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昱陪皇上去了护国寺,子歌顿时觉得整个院子空了下来,心那里也空了一片,每天都在倒数着日子盼他回来。
这日,子歌昏昏欲睡,听见丫鬟匆忙的脚步声,她缓缓地睁开双眼,懒懒地问,“发生什么事?”
“少夫人,不好了,世子爷受伤了。”
“什么?”
睡意一下子就被吓跑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气息略有不稳,“世子爷在何处?”
“这会应该到碎竹院了。”
得知他受伤了,子歌的脑中一片空白,只想快些见到他。
刚到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她急促的脚步生生地停下。
比自己早到的,应该是卓语柔。
“怎么这么不小心,让我看看,伤得重不重。”
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
“怎么伤这么重,是不是很疼?”
男人始终没有出声,也不知他的伤怎么样了,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里的怒火,推门走了进去。
似乎没有想到会被打扰,卓语柔抬眼看向门口的时候,眼中略有惊诧。
推开门,屋内的一切看得清楚,卓语柔坐在床边,而男人则靠在枕头上,闭目休息,手臂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他的容颜是如此的憔悴,子歌的眼泪忍不住,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朝着床小跑过去。
卓语柔想拦来着,却被子歌推开了。
“啊!”
意外受伤的卓语柔,捂着手呼痛,一双充着泪水的眸子委屈地看着子歌。
“世子妃,你为什么要推我?”
子歌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人,心想着,自己那么轻轻一碰,就倒了,也不知是真柔弱,还是装柔弱。
“真是抱歉,卓小姐,听闻夫君受伤,一时心急冲撞了你,还请不要见怪。”
说完,她跟半夏使了个眼色,然后去看躺在床上的人。
只见他已经睁开了眼,一双眸子含笑,盯着她,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卓小姐,请吧,奴婢送您回去。”
得了令,半夏走过去,将地上的人强拉起来,连拖带拽给弄出去。
依她看,这女人八成是装的,真有心机。
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子歌低下头,将贴在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
“你盯着我看做甚?”
“瘦了。”
子歌抬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就听他继续道,“看来是想我想的。”
“……”
还能说笑,看来伤得不是很严重,她高高悬起的心总算是可以放下来了。
在床边坐下,看着他被包着的手臂,还是很心疼,包这么厚,伤口肯定流了很多血。
“还疼吗?”
“不疼了。”他的唇角依旧带着笑,伸出好的那只手,将她眉间的凸起抚平。
“小姑娘家,皱什么眉头。”
“不小了。”
她低声反驳。
听到她的话,男人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在她的身上扫了一遍,最终落在某处,煞有介事地点头。
“嗯,确实不小了。”
顺着他的目光低头,意识到他在看什么,脸控制不住地红了。
她这样娇羞地模样,真不是一般地迷人,真想现在就要了她。
奈何他现在手臂有伤,就算他的身体没问题,她的身体也有问题……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看得到却没法吃到嘴里,这种让人垂涎三尺却又望尘莫及的感觉,真的难受。
看他面色有异,子歌心里担心起来,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担心地开口,“怎么了,伤口疼了吗?”
子昱本来想摇头的,可是,对上她焦急的眸子……
“是啊,伤口疼。”
说着,他还收回那只没事的手,扶着伤手,一脸的可怜相。
子歌更着急了,她不会看伤口啊。
“那怎么办,我去找府医过来吧。”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力扯了回去,幸好她攸防备,否则,非得压到他的手臂。
“你干什么,要是压到手臂怎么办?”
她红着眼开口。
没有看她的眼睛,继续装可怜,“不用请大夫,有你就够了。”
见他这么痛苦,子歌哪里还顾得上生他的气,抓着他的手想让他松开,“都疼成这样了,怎么能不请大夫呢。”
他将自己的脸递过去,示意她亲脸,“你亲亲我,你亲亲我就不疼了。”
亲亲他真的就不疼了吗?
即使心里疑惑,可是为了让他不那么疼,她的身体前倾,朝着她的脸亲了过去,
然而,就在快要亲到的时候,发生了一点变故--他的脸转了过去,然后那一吻,分毫不差地落在了他微白的唇瓣上。
子歌的眼睛瞪大,正要离开,脑袋却被男人按住了,想要挣开他,却又怕碰到他的手臂,只能由着他胡作非为。
她现在明白了,什么亲亲能止痛,都是他胡诌用来骗她的,问题是她还傻傻地信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了手。
嘴巴好像肿了……这是子歌的第一感觉,狠狠地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男人,与他拉开了距离。
可是又担心他,又往近挪了一点,盯着他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臂。
猜到她在想什么,子昱率先开口,“被刀划了一下,一点都不严重。”
子歌怎么会相信他的话,看他的嘴唇都发白了,能是小伤。
“真是只是被划了一下,流了些血。”
将人拉过来,坐得更近些。
子歌忍不住,眼泪湿了眼眶,连忙垂下眸子,努力将眼泪憋了回去。
见她一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子昱有些担心,“歌儿?”
没有回应,只能用一只手抬起她的下巴。
猝不及防,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撞入眼中,他的心,在那一瞬间停了一下。
“哭了?”
“才没有呢。”
她倔强地转过头,抬起袖子擦了眼泪,可是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不停。
只见她的肩膀一抽一抽,倔强地不转过身,他如何猜不到她的心思,伸手将她拉过来,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
“好了,别哭了,我真的没事,就是擦破点皮,你要不信,拆开让你看……”
“别。”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子歌打断了,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都已经包扎好了,拆了干什么,又想受一次疼吗?”
一本正经地教训,如果不是脸上挂着泪珠子,还真有几分管家婆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