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英正在地上突听玄清叫出身来,也是忍不住转过身去看。四目相对之下连忙别过身去,马秀英嗔怒道:“臭和尚,你怎么…怎么…”后面之话却是说不下去了。
玄清连忙摆手道:“小僧…小僧…全非本意,姑娘勿怪。”
马秀英的脸火一般烧辣,道:“不许再看了,快寻件衣物披上。”
玄清应了声,不敢再睁开眼。只是在地上摸索,生怕又不住的瞧见马秀英。心里却道:“众生都是一副臭皮囊,为何男女之间却是不可袒露相见?”心里如此想着,却听见耳边炸的响起,随之传来屋舍倒塌之声。
郭子兴叫道:“不知是要说你这叶罗刀法厉害,还是要说你这内力深厚。”
老太婆道:“好,擒龙手的心法我是惦记上了,你那宝贝女儿所在之地告诉你也是无妨,就藏在这房后面的小舍之中,现在指不定有多快活呢。”
玄清大骇,将手中摸到的也不知什么东西,裹在身上,惊道:“马姑娘,那人已经说了,该如何是好?”
马秀英也全然拿不定主意,见这小舍之中有许多光亮,便道:“我们两快从这儿跑出去,决计不许让爹爹姐姐瞧见我这般模样。”
玄清也是知晓庆度素来严厉,又听郭子兴道:“佳璃,去那小舍瞧瞧,当得小心谨慎,不要进了这老太婆的圈套。”心下更急,抱起石头,便与马秀英从边上爬去。
两人刚出房舍,玄清便从余光中瞥见庆度真真切切的单脚站在那马桩之上,与那老太婆连斗数十招,脚尖仍是稳稳的现在木桩之上。玄清心中震撼,庆度是少林高僧,深受武林人士尊敬,少有出手的机会。如今所见,虽然玄清半点武功都是不懂,但依旧能感庆度武功之高。
马秀英走在前面,见身后玄清呆着不动。扯了把玄清,玄清这才回过神来。与马秀英连忙往山上窜去,不敢回头。
两人不敢停歇,一口气奔了数里之外。玄清突然跌在路上,不住叫苦,马秀英回过头来,见玄清摔倒在地,又瞧得他此时的模样不由失口笑出声来。
原来玄清在那小舍出仓促之间只是裹了条长布。这山中草木荆棘遍布,如此狂奔之下身上的长布早已是变成布条,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拖在地上。双脚不免踩住,也就摔在地上了。
两人缓下心神,顿时气喘吁吁。提不上劲来,马秀英瘫坐在地上,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由想到适才两人面红耳赤之行为。现在想来,更是尴尬无比,一时间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
过了良久,玄清才道:“马姑娘,天色颇晚了,不如在这山中寻一处住下吧,把身上的伤养好也不迟。”
玄清一提伤口,马秀英才感觉一阵酸疼传来,再看自己裸露的手臂已是许多擦痕。当下道:“那要寻一处水流之处,把这伤口清理一番。”
玄清撑着起身,又从地上拾起根木棍递给马秀英。道:“那我们便快些走吧。”
两人拄着木棍,背着石头,一踮一跛之间闻着水流之声而去。如此走走停停,水流之声越来越大。两人面露喜色,只觉河流就在眼前,也不顾丛林茂密,快步往前奔去。
一条大河赫然出现在两人眼前。玄清和马秀英顿时将之前烦恼之事抛的九霄之外。心中欣喜无限,忍不住呼出声来,一吐心中不快。
两人相视大笑,喝了数口河水。仰躺在河旁的大石之上,面受夕阳之光。玄清眯着眼斜斜的瞧见马秀英貌美之色,尽越看越痴,一时间全然感受不到外界所言所语,眼中只有马秀英一人而已。
玄清正发呆之时,只听扑通、扑通之声。猛的回过神来,心中大呼罪过。再看马秀英已坐在河旁,手中拾着石块,往河中掷去。那石头则是在水中嬉戏,好不快乐。
马秀英回头见玄清还在那大石之上,唤道:“臭和尚,快些过来。”
玄清听的声音,忙爬下大石。往马秀英赶去,道:“马姑娘唤小僧何事?”
马秀英将手中的石头放下,问道:“臭和尚,你就叫玄清么?怎么没个俗名?”
玄清不知马秀英为何如此发问,摇头道:“小僧自幼在少林长大,法名都是师父所取。并无其他俗名。”
马秀英哦了声,点了点头,不再言语。
玄清见马秀英不再说话,也不知该干什么。只有呆呆的现在一旁,看着马秀英丢掷着石块。
过了好一会儿,玄清才听马秀英嘀咕道:“至此之后,你可还会记得今日之事?”
此话气若游丝,并不响亮。玄清知其所说今日两人受辱之事,心想此事只有三人所知,我若是再念此事那便是对菩萨佛祖冒犯不敬,
更是对马姑娘的名节有损。如今马姑娘相问定是要我把此事忘的一干二净,彻彻底底才好。
马秀英见玄清久久不答,催促道:“臭和尚,你怎的不说话。”
玄清连忙摆手摇头道:“不要马姑娘说,小僧也将此事忘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今生今世绝不再提。”说着有合起手来道:“弟子玄清,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在上,今日之事,弟子立下阿鼻重誓……”
待玄清还要再说之时,脸上顿觉生疼。睁开眼原是马秀英一掌拍来。当下费解,道:“马…马姑娘?”
马秀英面若冰霜,冷道:“要你这臭和尚发甚么誓?你若想忘那便忘了,如此罗里吧嗦当真是无趣之极。”说罢,便是往一旁走去。再不理会玄清。
玄清捂着发辣的右颊,当真觉的冤枉之极。细想片刻后,才心道:“是了,在那小舍之时我便说了许多佛经要义想要让那恶婆婆放我二人离去,马姑娘已是听的烦躁之极,如今我再说这阿弥陀佛,南无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她听此更是不喜,所以才这般打我。”自觉恍然后,也不觉冤枉,暗想已后可要少说马姑娘不喜之话才行。
不过多时天色便已是暗下,多有虫蚊鸟兽之声。玄清不由暗暗叫苦,之前忘了生火点材,如今不仅受蚊虫侵扰之苦,腹内更是空无一物,很是难受。
玄清轻声道:“马姑娘,不如去找些吃食吧,这一路逃命,实在是饿的紧了。”
马秀英在一旁也是饿的发昏,本来听玄清此话该是欣然同意,但心中有气,还在恼着玄清言语。不由嘀咕道:“臭和尚你爱去便去,唤我做甚?”