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刚才在飞机上说的话吗?”
“啊?”我怔怔地望着他,嘴唇轻颤了几下竟然不知道要怎么回他。
“刚才在飞机上你还说了挺多话的,你指哪句?”我只有装傻地问。
他盯着我看了好一阵,忽然走到我面前来,一声不吭就把我揽进了怀里,那力道大得我都有种他似乎特别害怕失去我的错觉,而后我又听到他喃喃自语:“算了,没什么,只要你没事就好。”
“……”
我真的被他这一连串的举措弄得有些晕乎郁闷,实在没法搞懂他的心思,可我又忍不住地往各方面胡思乱想,想着那些不太可能的结果。
于是我心思混乱地问了句:“怎么?你怕我出事?”
“嗯…”他回答得很干脆,脸整个埋在我的脖颈间,“我怕你出事,我怕你死。”
他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瞬间有点自乱阵脚,我赶紧推开他和他保持一段距离,别过脸,用头发挡住微微发红的脖子,不断用各种可行的理由试图让自己冷静。
“你为什么要怕我死?”我嘲讽道,“是怕我死了之后没人随时随地满.足你的需/求了?如果这样你大可不必担心,你不还有冯秋莹嘛,到时候把她好好调/教一下也是可以出师的。”
陆放听了我的话,整张脸顿时垮掉,怒瞪着我:“刚才飞机出事怎么没把你轰死?”
“哦,因为我命大啊。”我说,“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鄙夷不屑地白了我一眼,没再继续跟我斗嘴,本来好好的气氛被我们搞得一团糟,最后我俩谁都没有心情继续待在这个威严庄重的地方,索性干脆走出去乘上出租车去了酒店。
我们在哥本哈根呆了四五天,看够了这里数不尽的美景,参观了在北欧乃至世界都非常著名的艺术馆,更是达成了我长期以来的愿望,将这里的东西全都吃上了一遍……期间陆放的工作电话一直没有停过,有好几次我都想问他到底还要不要去伦敦出差了,但看他都没主动说,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我本来就不想去工作,不如趁此机会在这里好好玩一玩,放松一下。
我们还穿梭了许多别具一格的街道,平时看那些模特都是在这种地方显拍的,我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一点小好奇和胜负欲,缠着陆放也给我拍了好几张…看到成品的时候我都惊呆了,适得其中的色调,极具东方气息的脸蛋,还有那让人十分赞叹的身材,再配上我本身的穿搭风格,我觉得自己就跟模特没什么差别了。
无所忧虑地过完了四天,我觉得自己还是不能这么堕/落,总得要给人生找点什么目标,让自己变得有意义一点。
所以之后我去问陆放究竟什么时候才去伦敦,谁知这家伙就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然后不疾不徐地说:“不去了,等你玩够了我们直接回去。”
“……”他的意思是我拖累了整个行程吗?
知道是这种原因我当然不会再有过多停留,后来因为我的坚持蛮横,当天晚上我们就收拾好行李,订了最早飞香港的航班,抵达香港后又转机回到了武汉。
算上来回航程加上在哥本哈根的那几天,将近一星期的奔波简直让我累成狗,先前的飞行事故还让我有点心有余悸,所以之后回程时,我的整颗心都还是揪成的一团悬在半空中,直到安全降落,我才松了口气,但这也让我更加的疲倦。
一到达武汉,我们刚下飞机在等行李和接机的人时,陆放却接到了一个电话,看着挺急的,我都还没问他怎么了,他就直接撇下了我,让我在这个浩瀚无垠、人山人海的地方独自张望。
瞬间,我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尴尬、无言、羞愤,各种没办法理清楚的情绪全都朝我扑来,就好像我可以被他随意召唤过来,然后又被他随意撇弃掉。
后来接机的人来了,我让他们直接送我回了别墅,之前在飞机上度过了一天,我浑身上下都是粘粘的,很不舒服,想赶紧回家洗个澡清醒一下。
到家之后,卸下行李。一打开门,迎面就是一股落寞,还有冷寂……我妈还在医院,我跟陆放之前那么久没在家,现在回来了又是我一个人,整个房子都那么的空荡,不冷清才奇怪吧?
