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一愣。
只见青年之中一个人一挥砍刀说:“草尼玛,今天算你们走运,走!”招呼了一声,便带着十几个人冲出了饭店。
“大佐,狗哥,警,警察来了,快走吧。”
陈天一手捂着大臂,指间有血溢出,一条腿好像也被砸了一棒,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
混狗应了一声驾着陆羽就向门外走。
“狗哥。”
陆羽抬手示意道:“我们这样出去,肯定要进局子了。”
混狗愣了一下,现在出去的确正撞上警察。
“后,走后门。”
陆羽循声向后望去,只见采儿受惊的小兔子般缩着身子,手指指向后厨方向。
陆羽冲着混狗点点头,几人相互搀扶向着后厨走去。
路过采儿身旁时,陆羽忍着疼痛,尽可能放低了声音说:“谢谢。”
采儿看着满脸鲜血的陆羽,使劲点了点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慌忙从口袋中拿出一片创可贴:“这,这个还是你用吧。”
“呵呵,算了吧。”
陆羽唇角勾起,也被采儿的可爱给震醉了。
饭店后门是一条潮湿的青砖路,灯光昏暗,几乎见不到什么人,和前街想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一侧是饭店后墙,一侧就是老式的六层民居小区,错综交叉的通道很多。
三男一女躲进了一个胡同,靠着墙坐了下来。
混狗含在口中三根烟,点着后深吸一口,一根递给了陆羽,一根递给了陈天,然后在身上摸索着找到一把钥匙,递给那个女人:“去把车开过来,小心点。”
女人看着混狗满身的刀伤,柳眉皱了皱,接过钥匙后,狠狠地瞪了陆羽一眼。
看着离开的女人,陆羽深吸了一口烟。
“我们去哪里?”陈天揉着腿问道。
混狗将烟灰弹在伤口上,呲着呀闷哼一声说:“外面到处是火头的人,你们跟我去老街吧,现在除了警局,没有比那里更安全的地方了。”
陆羽脱下外套,在衬衣上撕下一条布条,扎在大腿伤口。
老街是混狗的地盘,依照现在的情形,火头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现在最好的选择,恐怕也只有老街了。
“草他玛的,难道就这样算了?”陈天一把将烟头仍在对面的墙体上,撞出一阵火花。
混狗吃着疼勾了勾嘴角:“火头的后台是昌龙协会,想要扳倒他哪有那么容易,要不然,老子早把他废了。”
“难道这事儿就这么算啦?”
“哼哼,肯定不会,不过至少不是现在。”
三人都沉静了下来。
陆羽不怀疑混狗,毕竟他和火头之间早就种下了祸根,凭他在老街的实力,如果动火头也不是不可能,之所以没有动,恐怕就像他所说的,碍于昌龙协会。
仰着头,陆羽吐了一口烟雾,看着深蓝色的夜空说:“明着不行,黑的怎么样?”
“黑的?”
两人同时看向陆羽。
陈天想了一下说:“火头这孙子走到哪里都有小弟跟着,怎么搞?”
“是人都会有落单的时候,他火头也不例外。”
“不错,其实这不难?”
混狗看着陆羽,变得很严肃:“我早安排了人留意火头的行踪,这家有个习惯,每周必定回家一趟,那个时候他只会带两个小弟,并且不让人进入家里,待上个半个小时,就会离开。”
“没想到这秃子还是个念家的人啊。”
“所以,你们要动手的话,这是唯一的机会。”
“我们?混狗,你这话什么意思?”
“不满你们讲,我和火头的事道上的人都知道,更何况又出了今天的事,他要是在出事的时候,我不在老街的话,昌龙的人必然要找我的麻烦。”
“您考虑的倒挺周祥。”
陈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如果没有混狗的人帮忙,恐怕想办火头没有那么容易。
他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陆羽问道:“大佐,你怎么想?”
陆羽长吁一口气:“回去再说!”
陈天扭动一下疼痛的臂膀,想要说什么时,口袋中传来一阵手机震动的声音。
掏出手机接听后,没好气地问道:“谁啊?”
陈天不耐烦的神情随着电话接通开始变化,逐渐被一层惊愕替代。
“怎么啦?”陆羽皱着眉问道。
陈天慢慢放下手机:“秦三好在回家的路上,被砍了。”
陆羽赫然起身:“什么,谁干的?”
问完这句话,他突然感觉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能办出这种事情的,恐怕也只有火头了。
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人现在怎么样了?”
陈天怔怔的说:“一个小时前,人现在在医院抢救。”
陆羽双拳紧握,指关节咯咯直响。
秦三好曾带着保安队解围,如果不是他的出现,恐怕现在在医院躺着的就是自己和陈天了。
一个小时前和陈天刚刚离开学校,当时秦三好还好好的,没有想到,火头这家伙竟然半路堵了秦三好。
“去医院。”
陆羽招呼上陈天,冲着街道上跑去。
“尼玛,你们现在出去不想活了?”
身后传来混狗的声音,听得出来他的意思,可现在的陆羽非但没有停下脚步,反倒希望能在街上马上碰到火头,拼一场不管死活,至少能消了心中的怒火。
垂杨街的热闹,并没有因为饭馆打架事件而受影响,人流涌动好像什么事没发生过似的。
唯一不同的地方,只是巡逻的警察多了一些。
陆羽尽可能地避开,走到街口上了一辆出租车。
当到了医院时,老夫子带着四个保安队员,已经候在了手术室门外。
见到陆羽和陈天两人,张老夫子摘下厚实的眼镜愣了一下:“你们……”
他示意几个队员说:“还不快去扶他们一把。”
陆羽摆了摆手:“不用,老秦怎么样了?”
张老夫子戴上眼镜,摇了摇头。
低微的抽泣声也从一旁传来。
陆羽循声望去,靠墙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一件朴素的方格外衣裹着微胖的身子,斑白的发丝虽然梳理的很整齐,可从她脸上一条条像是刻出来的皱纹不难看出,大概有五十多岁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