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对彩衣观音的不满似乎触动了菩萨的仁心,也许是青草的聪慧打动了菩萨的起用意念,她对青草进行了一系到的考验。
彩衣观音佯装愤怒,青草,开初你能坚守仁慈之心,后来为何突然发狠,将仁慈之心抛诸九霄云外,如此有始无终之人,还有一肚子的埋怨,天理何在?
彩衣观音说这话的严肃表情,把旁边的宁姑逗乐了,宁姑用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旋转了两圈,小声地对青草道:“看你的本事啰,我很想认你这个小阿妹。”
青草虽为山野村姑,见识少点,如此明显的提示,还不懂,岂不是傻子一个,她会意地向宁姑点头后,仔细想了一想,小声道:“我并未有始无终,可我是肉体凡胎,不像仙家那样本事,费力不讨好,还遭到漂亮菩萨的指责,我冤啊!”
宁姑一听,这话得体,认为青草的上乘智商,就是她要寻找的伙伴。同时,宁姑也深知,菩萨接纳青草成为身边信使,不是一件容易之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哩。
为了点破僵持局面,宁姑望着彩衣观音,请求表演表演,顺便活动活动筋骨,她半蹲着身子,左脚尽力提起向右边跨过去,右脚尽力提起向左边大跨步,动作之快,之别扭,引得彩衣观音和青草哈哈大笑。
山野之中,不少鸟雀飞过来,赶来看热闹,并争相发出各种声音,乐音,噪音,混合在一起,真的是雅俗共赏。
青草从宁姑的提示中成功地通过了人品本质的考验,她可不敢大意,当然知道宁姑是在借题发挥,肯定是在继续向她发出警示。
她把注意力集中到彩衣观音身上,看到的却是这位漂亮菩萨天衣无缝地精湛表演,她从微笑的快乐之中突然跌入了痛苦的深渊,那张美丽动人的脸蛋彻底改变了形状,一个不小心,身子一倾斜,腿严重受伤,左脚的踝关节被骨头刺破,鲜血喷涌而出,骨头断处锯齿一般,碎裂的骨头碴子陷在肌肉之中,亮晶晶的。
青草很想笑,仙家神通广大,怎么可能受到如此严重的创伤,而且夸张到了极点,如此恐怖的硬伤,比从九霄云上坠入十八层地狱都严重十倍百倍,这可能吗?
青草没敢怠慢,她们第一反应则是情感投入的最佳时机,于是,她跑到彩衣观音身边,搀扶着她,察看了一下漂亮的衣衫,感叹道,还好,女菩萨最钟爱的就是衣服,衣服没有受到血渍的浸染,也算不幸中的小幸。
宁姑听这话明显失当,她提醒道,还不赶快为菩萨疗伤,其它之事纯属节外生枝!
青草伸出双手,可又停在彩衣观音受伤的脚边,她道,小女子很想救你,可是……她把目光转向看傻了的小老二。
小老二本能地摸了摸上次被青草抓伤并留下手指印的腹部,他奇怪地惊叫道,怎么没有了,难道是……
青草果然敏锐,她遗憾地道,漂亮姐姐,我有心让你摆脱眼前这凄惨的处境,可是我医术差劲不说,还可能给你美丽的玉脚留下被炭火烧焦一般的指印,请菩萨点化于我,该怎么办?我不忍心为了救你之后把你送进百命窟去接受治疗,我怎么可以这般残忍呢!
青草拿不准如此说法是否贴近彩衣观音的本意,是否契合了菩萨的考察宗旨,她把目光投向宁姑,见宁姑毫无反应,她着急地恳请道,宁姑,你是仙家的信使,自然有诸多异于我们常人的仙术,为何不出手救治呀?
宁姑眼珠子飞速地转动着,反问道,光是着急起什么作用,试试看吧,你难道不懂得一个简单的道理吗,仙家的病凡人治,凡人有难仙家解!