算了,懒得再想这些没来由的繁琐杂事,我脱掉鞋子直奔二楼,将自己里里外外都洗了一遍。
二十分钟后,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身心忽然就很沉重疲乏,好像正被一个千斤重的石头压着,我胸口莫名疼痛,特别难受。
转头看向窗外,现在已经渐渐步入秋天,好多东西都开始进入了一个冗长枯燥的更新期,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循环往复,我不由一阵感叹,时间还真是个让人惊喜又伤感的东西,惊喜的是终于又能遇到不同的人和事,伤感的是有些过去的就终归算过去了。
后来可能真的是太累,我不知不觉地熟睡过去,再醒来,已经下午两点。
伦敦的那个出差可以说是黄了,但这不是结束,公司里还有一堆重要的决策等着我去做,特别是跟林氏的那个合作,我都还没好好计划该怎么报复林宏伟,让他身败名裂。
一想到这,我就十分痛恨,可痛恨之余我也立马有了斗志,赶紧从床上下来随便搭配了一套衣服,我直奔公司而去。
***
然而,车子开进地下车库没多久,我刚熄火下车,就看见了许久不见的陈秉阳。
他气势汹汹地走过来,紧摁住我的肩膀开口就是质问我:“为什么把我电话拉黑?还把我其他联系方式全部删了?”
他的样子特别的愤怒,怒发冲冠,红眸犀利,下巴那未剃掉的胡渣就跟疯长的杂草一样,参差不齐,被他的怒气带动的一抖一抖。
“回答我!”我被他愠怒的声音唤回现实。
“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冷笑,甩开他那双可憎的手,“你跟我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来过问我这些?手机是我的,我想删谁就删谁,你管不着!”
“林九,你他妈到底还有没有心?”他嘶吼,有点崩溃,眼神里很多绝望,“你到底知不知道这几天我联系不到你,所有能见到你的途径都没有了,我有多着急吗?”
“你这人搞笑来的吧?你一不是我爸妈,二不是我老公,你心急干嘛?”
我实在不想跟他废唇舌,看见他我就想到姚美丽,一想到姚美丽,我心里就很压抑难过,我冷冷地说:“现在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不对,以前我们也没一点关系,我结婚了,你也有女朋友,竟然如此,那就请多花点心思放在你自己的女朋友身上,我没时间跟你在这瞎掰演什么苦情戏。”
“是因为姚美丽吗?”他忽然安静了下来,直直地望着我,“如果是因为她,那我回去立马就跟她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我跟她断掉所有关系!”
“陈秉阳你幼不幼稚!”我也烦了,骂了出来,“你他妈死了成天在这阴魂不散地纠/缠我?这事跟姚美丽无关,我只是单纯不想再看见你可以了吗?我已经不止一次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现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打扰,有意思吗?”
况且即便他想跟姚美丽撇清关系也来不及了,回忆起姚美丽之前的卑微决绝,以及那样的低身下气,再看看这个男人此时的所作所为,我真替她感到不值。
同时,我也怕姚美丽被逼到绝望边缘,到时候真做什么傻事……之前那一次她突然失踪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种几乎击破嗓子眼的焦灼也像炽烈的熔浆一样焚烧着我,所以不管如何,我都不能再让她有任何意外。
陈秉阳还是不死心,大力地将我拖拽到一根柱子后,双手死死捧着我的脸迫使我也看着他:“如果不是姚美丽,那你就是还在记恨大学时候我对你做的事。”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急了,好像很害怕我挣脱他,压我更紧:“我跟你解释过了,那不是我的本意,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当时我也刚经历完一次惨绝人寰、难以忘记的事情,我压根没办法控制我自己,我原本不想伤害你,可我就是疯了般地想要让你来到我身边,所以我才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不择手段…”
“够了!”我忍无可忍,再也听不下去他这些自私的辩解,“陈秉阳,说白了你他妈就是没种!没种承认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也没种承担现在这样已经分崩离析的局面…我再说最后一遍,如果你还来纠/缠我,我就会直接报警,让你进去吃够牢饭你信不信?”
说完,我用全力推开他,不想再跟他多呼吸一秒相同的空气,大步就往车库电梯那边走。
结果他却蛮力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