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知道你失踪了…”他缓慢说着,“妈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进过一次抢救室,医生说她现在的状况很不好,可能不会有多长时间了。”
刹时,我整个人都懵了,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逐渐往下陷,手脚冰凉。
“所以,你说我妈会走是吗?”声音已经抖得不像自己的了,我尽量想保持镇定,可越想,就越无法维持冷静。
眼泪说来就来,我顿时变得六神无主起来,特别害怕、特别不愿意接受这些残忍的措辞。
“你先别这样。”见我有些慌乱,陆放紧扣我肩膀,“现在我们就回武汉,到时候你去医院多陪妈说说话,我想她也不会想让你知道她的真实状况,所以你就别耷拉个脸了,开心一点,这样她也不会有负担,不会担心你。”
是的,陆放说的没错,我妈就是那种宁愿自己委屈也不愿让我受到一点伤害的人,倘若她知道我已经得知她的病情,她一定会拒绝再见我,也会一直担心我的情绪,甚至还会把所有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我。
想到这,我也没啥好犹豫的,迫不期待地想立即飞到武汉,飞到她身边。
所以之后我跟陆放驾车直奔机场,买了最早回去的机票到了武汉。
当天下午,我买了些水果和一些补品就一个人赶去了医院。
没想到才刚到病房门口,我就发现一片乱糟糟的特别闹腾,门口正围着一群医生护士还有一大波吃瓜群众,随之而来的便是我妈凄厉的尖叫。
我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立即涌上一股不安感,我疯了般推开人群就冲了上去,然后看见她正被一些医护人员按住手脚,医生准备给她打针,可是我妈很是疯狂,各种反抗,手脚并用,总之就是不让医生碰她。
“快点,把她按住!准备打镇定剂!”一个医生焦急叫道。
接着就出现一窝蜂的人,按的按住我妈,递的递针头,场面十分混乱,旁人根本挤不进去。
我妈拼命挣扎,稀里糊涂地呜咽着,旁边的机器发出她嘶哑的声音:“我不打针!我不打…我要见我女儿,我女儿一定没事,她也不可能是那种不要脸的人,她更不会去当什么小三祸害别人!”
听到她的这种撕心裂肺,我不由一阵刺痛,想也没想就跑上去制止那群人:“我是她女儿,你们先出去一下吧,我跟她说几句话。”
医生有些犹豫,但我态度也十分坚决,僵持不下中,我们再三考虑,决定彼此都退让一步,他们给我二十分钟做我妈思想工作,我则是尽力劝我妈接受相应治疗。
终于等到一大波人离去,房间暂时安静下来,我走到病床前,把买的东西放到柜子上,然后坐下来……我反反复复打量着我妈那张脸,相比之前,她的容颜更加苍老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倦怠,似乎到了一种极度疲倦的状态了。
心口莫名疼痛,我放低语气,在她耳边轻声说:“妈,是我,阿九,我来了。”
“阿九?”她双眼各种朦胧,找不到对焦,双手各种比划,“真的是你吗?”
不知怎地,这一下我特别想哭,就觉得一切都特别残酷…眼前的这个女人,是怀胎十月生我养我的女人,为我付出了许多许多,在我十分迷茫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时候,她总是会给我各种安慰与鼓励,尽管当初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尽管我们都被现实摧残的走投无路,可是她依旧在我身边,用自己那套老套的品德与原则时时刻刻告诫着我,才让我始终没有动过任何歪心思,没有真的走火入魔用最愚蠢的方式去找林宏伟他们复仇。
但如今,她却饱受折磨,甚至生命即将消逝。
我真的真的很痛,说不出来的压抑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一点点流失,我格外不想接受这种现实。
忍着又快要奔腾出来的眼泪,我‘嗯’了一声:“是我,妈。”
“真的是你!”她一下激动起来,快速写下想说的话,“听到你失踪的消息,我真的担心的要命,我怕我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女儿,你到底去哪儿了?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你吗?”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事。”
我不可能把事情的整个过程全部跟她说出来,所以我骗了她,跟她说我只是不小心迷了路,到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好在有位好心人将我救了下来,我才能像现在这样平平安安地回来。
提及到大哥大姐,我还是愧疚不堪,心里深深地抱歉,那些残酷的画面一下下又全都跳了出来,简直就像噩梦一样,挥之不去,我很是压抑,有种格外心酸的感觉,毕竟一切归根到底都是因我而起,我再怎么想解释,也无法摆脱这个事实,况且我根本不想解释,等到所有事情过去后,我会重新给大哥大姐一个交代。
正伤感着,我妈突然握住了我的手,眼神充满悲切,她问我:“阿九,你之前有没有当过小三?有没有破坏过别人的感情?”