青草明白了,她毫不犹豫地将双手伸向彩衣观音的伤处,小老二紧张地看着,担心得很,小声祈祷着,千万别出状况,千万!
可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青草蹲在彩衣观音身边时,她感到彩衣观音大喘粗气,十分痛苦,她也管不了许多,似觉头顶上有些热度,而且越来越热,浑身汗涔涔的,救人要紧,第一次救菩萨,而且还有害人之嫌,能不紧张吗?
青草把手伸到伤口时,小老二闭上双眼,把头扭向一边,只听得嗤嗤地声响传来,似乎还能嗅到皮肉烧焦的香味,啊,这!
待青烟散去,彩衣观音的伤处不流血了,青草感到欣慰的同时,再观察彩衣观音的面部表情,痛苦减轻了不少,也不再是死人脸那般毫无血色了。
大大小小的碎骨碴子在肌肉中嵌着,在微弱的阳光下格外刺眼,青草望了一眼菩萨道,若不清理这些碎骨碴子,很可能就会残废,走路肯定不会利索,忍住,我虽然笨手笨脚的,但凡人只有我一个,没办法,忍住啊!
说完,青草紧咬牙关,用指尖去掐住碎骨碴子,正准备用力拔出时,彩衣观音在青草的手背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斥道,果然笨手笨脚的!
青草望了一眼彩衣观音,顺便看了一眼宁姑,宁姑重重地点头后,青草仍然伸手去拔碎骨碴子,可她的举动让小老二看呆了,还没有接触到哩,碎骨碴子就被吸出来了,而且附近的都接二连三地跟着跑了出来。
宁姑在一旁可得意了,她微笑着,青草在宁姑的提点之下仿佛眨眼之间变成了手到病除的神医,随着碎骨碴子被吸出,烧灼的青烟和烧焦的气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停手,没有烧在你身上不知道疼吧,碎骨碴子都没有了还在烧灼,以后肌肉怎么恢复颜色,留下疤痕多难看呀!小老二赶紧阻止道。
只有你才感谢菩萨吗?宁姑微笑地道,青草也会,有烧灼,就表明还有肉眼看不见的碎骨头,否则就不会伴随着烧灼的青烟和肉味了。
小老二还是不放心,说出贱视青草的话来,你以为青草像有些神通和法力的宁姑你吗?她哪来的节制,烧坏了大不了后悔一下,根本无力补救,稳妥起见,停手吧!
多管闲事!青草骂起小老二来,真是习以为常了,微笑替代了愤怒,表情自然代替了咬牙切齿,骂人的话就像是发布饱含激情的赞美词那样。
此举不单是小老二觉得奇怪,就连宁姑都感到意外,突然之间心胸就可以达到宽阔无边的境界,这是何样的神力呀,是怎样的一种提升啊!
好了,满头大汗的青草站起身来,端详着彩衣观音,菩萨就是菩萨,经过一番苦痛的折磨之后就能迅速地复原,神情自若,神色飞扬,依然美艳动人,风韵外露。
青草再低头去查看彩衣观音的伤脚时,完好如初,哪里还有伤过的影子!
宁姑俏皮地对小老二道:“是否觉得,你的心上人突然有了异能,你完全配不上她了?”
小老二略微点头后,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不再熟悉的青草,仿佛已有脱胎换骨之感,长相未变,神韵犹佳,还多了几分神秘之气。
宁姑向青草招手:“过来,还不感谢菩萨!”
青草抬头看着宁姑,非常诧异:“明明是我救了她,她不感谢我,搞颠倒了吧!”
彩衣观音拂袖道,好好想想,是谁对谁有恩,应该谁感谢谁呀?
青草高兴得跳了起来,跪地叩头道:“感谢菩萨点化!”
没有回应,青草目送着远去的莲花宝座,听见宁姑传来的声音:“青草,你是菩萨派往小老二身边的信使,可以辅助他,监督他,限制他!”
青草问道:“我们算是信使姐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