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堪客说道：“回到最初的问题，既然这是个大变革的时代，那么神仙到底存不存在？”
他将内心深处那份极深的恐惧强压心底，试图刻意去回避它。
杜蔷薇眉头微微挑起，说道：“你是指那些人？”
方堪客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他们，有没有可能已经成了神仙？”
杜蔷薇说道：“你别忘了，让人看不清的，你家就有三个。”
方堪客知道二师兄没有迈入神仙之境，因为他曾问过二师兄一个问题，如果十万秦军侵犯大宋，二师兄只身面对的话，究竟能不能抵挡。
二师兄给出了答案。
他不能抵挡。
除了神仙之外，没有人可以抵挡十万秦军的入侵。
当时方堪客就问过二师兄这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
二师兄知道答案。
但方堪客因为怕挨打，没有继续问。
或许二师兄也没有想过告诉方堪客，这对方堪客实在太过遥远。
但二师兄曾挥一挥衣袖，放出过一句话。
似万年前饮一瓢山河开天的人物，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现。
二师兄当然是指自己。
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这句话的话，既然二师兄觉得自己未来能使出神仙才有的本事，也就是说，二师兄觉得自己能迈入神仙之境？
至少现在二师兄只是剑圣，还远远没有成了真正的神仙。
那么杜蔷薇口中看不清的三个人，就只剩下两个。
大师兄轩辕山水，以及同姓轩辕的雨蝶师姐。
方堪客很确定雨蝶师姐受过伤，甚至不能走出南城，所以她一定不会是神仙之境的修行者。
那么大师兄呢？
能做二师兄的大师兄，究竟有没有可能已经迈入神仙之境？
就算大师兄腰间系着根木尺，整日读书，也没有过修行，看起来就是一个寻常的书生。
但他怎么可能真的只是一般人？
方堪客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问道：“万仞城的天下第一，还有东海的剑神，他们是不是已经成了神仙？”
杜蔷薇说道：“没有人知道，除了他们自己。”
方堪客想了想，既然东海剑神与万仞城的天下第一是与自己二师兄齐名的人物，二师兄没有迈入神仙之境，那么他们应该也是神圣之境。
方堪客说道：“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神仙，但过不了多久，我想就会知道了。”
杜蔷薇眼睛微微一凝，她一下子就明白了方堪客话语的意思。
于是，她怔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这真是令人期待的一场战斗。”
然后她又道：“是什么时候？”
怎么样才能鉴别东海剑神与万仞城的天下第一，是否为真的陆地神仙？
只要打过一场便知。
谁有资格和这两位传说打一场？
当然是同为传说的二师兄。
方堪客告诉了杜蔷薇，未来的某一天，二师兄一定会与东海剑神或者万仞城的天下第一打上一场。
到时候当然就知晓了答案。
方堪客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但一定会发生。”
杜蔷薇懂这句话的意思，说道：“到时候一定会来很多人。”
这场战斗，绝对是旷古绝今的战斗，一定会吸引众多视线，无论是心生向往想观摩的人们，还是那些想看某一方被另一方杀死的仇家，都会前往一睹其中的具体过程。
方堪客说道：“到时候一定会死很多人。”
杜蔷薇点了点头，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一楼
方堪客说道：“你就这么想要杀死我？”
杜蔷薇说道：“杀死你，真的很有趣呢。”
方堪客说道：“魔宗的人果然是随着性子来，想都不想就要杀人。”
杜蔷薇说道：“这世间如果论性子来行事，任谁都抵不过你家的那位。”
方堪客说道：“魔宗宗主如何？”
杜蔷薇说道：“老师是同一类人，应该相差不了多少。”
方堪客这才知道原来魔宗宗主便是眼前婉约清丽女子的老师。
那么她，就是魔宗的圣女？
杜蔷薇说道：“说起来，你家的那位行事很有魔宗的风范，为什么不来北荒国？老师他一定会很欢迎。”
方堪客说道：“原则很重要。”
某些方面，二师兄确实与魔宗门人无异。
随性而行，随心所欲。
比如想去道门走走，就要把道门弟子打一顿。
但有一点不同，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原则。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二师兄不会看见一对孤苦伶仃的难民母子而无动于衷，甚至还会递上几个白馒头，一碗清水，帮他们解除饥肠辘辘的肚子。
但魔宗弟子不会。
他们会觉得那对母子很碍眼，然后心生不悦，然后把他们全杀了。
就像杜蔷薇所说一般，他不在乎二师兄杀了多少魔宗门人，杀了她多少长辈，她觉得杀死方堪客会引起二师兄的注意，会很有趣。
杜蔷薇的有趣，是没有原则的有趣，是没有原则的随心。
这与二师兄根本上不同。
杜蔷薇说道：“没想到虚伪的仁义道德，竟然缠上了这么多人。”
方堪客说道：“有血有肉，或许这就是人吧。”
杜蔷薇摇了摇头。
然后她说道：“那么就在小世界见？”
方堪客说道：“那么就不见不散？”
杜蔷薇说道：“希望你能撑到见着我的那一刻。”
方堪客说道：“我没那么简单被他们杀死。”
杜蔷薇说道：“看起来你是真的有自信。”
方堪客说道：“南城来的，当然自信。”
杜蔷薇说道：“跟你对话很有趣，我忽然有种冲动不想杀死你了。”
方堪客说道：“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多谢女侠饶命？”
杜蔷薇笑了笑，说道：“谢太早了，我压下了这股冲动。”
方堪客摇了摇头，叹息道：“那真是很可惜呀。”
杜蔷薇说道：“没什么好可惜的，毕竟我叫杜蔷薇。”
“哟，原来是杜小娘皮，记好了，我叫司马猛虎，专门吸食蔷薇的精气。”
司马野横插了一足，说道：“小世界我也会去，到时候老子让你们所有人都知道天下第一刀皇的称号。”
然后他瞪了一眼杜蔷薇，对那身紫色长裙染上血迹有些嫌弃，说道：“洗干净裙子等我来掀。”
杜蔷薇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方堪客笑了笑，说道：“我们该去办正事了。”
杜蔷薇疑惑。
司马野嘿嘿一笑。
朴平凡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