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吗?”他哑着声问道,带点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扫过那道突起的伤疤,浓眉皱着,心,亦被狠狠地拧成一团。
“现在已经不怎么痛。”裴悦摇摇头,安慰他。
裴悦越是说没事,白铭心里就越不好受。
他还记得,裴悦七岁的时候,缠着他非要他教她学骑自行车,而且还固执地要学那种两轮的。
起初白铭扶着车尾跟在后面跑,在院子里学了大半天,白铭趁她不注意偷偷放了手,那丫头骑了大半圈之后发现白铭不在身后,手一抖车子晃了几下,人就从车上摔了下来,膝盖碰破了皮流了血,等白铭飞快跑过去,小丫头正坐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抬眼见了白铭,抬手抹着泪。
“呜呜……好痛……呜呜……白铭……好痛……”,小丫头抖着肩膀抽泣着诉苦那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看得白铭心都碎了。
后来,白铭不时会想,自己是不是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爱上了那个爱哭爱闹爱折腾人的小丫头?
而此刻的他,心情很复杂,快要被撑破的心房里面,充斥着的全是对裴悦的爱和怜惜。他冲动地想像从前那样将她揉进自己怀里,搂着她软软的身体、蹭着她清香的发丝慢慢哄着她。
但眼前的裴悦,侧脸线条流畅漂亮,脸颌到下巴的弧度完美却透出主人坚强不挠的个性。
从她受伤那一刻起,她就没为此事跟他撒过一次娇,她总说伤口不痛,但他知道,那是骗他的。
她痛,只是,她不想让他知道!
天知道,他多想她能像小时候一样,痛,就扑进他怀里痛快地大哭一场,可她,却只是淡淡地说,不痛!
这种被完全摒弃在她心房之外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很多人都说白铭的心是钢铁做的,所以,做事才能这么冷静果断。
只有白铭自己知道,只要一碰上裴悦,自己那颗钢铁之心,就会软成一滩水!
白铭的心里,浮起一丝失落,这种失落,就跟父母看到孩子长大不再需要自己时所产生的情绪差不多,但似乎,又不仅仅是这样。
白铭无法用任何言语或行动去传达自己内心复杂的情绪,喃喃地唤着“小悦……”,情不自禁地将唇凑到那道难看的伤疤上,温柔地、轻轻地吻着。
裴悦被这突而其来的温热的触感吓了一跳,身子一震,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白铭却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似是她这一离开,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一样。
白铭的唇轻柔地在那道伤疤上来回吻了几遍,裴悦从开始的尴尬失措,到后来,心里涌起一股似是怜悯又似是心疼的浪潮。
她心情复杂地抬起手抚在他的头上,短短的发茬刺着掌心,有点痒,有点痛。
“白铭,我真的没事!这事不怪你,以后,我一定会小心的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她以为他在自责,柔声安抚着他。
她不知道,这时的白铭不是在自责,他只是,想要回到从前那段两小无猜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