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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去书画山。”
感觉到身边男子的突然寂静无声，米妃子低声的解释道：“贾爷爷的竹苑在那里。”
“怎么就死了呢？”
刘大成遗憾的问道：“你会讲故事么，比如才子佳人四月天什么来着？”
书画山竹苑其实就是一个四面环山，朝东方向只留一条崎岖狭路的山谷；整个山谷里种满密密麻麻的竹木，风动竹林，在皎洁的月色下如暗波堆涌。
期间竹鸟啾啾，枝叶沙沙，人站在竹林里，头顶竹木间只留下来斑斑点点的细碎月光里，冷风入骨，森森然。
“贾爷爷晚年就隐居在这里，之前谷口路边还有弟子守护，不过贾爷爷去了以后，往日谷口外的人全部都无影无踪了，放开的山谷也再没有一个人愿意进来。”
米妃子点亮一支蜡烛，在昏黄的灯光下，她那柔和的鸭蛋脸有着一种无语言说的凄清柔美。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刘大成有些不明白，是想让自己祭拜一下贾老头么。
虽然自己和那老头不熟，也就是一面之缘，然而看在两本赠书的份儿上，也不是不行，可是按道理应该带自己到墓园去才对？
“贾爷爷的骨灰洒在整个山谷里。”
“靠！”
刘大成觉得浑身直发毛，心想着你把骨灰这么个弄法，谁没事儿吃饱了撑着会进来找不自在？
搞不好就一手一脚满衣服的骨灰。
十有**自己的鞋子底下，现在就沾有——
只是这么想想，刘大成整个人都不太好了，感觉脚底板痒的挠心。
“呵呵，此时夜深山静，正是讲故事的好时候，我给你讲一个小故事；”
米妃子示意刘大成坐下来，笑着说道：“本来这个故事不应该我来讲，听者也不应该是你这个刘大成，不过很可惜原本的听者和讲者都不在了；听贾爷爷说几个月前在江北的普陀林他本来要讲出来，不过当时那个人似乎不太有兴趣听，而且似乎也不是讲的时候，到最后终究成为一场憾事。”
然后，米妃子轻轻的瞟了刘大成一眼：“一场外祖父和亲外甥终究没能当面相认的憾事。”
刘大成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
“说来听听，竹林半夜话聊斋么。”
刘大成点起一支烟，火苗一灭，然后烟红一点，青烟幽幽。
“在江北的那个刘大成失踪了之后，本来这个故事贾爷爷是要带进坟墓去的。”
米妃子望着窗外的累累山竹：“月号你在老龙头和郭少楠进行了一场冲突，当今天下，熟识《针石过脉》者寥寥无几，不过李天女恰巧就是其中一个；不久你会《针石过脉》就被备案在参王殿咨事堂，我在九月初才无意间看到这条信息，而当时你因为96号巡逻艇遇袭，下落不明。”
米妃子继续娓娓的说道：“前些天我一直在关外，看到这则消息以后，忙完了手中的事情，我先去了一趟杏谷——”
“杏谷？”
刘大成嗓音沙哑的问道，心里不由得想起母亲坟墓上边崖石上面刻下的三个不伦不类的歪斜大字‘望杏谷’。
“米家的祖地，一条很长很美的山谷，种满了银杏树，有时间你该去看一看。”
米妃子很有深意的说道。
“呼——”
一阵山风吹过，吹熄了竹屋里的蜡烛，刘大成没有吭声，只是默默的吸着烟火。
“然后又有一些事情耽搁了，直到得到贾爷爷快不行的消息，我才冲冲赶来竹苑；不过贾爷爷已经油尽灯枯，所以我给他说了你会《针石过脉》这件事，然后贾爷爷就给我讲了这个故事，最后笑着离去。”
黑暗里两人都自觉地没有运起内劲或者灵力，虽然能隐约的看清对方的轮廓，却不能看到对方细微的表情。
“自从五五年熊九爷南归带来乌苏里和库页岛的近三十万平方公里的领土，鞑靼海峡那里的小规模冲突就一直持续不断，贾爷爷的女儿贾金凤和我大爷爷就是死在海峡之中，留下了我的小姑米雪怡。”
热血开始用涌上刘大成的大脑，让他脑袋里一片轰响。
“也就是在五五年，熊九爷在沙俄第一次展示了四灵级全身护具具象化的恐怖力量，举世震惊，而华夏则是开始围剿国内的异能古武势力，六大家族当然首当其冲；当时的六大家哪里能和国家机器相抗衡，纷纷化整为零逃亡国外，而国内大量的零散小势力被清洗一空，除了极少数的根正苗红的一些人，这些人就是79和‘红动’的前身。”
“也就是这个机缘，贾爷爷去了小洋乡当了一个赤脚医生；在四十年前，流亡国外的六大势力同时获得了护具具象化的工艺，然后潜回国内，太-祖和他的指定继承者失势，华夏六大家开始重新在国内崛起；而通过拨乱反正整个华夏国的综合实力开始加速提升，最终形成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妃子，你的楼盖的很歪啊，说好的有趣的故事呢？”
在黑暗里看着自己的这个‘表妹’，刘大成艰难的提醒道。
自己有太多的不解，疑问，和愤怒，在等待着米妃子的谜底。
“不是楼歪了，而是把这些大环境讲给你听，不然你就是管中窥豹；而且——”
米妃子似乎也很疑惑的说道：“这个故事里依然有着很多看不透的秘密。”
“在形式好转之下，小姑十五岁的时候从关外南下到了贾老的身边——”
按着辈分来说，贾老是米妃子小姑米雪怡的姥爷，米妃子再喊爷爷也似乎不太合适，就临时改了称呼。
“——当时和她一起南下的还有个叫李沉山的小青年，然后李沉山就成为了贾老的外门弟子，学习《针石过脉》；之后小姑就莫名其妙的嫁给了许东海，而李沉山在无奈中娶亲生女以后，他才得到了小姑的地址，去那里当了一个民办教师。”
“咯咯咯咯——”
黑暗里，刘大成的牙齿开始止不住的抖动。
真冷！
民办教师。
和七大家里年轻漂亮的古武修者，娇娇女，一起南下的李沉山。
难怪那一天许东海去找那个民办教师算账回来了之后，一脸巨大的羞辱。
当时他一定是被扁成了狗吧？
然后就对母亲下了如此的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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