我被她问住,突然有些语塞,更加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心中琢磨这之间可能出了什么问题,我还是保持淡定:“怎么这么问?我是您女儿,您应该知道我的性格,我平生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
是的,因为经历过林宏伟那个畜生的背叛,以及廖红梅那个老婊/子的插足破坏,我对家庭的观念格外守旧,绝对没法接受跟别的女人共用同一个男人,当然陆放是个例外,虽然他花心在外,有过许许多多女人,也跟她们格外纠/缠,但我清楚他跟那些女的都是玩玩而已,断然不会像林宏伟那杂种那样带着一个在外面偷/腥来的臭婊/子上门给我难堪,所以这点我完全不用担心。
“不是就好,不是就好。”我妈听了我的话,顿时松了口气。
我却始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安抚好她的情绪,哄她入睡后,我决定去医院的监控室看看。
然而冤家路窄,我还没到监控室,就在一个转角口看到了林青青的身影,她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总之行为很是诡异。
之前被她跟肖炳天整的那么惨,她更是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将我狠狠羞辱报复了一番,这笔账我一直记在心里没来得及找她算清楚,而现在肖炳天已经被陈秉阳搞定,她没了靠山,相比之下,我任何方面的条件都胜过了她,完全不用怕她。
于是趁她没注意,我直接跟了上去,在她身后大叫了一声,她猝不及防,也被吓得尖叫,回头一看发现是我,她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怎么是你?你不是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我冷笑,一步步靠近她,“林青青,你之前还真是好手段啊,居然想到联合肖炳天那个流/氓一起来整我,把我绑到那么远的地方,让我一个人在那种危险的情况下自生自灭,被海水冲,被海风刮,你真是比你妈那个老贱妇还要狠毒啊。”
可能没想到我还会如此毫发无损地活着回来,也没想到我居然会这么快就来找她,她被我的气势吓到,步步往后退,不敢轻举妄动:“你想干嘛?我告诉你,你会那样纯属你自己活该!谁让你不要脸,当初处处招惹我,坏我好事?甚至还霸占陆放哥,明明知道他不爱你,你还厚脸皮的缠着他不放!”
“哼。”我一把拽过她的衣领,像之前她拽我那样紧紧扯住她的头发,“我告诉你,你别再想打陆放的主意,他现在是我的男人,你可能还不知道吧?就是他把我带回来的,我们俩还做.了,做/的特别欢,你自己没办法得到他就别把责任推给别人,要是你也能像我当初那样直接把他推到,说不定现在还能留住他。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明明已经够sao够贱了,可偏偏那该死的x留不住男人,与其这样还不如干脆早点找个针把x缝起来算了,免得到时候被别人c都c得不爽。”
看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着这种污言秽语,又拿跟陆放之间的‘内涵’故事出来炫耀,林青青气得简直发疯,整个人都咬牙切齿,她很快又变得跟泼妇一样,张扬舞爪地一双手朝我扑来,我早就摸通了她的套路,率先甩了她一巴掌,一边制止她反抗的动作,一边尽情发泄。
我真的是恨透了这个婊/子,原本我打算她不来惹我我也就不想浪费时间再跟他们纠/缠,但她就是不想让我好过,费尽心思地想要置我于死地,把我绑到南海,让我一个人独自过了一个可怕的夜晚,然后我遇见了大哥大姐一家,中途又遭遇了各种不测,导致大哥大姐一家全部没了。
她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内心被愤怒占据,我浑身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着,手下的动作也越来越重,越来越杂乱无章,各种捶打各种踹,总之我就是要把所有的悲愤全部一股脑地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