衬衣这里,就困难了起来,凌夏先小心翼翼地把他的两条袖子都脱了下来,然后到了粘连着伤口的地方了,一处因为还没有凝固,所以顺利的弄了下来,而上面的那一处,则因为伤口不是很深,流出的血早就干涸了,现在衣服粘在身上。
凌夏狠了狠心,快而狠地用力一拽,衣服顿时跟他的血肉剥离了,本来早已止住的血又流了出来。
何季北虽然没有哼声,但是身体还是几不可见地颤动了一下,想必是很疼的。
凌夏接着把早已准备好的医用物品拿出来,仔细地给他清洗了一下伤口,把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后,又用碘酒细细地给他涂抹了一番。
虽然他的伤口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吓人,可是懂得一点急救知识的凌夏知道,并不严重,没有伤到神经等重要的部位,只是些皮外伤。
尽管是这样,她还是觉得有些惊心动魄。
上过药后,她又把消毒纱布拿出来,仔细地给他包扎好了,没有包得太紧,也没有太松,力道很适宜。
收拾好后,何季北对她笑着说:“不错,没想到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处理起伤口来还是头头是道的,没有被吓晕。”
凌夏说:“那你还当我是会晕血的娇弱女子吗?不过是处理个伤口而已。记着这几天千万不要碰水,也不要剧烈的运动,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是到医院看看吧,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你可就惨了。”
何季北还是无所谓的模样,他笑笑说:“不过是小伤口而已,没什么的,我之前比这厉害的伤口都没有怎么样呢。”
凌夏叹口气:“你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你这条小命迟早会被你玩完儿的。”
“那又能怎么样?你还会心疼吗?”
灯光下,何季北动作微微有些笨拙地穿着那些人刚刚给他准备的干净衣衫,凌夏见状赶紧过去帮忙:“你别动了,我来帮你吧。”
何季北很听话的把衣服递给了她。
刚刚因为急着要救他,所以也没有考虑男女授受不亲这个问题,凌夏给他脱衣服的时候是很心无旁骛的,一心只想着快点把伤口给他处理了。
可是现在,她感觉气氛有些微微的尴尬,在暧昧的灯光下,何季北包着纱布的身体让凌夏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她红着脸把衣服给他穿上后,如释重负地说:“好了。”
何季北看着她脸红的样子,不由得心情大好,他甚至开心地对她说:“怎么?难度你被我完美的身材给倾倒了吗?”
他嘴角戏谑的笑意如常,似乎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凌夏忍不住的有些失望。
他就什么话都不想跟自己说吗?刚刚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一句话都没有?看来他恢复的倒是快得很。
何季北接着问:“怎么不说话?难道真的倾倒了?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凌夏认真地看着他,语气一本正经地说:“何季北,你不要伪装了,我们现在好好谈谈怎么样?”
何季北说:“小丫头,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谈的呢?你该不是爱慕我已久,终于忍不住要对我表白了吧?”
凌夏更加认真地说:“何季北,我是说真的,我跟你好好谈谈行吗?”
何季北看着她,目不转睛的样子,狭长明亮的眼睛里随着光影的变化而显得波光粼粼,他就那么直直地把她看进眼里去,半晌,他才轻轻点头:“好,你问吧,趁着我现在心情还不是太糟糕。”
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答应了,一时间凌夏竟然不知道从何问起,斟酌再三,她决定还是从最近的事情问起:“今晚的事情,你能稍微的解释一下吗?你的身份,我已经疑惑好久了。”
何季北嘴角弧度上扬,因为这个笑容,他的眼睛显得异常明亮,他说:“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回答你的,小丫头,有时候知道太多了反而不好。”
凌夏没有说话,就那么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何季北叹口气说:“别用那么一副大义凛然的表情看着我好不好?我告诉你便是,不过希望你不要被吓到,还有注意管住你的嘴巴,不该说的千万不要抖出去。”
凌夏点点头。
何季北接着说:“好吧,反正我也没想瞒过你。就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我不是一个什么光明磊落的君子,我的世界,是你想象不到的黑暗,像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一面。”
“不过这并非我所愿,其实说实话我也不想活在这样黑暗的血腥中,我还是喜欢用光明的手段解决一切。”
“可是很多时候,不是你想,就可以的。”
“在我小的时候,从来都不知道父亲的身份,我一直都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有头脑的商人,名下有不少的产业。我妈妈在生下我之后,就辞去了工作,专心地当起了全职太太。”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我的生活还是简单而快乐的,可是从七岁那年起,一切都变了。”
七岁那年,小何季北跟所有的该在父母的庇护下快乐的成长的小孩子一样,简单而幸福,他从来都不知道在不久的未来,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变故。
那天夜里,爸爸何远东没有在家,其实爸爸很多时候都不会在家,他总是忙得很。本来那晚天气还不错,可是突然之间就开始下起了雨,何季北在家里玩着遥控车,妈妈杜晓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等着他爸爸的归来。
爸爸还答应他,明天,也就是周六的时候,他会带着全家去游乐场玩,一想到这个,何季北的心里就快乐的不得了,他们全家能够一同出游的机会并不多,所以他格外的珍惜。
不一会儿,门铃便响了起来,他妈妈迅速地从沙发上起来,一边往门口走去,一边笑着说:“他从来都不记得带钥匙。”
那个笑容甜蜜而幸福,还带着些许小小的纵容,把她本来就美丽无双的面容给映衬的更亮了。她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等着她的会是怎样的灾难。
那个笑容,就那么深深地定格在了何季北的脑海里。
打开门后,发现却不是自己的丈夫何远东,而是他的一个交情还算不错的朋友任志阳。
杜晓苏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说:“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远东他不在,估计得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任志阳一脸焦急地对她说:“嫂子,不好了,大哥出事了!”
杜晓苏一下子便紧张了起来,她问:“他怎么了?怎么会出事了?”
任志阳叹口气:“都怪我们哥几个不好,我们出去喝了不少的酒,所以……今天远东喝多了,刚刚在外环那边撞到了护栏上,受了很重的。”
杜晓苏语调都有些变了:“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危险?”
任志阳说:“现在还不知道,还在抢救中,我过来接嫂子去医院,他们在那里等着,事不宜迟,我们边走边说吧。”
杜晓苏身子一软,险些顺着门框滑下去。
任志阳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嫂子您先别急,我先带您过去看看,大哥他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您千万不要慌。”
杜晓苏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迅速地去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对他说:“事不宜迟,我们快点走吧,在哪家医院里?”
任志阳点点头,不知为何,他的眼睛里似乎划过一丝如释重负的光芒。
他们刚要走出去,何季北跑过来,伸手拉住他妈妈的衣角:“妈妈,我也要跟着去。”
杜晓苏心里急得要命,所以她对他说:“小北乖,听话地呆在家里,敢不敢一个人在家?男子汉一定要学会坚强,不要怕黑。”
何季北摇摇头:“爸爸妈妈都不在,我一个人在家会害怕的,带我去吧。”
杜晓苏叹口气,想想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她还真是不放心,于是她弯腰抱起他:“那就跟着吧,爸爸受伤了,你要乖乖的听话,一定不要闹。”
何季北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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